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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404)

“看林师傅这话说的。”吴春来急道,“能进城,俺得感激俺师傅一辈子。”

到了地方,四爷扶着林雨桐下马车,才对吴春来道:“要是你敢不经你父母的允许就结婚,我就不认你这徒弟。”

吴春来赶紧低头应了。

看着吴春来架着马车走远,林雨桐才叹道:“人生自古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

“情痴?就他?”四爷嗤之以鼻,恨铁不成钢的道:“傻帽。”

到了连里,连长指导员见了两人都很热情。

“住在宿舍里多热闹啊,偏偏要住出去。”连长不理解,问道,“真想好了?”

“想好了。”四爷低声道,“您天天回家,嫂子热汤热饭的伺候着,让您住办公室,吃食堂,您乐意啊?”

“滚犊子!”连长笑骂,“你能跟我比吗?我多大了,你多大了?”说着看了林雨桐一眼,“不到了年龄,不领结婚证,可不许犯错误。听到没有?”

说说笑笑的到了地方,林雨桐一愣。这地方其实不偏僻。就在宿舍的旁边。

一个不大的院子,前面有门房两间,里面是空的。后面土房三间。堂屋,和左右两个小房间。房间里大半都被炕占满了。

“这是咱们驻地最早的一匹开荒者的房子,当时就十几个人,来到这块地方。盖了这个小院。别看小,但是当时盖得好,也暖和。如今给外面挂两个牌子,一个是医务室的牌子……”他说着,就指了东边的门房。又指了西边的门房,“这边挂个机修班的牌子。后面的三间房,就是你们的宿舍了。”

林雨桐就看了四爷一眼,目带询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踅摸到这样一个好地方的。

第290章 那个年月(19)一更

两边的炕都很大,睡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里面已经打扫的很干净,就是墙壁,也用旧报纸重新的糊了一遍。锅碗瓢盆就是现成的。司务长是两人的老熟人了。带了不少萝卜和白菜来。这玩意在兵团都是改善伙食的好菜。

“今年种的菜少,没留下多少。一个星期,吃一回萝卜,一回白菜,算是改善生活了。”司务长指着另一边的半个口袋,“那是半袋子野菜干,用水泡开了,剁剁也能吃。”

林雨桐就翻了一下,看着也不齐整,就问道:“您还有时间晾晒干菜啊?”这么多人吃饭,一天到晚都清闲不下来。

“哪里是晾晒的?”司务长摆摆手,“是养马的老耿,在马的草料里挑出来的。没办法啊,实在没菜吃。”

“那现在都吃的是什么啊?”林雨桐皱眉,“不吃菜可不行。”

“黄豆啊。”司务长笑道,“那些够出口品级的,得出口。次一等的,得进榨油厂。再次一等的,就是那些压扁的,咱们留着,压碎的,就得给马和骡子了。”

“煮黄豆?”林雨桐诧异的道。

“可不咋地?”司务长摆摆手,“小印呢?”

“找人做几个架子,前面的医务室,还什么都没有呢?”林雨桐就笑了一下。

“那你忙。”司务长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她叹了一声,没有蔬菜,就没有维生素。没有维生素,就得得雀盲眼。一到晚上,一个个跟瞎子似的。

可从哪弄些维生素片呢?

她唯一想起的就是家里。可即便药厂,也是有生产任务的,其实自己对产品的去向,完全没有发言权。

但就算没有维生素片,其他的药也行啊。这只靠着中药,肯定不行。这附近的中药材就这么几种,这么多人,靠着自己一个人采药、炮制,加工。累死自己都没用。原来这个连里也有个卫生员。走路子去了县医院了。这里的卫生员就一个医药包,外伤就抹点红药水。还有几瓶消炎药,退烧药。针剂也有几瓶,就是酒精,也是定量的。一个针管子,但针头只有一个。这玩意太不靠谱。传染病什么的,用这个太危险。还不如自己的针灸可靠呢。

四爷回来的时候,林雨桐就跟她说这个事,“要不要我写封信寄回家先问问?”

“那就问问。”四爷低声道:“这些吃的,我已经跟连里说好了。等工资下来,拿钱补上。”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用钱了。”林雨桐舒了一口气,两人这段时间其实折腾了不少钱来。但也不敢用啊。都是打着家里寄来的借口。

四爷点点头,“这也得是吴支书人好。听说下面的有些屯子里,做法忒可恶了。打着检查信件的名义,把里面的东西都搜刮一遍。包裹什么的,就更别想了。日子苦着呢。”

林雨桐将馒头递过去,馒头是小麦和玉米面掺和蒸出来的。看着也是黄的。只要不到跟前来细看,就不惹人注意。

如今连里的人不多,有一半都回乡探亲去了。林雨桐和四爷也忙着过年。

年三十的时候,将印薇接过来,算是团圆了。

“吴婶子叫带了酸菜来,估计你们没有这个。”印薇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这地方也还行。”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进了院子就急着打扫。

“大姐,你放着。”林雨桐就拿了两斤肉出来,“你剁馅,咱们一会子就包饺子。”

“如今能吃上猪肉可不容易。”印薇就说起她在内蒙的事,“也不能说天天吃肉,羊也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但是周围没有人烟啊。打点野味也没人管。跟咱们这里不一样,就是在庄稼地里套两只兔子都不能被人发现。”

“咋的了?屯子里谁出事了?”林雨桐边和面边道。

“老康叔呗。套了两只兔子,被隔壁的顺子给看见了,当时就揭发了。说是侵吞集体的财产。这庄稼是集体的,这庄稼地里的任何东西都是集体的。”印薇摇摇头,“兔子没收了,在村口支了两口大锅,一锅一个兔子,炖一锅汤,加上萝卜白菜红薯,村里的人都分了半碗。李队长还给我留了个兔子头。”说着就笑。

林雨桐也被逗笑了。“这顺子是屯子里出了名的懒汉。干这事不是头一回了。”

印薇就笑,“其实还得亏顺子这么闹腾。你大概在兵团也不知道外面的事,吴婶子娘家的堂叔,套了一只野鸡。偷摸的拿到县城,跟粮站的一个办事员,换了点细粮。结果呢,那办事员回家炖鸡的是时候,味道传出去了。这来历不明的,都说是他收了别人的贿赂。这受贿可是大罪啊,他哪里敢认?马上说了这是他拿自家的粮食换的,为的就是给老娘补养身体。这就把吴婶子的堂叔给牵扯进去了。一个买的,一个卖的,都进了学习班,要学习半年。那位粮站的办事员也倒霉,因为这个,听说家里的孩子本来该进粮站安排工作的事,也黄了。”

林雨桐就听出点意思了,这是印薇担心两人这来回折腾,犯下什么错。

她就解释道:“那是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粮站的小办事员难,可那站长可不艰难。就拿粮站说,虽然每年收进去的粮食,是有数目的。但是还是有漏子可钻的。比如,损耗。放的时间越长,自然损耗的水分就是一部分。另外,还有老鼠,还有下雨漏水。这就是个漏洞啊。损耗了多少,谁说了算?只要你的损耗报上去了,而上面恰好还有人,他能给你批了。那么这部分损耗到底去哪了?谁说的清?没点权力的人,操作不了这事。而他们又恰恰是不怕别人告的人。当然了,别人也不敢告。越是往上走,越是聪明人。这跟下面这些百姓只凭着一股子莽撞的热情是不一样的。上面吃大头,下面吃小头谁都饿不着。”

“吃小头怎么说?”印薇问道。

“嗨!那磨面的机器也是人操控的。螺丝松一松,光是漏出来的粮食,扫上一扫,一天怎么也能得两三斤。这样的细粮抢手着呢。换成粗粮够半个月的口粮了。要不然你当那粮站的办事员的细粮是哪里来的?”林雨桐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