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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3132)

尤氏憋着,眼睛都是那样的斜着瞧王熙凤的。偏就是拿这么个人没有办法。

祭祖完了,林雨桐就说累了,贾母也没叫过西府那边说给她磕头请安去。

刚好,这就回了。

上马车的时候王熙凤亲热的扶着她上去,却低声道:“赖家那边有动静了。”

冷子兴肯定是抗不过的,外面周瑞家两口子查了一遍,才知道这女婿当真是藏了奸的。又有贾雨村本就和冷子兴有交情,对冷子兴的事情也知道的多一些。如今冷子兴入了监狱了,知道是出不来了,贾雨村还专门去牢里瞧了冷子兴,听狱吏说,这位是想哄冷子兴一些银子和产业,说了许多要为他打点的话。而冷子兴又何尝不了解贾雨村,那是多余的一句都没有。贾雨村这才恼了,又跟周瑞家的搭上了,把冷子兴的事,凡是他知道的,都给说了。什么通州那边有妻有子云云。说的跟周瑞家的把女儿嫁出去做了偏房一般。

周瑞两口子使了银子,想去牢里逼问冷子兴的。冷子兴一看这架势,自己得不了好。赖尚荣跟自己再好,也不会为了自己跟周瑞两口子交恶。人家才都是府里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为了赖尚荣把自己坑在里面,不上算。

于是,开口就咬了赖尚荣。

咬了赖尚荣两件事,一件事是放高利贷逼死人命。一件事强买皇家赐田。

赖家放高利贷,这不稀奇。为此逼死人命,这也不稀奇。凡是放高利贷的,有几个没逼死人命的。这事就是个民不举官不纠。

但这第二件事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强买皇家赐田,是想谋反还是想如何?这赖尚荣想在京郊置办庄子,可这京郊哪里还有地方?于是,就瞄准了几家落魄皇亲。地是当年开国的时候给赏赐下去的,结果赖家用江南的旱地置换了京郊的庄子。这些皇亲都是落魄到了极致的,就是不忿,连个找回公道的门路都没有。又是当年祖上做过恶了皇家的事的,就越发的不敢言语了。

这两件事咬出来,可见冷子兴非常有分寸。赖家犯的事少吗?不少!但是他非常谨慎的只说赖尚荣的事,一点也不往贾家身上扯。

这边祭祖完回了家,四爷就收到消息,赖尚荣出门会友回来,悄悄被摁住了。

想来,赖家这个年不好过啊!

林雨桐是等啊等的,直等到正月初五了,才等到赖家上门。

上门的不是旁人,是赖嬷嬷。赖嬷嬷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是带着儿媳妇一道过来的。来带了两车的节礼,林雨桐也没看礼单子,只叫把人请进来就完了。

这赖嬷嬷能成为贾母身边的第一得意之人,不是没两把刷子的。替贾母料理一些不能叫人知道的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十分的机敏。就是赖家的媳妇,也十分会做人。常不常的送家里的少爷小姐或是一盆花,或是一个风筝,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就是叫人瞧着人家上心了。

如今两人登门,竟是好像压根就没发生过当年的不愉快一般,又十分放的下身段,说跪下磕头就跪下磕头,脸上带着喜庆的笑,一点也不像是遭了难的等着搭救的。

很沉得住气。

林雨桐甚至都觉得,这赖嬷嬷找儿媳妇的眼光,是要比贾母高的。

婆媳俩第一次这么客气的上门,以前可从来没说把自己这个表小姐,四爷这个族里的爷们放在眼里过。等这一开口说话,就更见功力了:“……就是来给主子磕个头,往年也想来的,又怕您觉得咱们轻狂。老奴在家就说,主子就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要是忘了主子的恩情,张狂起来,那还配当个人吗?今儿带着媳妇来,可不敢说什么给主子拜年的话,就是带着媳妇子过来认认门,往后老奴这腿脚也不好了,好叫她在主子跟前伺候。”

她说着,林雨桐听着。

她说什么,林雨桐就听什么。

只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接茬。

说东道西的磨蹭的都有一个时辰,林雨桐不往下接话,那边婆媳俩就坐不住了。那赖家的媳妇就道:“往常婆婆在家,也总说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就没有不圣明的。这不,您慧眼如炬,哪有您不知道的事。”说着,她就站起来:“也是我不听婆婆的劝,进了门来,跟主子坦白的说了便也就完了,如今,倒是真真不好意思见您了。您是知道的,我家那个小儿子,蒙了主子恩典,一生下来,就被放了良籍。孩子打小,我们就说,主子的恩典,别管是什么籍的,一样是主子的奴才。虽不上府里当差,可也不敢叫再外面胡作非为。不过,这孩子到底是小,在外面结交了不好的朋友……其实这朋友也不是外人,便是周瑞家的女婿唤作冷子兴的。这冷子兴不做法,叫人给告了。偏又在外面养了小的,生了儿子,把周瑞家的给惹恼了再不理这女婿的死活。偏他恨上了,连府里也恨上了。竟是告了……”

林雨桐摆摆手:“冷子兴恨周瑞家两口子偏去告你们家?这是什么道理?”她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赖家的媳妇,只看赖嬷嬷:“嬷嬷是见事见老了的,才还说主子没有不圣明的,怎么这会儿就当我好糊弄了?你们能上我们家,图的是什么?既然知道这里跟别处不一样,又何苦在我跟前这般的唱念做打呢。”

赖家的媳妇一噎,就不敢说话了。跪在那里,起也不是,跪也不是。

赖嬷嬷打量了林雨桐一眼,见这位真就做的稳稳的,不骄不躁。没来由的,她竟是觉得,眼前这人比当年的老夫人,更有威严。

于是,给自家媳妇打了一个眼色,这赖家的媳妇就自己起来,然后默默的退到一边去了。

赖嬷嬷这才起身,坐在林雨桐跟前来,从腰上解下来一个荷包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还请奶奶指点一二。”

林雨桐像是没看到那荷包一样,只道:“没有我的指点,嬷嬷就什么也不做,看着孙子去送死吗?”

当然不!

这次来,原本只是一个过场。叫人家知道,自家来过。宫里有人传话叫自家咬甄家,自家为了救孙子就是出卖了甄家,那那些都说了又能如何?回头主子怪罪起来,完全可以说在这边受了暗示的。

她原是这么打算了。身上带着的银票,她也没打算真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如今看这样子,她又不得不小心了。别到时候自家把甄家咬了,回头自家的孙子却又被扣住了。那些宫里的太监扒起皮来,才是真狠。这边别的用处没有,但应对那些太监,却不费吹灰之力。

如今,这位这么一问,她就知道。自家的这点打算,人家全都知道。

赖家的媳妇脸上就羞臊起来,感情闹了半天,唱念做打的,在人家看来都是笑话。

赖嬷嬷不管媳妇怎么想,只小心的问:“那依奶奶这么说,这事能做?”

“做什么?”林雨桐又装起了糊涂:“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儿不是来给我拜年的吗?还有别的事吗?”说着,就打起哈欠来了:“你看,这说困就困了。今儿就不留嬷嬷了。”

赖家的媳妇有些焦急,赖嬷嬷却起身,带着笑对着林雨桐福了福身:“奶奶歇着吧。老奴就告辞了。”

出去了,赖家的媳妇急忙道:“婆婆,这到底是……”

赖嬷嬷瞪她:“往常的机灵劲都哪里去了?银子没退回来,礼也收了。还要说什么?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如何?”

是!主子那边好应对,只到时候保证那些太监别不认账,事办了不放人就行,还要如何呢?

她长出了一口气:“都说二奶奶如何厉害,在这位跟前,我竟是身上都冒汗。也是怪了,人家也没看我,也没说我,怎么就这么怕了呢?”

赖嬷嬷叹了一声:“是个人物……当年……谁知道将来如何……回头再补一份厚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