关灯
护眼
字体:

敛财人生[综](2024)

也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一套流程。

面子上为了兄弟们看着和睦,就顾着点那个经济能力差点的。但私底下,不过名录的这种钱,人家给多少,都是私底下的事。

这事说是暗的,其实也是半透明的。人家出了力了,事主就不能不叫人知道。不过是低调的隐晦的跟人家说说,然后就成了大家在私底下小声说的秘密。

都说何小婉不容易,男人不在,又挺着肚子,在老人的事上算是替老三尽孝了。

至于说林雨桐和四爷掏的多,这个在大家看来,反倒是成了应该的了。

跟老二家关系最亲近嘛,又都是挣工资的。应该给的多。

至于老五家,众人心里就呵呵了。

马小婷抠唆,别人家有红事白事,他们是很少给人家礼金的。有时候是再地里干了自家的活,完了去有事的人家蹭饭吃。反正一到事上就乱,蹭吃蹭喝不出力,然后还不上礼。该吃宴席的时候从来不落人后。

就是这么一副德行的人,你说人家能说老五两口子啥?

这边事说的挺顺利,也就这么办了。结果老大找了木匠做寿材,用的却是阴干的榆木。

这玩意别地地方有没有用这做寿材的,林雨桐不知道。但就她所知,真是没怎么听说过。榆木和槐木,都有些忌讳,说是榆木尤其是干榆木,爱生一种啄木虫的东堤,而槐木半边为鬼,人到了那头,是下了地狱,不是去了天上成仙得道了。

所以,哪怕这两种木料都好,也都常见,但人们宁肯用不怎么结实的桐木,也不选它们。

木匠一看,都不敢嚷出来叫人知道,那真是要闹笑话的。只悄悄的叫了四爷出去,把事说了。

如今老人等着装殓呢,还能在这当口把事闹出来?

最后还是四爷把木匠叫到自家,用以前做家具剩下的松木,做了一副棺材。

四爷没嚷开,就是不想叫人知道家里的丑事,好歹把老人好好的送走。

结果四爷不说,金老大自己倒是把事给嚷开了:“……榆木的咋了?那谁谁谁用的是榆木的,你看人家后辈子孙,一个比一个发达……哪里有什么忌讳……要这么说,也早该给老祖迁坟了……”一个破草席子就好了?

人家才知道金老大这么能耐,打算给他爸用榆木的。

金大婶就是那暴脾气,一下子给炸了,“那等将来,你干脆把我往河滩上一扔,别管算了……丧了良心的东西啊……你爸这辈子最对得住的就是你了……”

这个劝那个劝的,老大家两口子也不敢说话。

等孝服做好了,都穿戴上了,然后多出一套来放在炕角。那本该是老三的。

四爷起身,叫了老二到外面,“……我去一趟派出所,临出丧的时候,叫他们把老三带来,送一送……”

老二抿着嘴,点了点头,“要是实在难办,别强求……”

这事说不上难办。

四爷脱了一身的孝服,交代了林雨桐一声,就出去了。

派出所都是老关系,这事也都听说了。

那所长就说:“……谁能想到出了这事……我跟你说……这有些事它还真有些邪性……”

四爷看他:“出事了?”

所长低声道:“金怪在我们这儿好好的,一直都没出岔子。结果就是前天晚上,大半夜大概三点多钟吧,金怪在梦里大哭大叫,哭到啥程度呢?反正是我在办公室睡着呢都给惊动起来了。一所值班的过去看啊,人躺在那浑身汗湿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那哭声真跟鬼哭狼嚎似的,把人好不容易晃悠醒了,结果起来就跟困兽似的,暴躁的很,肉拳头打在墙上,两手都是血。我还当是得了啥了不得的病了,结果天亮瞧着还好……问他咋了,只说是做的梦不怎么好,心慌的很……控制不住脾气……还叫我把他关在里面,别放他出来……他那样我也拿不准是咋了,就打发人去,说实在不行叫你二哥来一趟,这可好,派人过去回来说,大叔就是那天晚上去的,就是那个点,三点多的时候……”

你说这叫人心里能不发毛吗?

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合了。

所以说,心存敬畏总是没错的。这事上解释不通的事太多了。

“……能不能叫明儿出来一趟,当儿子的送不了爹妈一程,这辈子心里只怕都过不去这个坎子……”四爷递了烟过去,低声道。

“前后一个小时,你看成吗?”所长接了烟,“上午十一点半起丧,我把人给带过去,把老叔送到陵地里,看着入土了,不回金家,我们的人再把人带回来……”

四爷点头,这已经算是通融了。是冒着风险的。

要不然一级一级的往上报,再给批,等批下来了,只怕也都耽搁了。

就这么说定了。

四爷指了指外面:“我去见见他……这事得我来说……”

老三一见进来的四爷,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你……怎么来了?家里是不是出事了?”说着,就盯着四爷脚上的鞋,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了。

四爷出来没穿孝服,但鞋却没换。鞋上除了脚跟那地方露出黑鞋面以外,其他地方都缝了一层白布上去。

家里的父母二老,如果一老过世,白布就不能把鞋面全裹住。等到另一老过世了,这鞋才会全裹了。

关系越是亲近,这露出的鞋面越少。亲儿子媳妇闺女,只留脚后跟一点的地方。侄儿外甥这些,就都是裹住一半就行了。

只这一双鞋,老三啥都看明白了,“是爸还是妈?”

“爸!”四爷说了,就过去攥住老三的胳膊,“明儿出去……好好的把爸送走……别闹事……”

老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对着家的方向,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哭的呜呜的。

第二天起丧的时候,两个穿着便服的,带着老三回来了。

并没有给戴手铐,算是给足了面子。

但这几天几夜的折磨,叫老三看起来狼狈急了。面颊枯黄,额头铁青,胡子拉碴,脚步踉跄,看着灵堂前面摆放的照片,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爸!”就趴在灵堂前,一个头急着一个头的磕,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嘴里一句一句说着对不起,一声一声喊着儿子不孝。

看的人不由的心酸,眼泪顺着脸颊流。

金西梅在她家静静的听着,然后静静的流泪。金家没有报丧来,但有粮和有油两口子还都去了。外甥也是孝子,正儿八经的给披麻戴孝去了。

金家没拦着,但也没搭理。

郑家有些尴尬。

尤其是金老三回来送葬的时候,更尴尬了。

金大婶扑过去抱着老三:“老头子啊……老三回来送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何小婉大着肚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是哭金老头,还是哭她的自己的委屈。

有那主事的,就赶紧拿了丧服,帮着给老三换上。

忙忙张张的,这就出丧了。

看着老人入土为安,老三也被带走了。临走前摸了摸何小婉的肚子。啥话也没说。

就好像是一瞬间的时间一样,老三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眼睛熬的通红,眼珠子却黑亮的很,闪着饿狼一样的光。

郑有粮只看了一眼,就缩了脖子。

瞧着怎么有些渗人呢。

老二皱眉喊了一声:“老三!”

老三一扭脸,对上他二哥的眼睛,身上的戾气慢慢的消散了,然后吵着何小婉和他手里的清辉看了一眼。

金老二微微点头,老三才看四爷,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这才转身离开了。

清辉闪着眼睛看着远走的背影,问他妈妈:“那是我爸爸吗?”

大半年的时间,叫孩子已经不太确定了。

何小婉点头,说是。

清辉却扭脸看向一圈男男女女的人,耳中杂乱的很。

这个说:“以前混蛋,现在后悔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