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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917)

而那些交给金成安的真迹,自己叮嘱过他,用过就毁。最开始的时候,他是当着自己的面烧毁的。随后,自己见他在这方面确实没出过问题,就也没一个劲的盯着。谁能想到,就出了纰漏了呢。

会是金成安的手下出了问题吗?楚源闭了闭眼睛,自己还没那么天真。

这明显就是刻意留下来的。来往的信件那么多,只留下的这两封,说的事情最要紧。那么背叛自己的是谁?已经非常明显了。

可自己真不敢将金成安供出来,一旦供出来,楚家才真是万劫不复了。可要是什么也不说,金成安斩草除根怎么办?

他的双拳紧握,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睁开了眼睛:“臣无话可说,老臣认罪。而老臣的罪责,还不只是这些。”楚源的眼皮都没往起抬,更没有看皇上的脸色,只道:“苗家人确实是臣所为。勾结匪盗,不仅杀了苗家的人。晋王和鲁王也是臣所为……”

话还没说完,就引起一片惊呼之声。

晋王和鲁王可是先帝的亲兄弟。

而永康帝听楚源说到这里,手却一下子就攥了起来。这晋王和鲁王明明是先帝做的,如今楚源不会这么莫名其妙的将罪责背在自己身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永康帝想起手里的罪证。别人能拿到楚源被北辽来往的书信,那么楚源的手里又会不会有先帝跟北辽联络的证据呢?

有!一定有!

但楚源是不会拿出来的。他这是跟自己谈条件呢。他这是想保住楚家的人吧。

永康帝眼里的怒火一闪而过,这老匹夫还是不认命啊!他手里的证据一旦被自己知道,自己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东西流落在别人手里呢。他以为这是保命符,但有时候,那也会成为催命符的。先放一马,等拿到证据再杀了也是一样。这会子谈这样的条件有意思吗?可随即,他心里一跳,这是楚源逼着自己想将案子往后拖。心里电转之间,就想明白了这老匹夫的打算,但他肚子里确实装着许多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自己还真不得不配合着往下拖上一拖。

楚源知道永康帝能明白自己的想法,自然也知道自己如今这是在做垂死的挣扎。但如今,自己唯一能给家里争取的,就是这一线生机。有了这个缓冲,楚家就能留下一条根来。他的视线往林雨桐身上一瞟,跟林雨桐不期然的对视了一眼。只这一眼,就叫他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楚家人能不能活着,或许有机会,可以跟这位云隐公主谈谈。自己手里也有她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永康帝眯了眯眼睛,伸手抚了抚额头,只觉得头晕眼花。

“陛下!”来福伸手扶着永康帝,那边太子也赶紧过来,扶着永康帝坐在龙椅上,“父皇不要为了这样的人伤心了。”

下面的大臣,也以为皇上这是被楚源气的。不光是皇上没想到,大家都没想到这位还真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陛下!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宋成作为御史,第一个站出来,“通敌叛国这一条,就足够诛杀九族的!”

诛杀九族?

众大臣默然。拜托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这九族是包括出嫁的女儿和外孙的。谨国公府一家都涵盖在里面了。自然也就包括云隐公主和驸马。别看这不是楚家的正经外孙,但礼法上是,那就是!有好处的时候轮不上,但这种事,谁也躲不了。

你要砍人家九族的脑袋,你问问这大殿里,有多少人跟楚家的关系都在九族之内。姻亲故旧多了。这会子谁都怕受到牵连?

郭常和看了宋成一眼,这个不长眼的,转眼就把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一遍,他轻叹一声,走了出来,“陛下!楚源虽已认罪,但这其中细节,还有许多不尽不实的地方。该交给大理寺详加审问的。之后再定夺。”

永康帝脑仁疼的嗡嗡的响,只听见一个说要杀,一个说延后再杀。两人的意见相左,但他知道楚源的事不能急,更不能这么去办。

甘氏的手按在永康帝颤抖的手上,轻声道:“怎么了?这么难受?”

永康帝点点头,眼前一片模糊,身体都在打晃,偏偏头疼的厉害。

甘氏轻声道:“要不,我扶你回去?这里交给太子处理。”说着,就朝太子看了一眼,善意的笑笑。

这种事怎么能交给太子呢?

永康帝摆摆手:“你来!你来将这事暂时了了再说……”

甘氏为难的叹了一声:“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叫你来处理,还啰嗦什么?”永康帝暴躁的吼了一声,大殿了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都愕然的看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宸贵妃。永康帝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就往椅背上一靠,一副气的不能自抑的样子,“他虽可恶,但辅佐先帝,又辅佐朕,朕实在不忍……你来说吧。自来,你最了解朕的心意……”

众人就有些了然,皇上不忍,叫宸贵妃出面。但甘家跟楚源,这可是有仇的。自然下手就不会留情面。她又是云隐公主的亲娘,连累公主的事,她又绝对不会干。皇上可真是会找人。不过也对,宋成说的都是律法上定的。如今皇上为了保全自家女儿,这事他干不合适。

金云顺看了宸贵妃一眼,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甘氏微微颔首,就走了过去,站在了御阶之上,御案之前。

“诸位都是国之栋梁,这审案断案,该有什么样的程序,大家都比本宫清楚。楚源当堂认罪,看似案情清楚,实则不然。第一,薛恒所告三十六条罪状,只通敌叛国一条,有了确切的证据。其余都不曾问。那么,本宫请问,这其余三十五条的苦主,该如何?案情不清,苦主就得不到公正的待遇。这就是朝廷的失职,是诸位大人的失职,也将会是陛下的失职。第二,这通敌叛国之罪,看似证据确凿。但我要问一问大家,楚源是否在包庇什么人?是否有同谋?是否有同党?是否还有没有交代的罪行?这么急着杀人,是为了什么呢?怕审问出什么来,诸位受到牵连吗?”

宋成不由的往回缩了缩。他只是上前表忠心而已,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反而跟楚源有了同党之嫌。不可否认,这大殿里,想叫楚源速死的不少,但这绝对不包括自己。

而大殿里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这个女人这是逼着大家都不敢言语了。为楚源求情不对,给楚源定罪也不对。合着,这是没打算叫大家开口是吧。

本来有几个宗室的老王爷还觉得皇上这是胡闹,怎么能由着一个女人在大殿上指手画脚呢?可一听这话,都没人敢站出来指责了。为什么?因为楚源说他跟晋王和鲁王的死有关。这话可能是真的,但也不应该全是真的。那两位王爷死的时候,楚源还不是丞相呢?那时候以他的能耐和官位,不可能干掉两位王爷。他不光是没那个能耐,关键是还没那个动机啊。可他没动机,这大殿里的大臣也没动机。唯一有动机的,就只有他们这些老王爷了。还有一个人,大家心里清楚那是谁,但谁也不敢说。死了的急不能再提,他们活着的就难保不会被提起。这瓜田李下的,避嫌都来不及,谁还敢往上凑。

林雨桐心道,这有些人,天生在某一方面就比别人有天赋。就比如甘氏,轻而易举,就将满朝的大臣给压服了。这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形成的。一次大家觉得不合理。那么第二次,就不会再让人觉得奇怪和难以接受。这第一次在甘氏的面前没有人敢反驳,那么第二次,他们至少会静下来认真的听甘氏说话了。因为第一次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他们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而甘氏,要的就是叫下面的人慢慢的养成这样的习惯。

楚源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契机。而且,林雨桐总隐隐约约的觉得,甘氏刚才的话,不是无的放矢。那像是一个引子,不定什么时候就点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