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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950)

林雨桐正色的看向甘氏,她的一双眼睛,黑若深潭,林雨桐从中看到了蠢蠢欲动的野心。

“我不赞成。”林雨桐坦然的道,“你想过没有,如此做的后果,有多少百姓得因为这事,生计受到影响……”

“等将来,我会补偿他们的。”甘氏摆摆手,“这点牺牲,实在算不得什么!”

感情要做出牺牲的不是你!

林雨桐的眉头皱起来,“您可想好了。这天下人可都睁眼看着呢。皇上哪怕再是私德有亏,可在政事上,是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的。”

“可政事都是我处理的。”甘氏的脸上显出几分怒色,“你知道我在背后做这一切有多辛苦吗?不在其位却谋其政,这里面的辛苦,你能体会的到吗?朝臣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得办成一件事得走多少冤枉路,你明白这里面的无奈吗?你没到这个位子上,你根本就不懂。去年春天,想叫各地因地制宜,修建一些蓄水的池子,旱涝之时,好歹有点保障。皇上呢,像是守财奴一般,户部入了帐的,就恨不能一两银子都不往外拿。可一个朝廷,就算是用银子将库房都堆满了,却收不上来粮食,真到了要紧的时候,银子能顶饭吃吗?这道理皇上不是不懂,只因为他觉得端王留下的尾巴还没处理干净,怕上上下下有端王的余孽跟太子勾连,将这银子给侵吞了还是小事,万一再将银子拿出养私兵呢?如此的因噎废食裹足不前,这个朝廷还有什么希望!而我要做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如今的牺牲也只是暂时的,以后……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林雨桐抿嘴就不言语了,因为她听出来了,她这是拿定主意了。

甘氏见林雨桐没有再坚持,脸上的神色就缓和了起来,摆摆手道:“罢了,这些朝政说了你也不懂。一时之间想不通也算情有可原。本来还有点事情打算叫你去做,如今……还是算了……但最近,你也别出府了,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记住,没有我的话别出去瞎跑!”

叫自己来,却又这么将自己打发了。林雨桐不知道甘氏的意思,但还是起身行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何嬷嬷有些担忧的看向甘氏:“主子,您不是说要历练姑娘吗?”怎么什么都没提就将人给放走了。

甘氏摇摇头:“她的意思,你也听见了。我们娘俩的分歧不小。我怕叫她接手,她会阳奉阴违。”

何嬷嬷就笑道:“姑娘对主子的话,什么时候不听了?您刚才给她讲道理,姑娘之后不是什么也不说了吗?”

甘氏的眉头却皱的更紧:“这孩子,跟我像,但又跟我不像。她比我心软,却跟我一样的固执。她不说话,是因为知道说服不了我,她是明白我的性子,才懒得跟我多费唇舌。其实,她那心里的想法……还不定怎么……反正就是小心思一点也没有改变,依旧认为我的做法和想法都是错的,是不顾百姓的死活的。你说,她这样的……能真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吗?”

何嬷嬷就不说话了,默默的退回去,叹了一声。

甘氏看向何嬷嬷,“你也别总叹气,母女之间,有点分歧也没有大碍,我还能真恼了她?总归是这些年我对不住她。再说了,那又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生的自己就得负责,我能怨谁?”

何嬷嬷朝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姑娘聪慧,就怕这事出了之后,她就猜出来了……”到时候别嘴上不说,心里再有了疙瘩。

甘氏烦躁的摆摆手:“无事!哄哄就好了。她那小女婿不是还没差事吗?到时候给个差事,她还能再闹什么?”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去给表哥传信,叫他办吧。另外,瞒着石中玉。”

这是怕石中玉将消息透露给林雨桐。

何嬷嬷应了一声,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甘氏慢慢的闭上眼睛,这样的机会可是转瞬即逝,不管怎样,都得抓住了。这可比自己当初的计划,好多了。

宫里诡异的气氛像是会蔓延感染一般,迅速的朝宫外扩散。

郭常和今儿跟不少前面拜年的下属喝了点酒,从前院回后院的时候,就有点迷糊。他是出了名的老抠,下人也用的少,即便是灯笼,院子里也就那么几盏,在风里摇曳着。那摇摇晃晃的树枝,在光影下,带着点扭曲,无端的叫人心里发寒。

自己难不成真是被宫里的传闻给吓破了胆了。郭常和心里对自己有点鄙夷。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脚下的影子不对!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而且那影子好似比一般人的影子要高大。

这是谁呢?他抬起头,眼前没人。转过身,身后还是没人。左右四下看看,没发现又什么人。但是他低头,这影子却真的存在,不曾有任何改变。

他的心‘噗通噗通’的就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那影子是随着他的移动在移动的。

没有人,却有人影。

这是什么?

他的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僵着身子站了半晌,才猛然想起:都说鬼没有影子的,那如今有影子的,就一定不是鬼。

“什么人?”郭常和猛地喊了一声,“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出来!”

他转着圈的四下里看,想找出破绽。但耳边只有风声,什么也没有。

正愣神,就听见内院里一声尖叫。

郭常和心道一声不好,酒马上就醒了,撒丫子往里面跑去。

内院里,从守院子的婆子,到结发的老妻,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刚进院子的照壁。只见那照壁上,像是用鲜血画出来的一副画。画里有两个人,做恶鬼状,一个七窍流血,一个头上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形如恶鬼!可偏偏的,这两人一个穿着龙袍,一个穿着蟒袍。就见脚上的靴子,一个是五趾金龙,一个是四爪金蟒。

郭常和心里咯噔一下,这画上的,可不就是先帝和端亲王的死状吗?

此时,他的心是真的一点点发起了寒。这不是闹鬼了,这是人要闹事了。

人闹起事,可比鬼闹事可怕多了。

靖安侯府上,靖安侯已经要歇下了。外面的脚步声骤然而起,“侯爷,快去看看。殿下出事了!”

这侯府上,能被称为殿下的,就只有老妻文慧长公主了。

年轻的时候,夫妻自然是睡在一起的。但年龄慢慢的大了,也就各自分开睡了。他是住在外院的,大长公主住在内院。

靖安侯穿着里衣,直接就用大氅往身上一裹,“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病了?”

那嬷嬷战战兢兢的,声音好似还在颤抖,“您去……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靖安侯心里一跳,也不再有二话,就马上往内院去。

内室里,长公主浑身颤抖,面色铁青的缩在床角,谁也不叫靠近。屋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是贴身伺候的人和儿孙。什么东西将人吓成这个样子了。

靖安侯皱眉挥手,将一屋子的人都打发了。这才坐到床沿上,伸手过去,“慧儿,是我。”

大长公主一把抓住靖安侯的手,“驸马!驸马!先帝……是先帝来了……是先帝跟我诉委屈来了。他这是怪我呢!他这是怪我呢!怪我不该看着他这么冤死,不该对着杀人凶手称臣。他这是有冤……”

有冤?

冤死的人多了去了!

靖安侯不以为意,但还是点点头:“先帝怎么了?你见到先帝了?”

大长公主的脸上就露出惊恐的表情,手朝枕头边一指,“你去看看那个。”

靖安侯看过去,却见枕头边放着一个白玉佛手,巴掌大小,不管是玉质还是雕工,都是极为难得的佳品。

“这是?”靖安侯有些疑惑。

大长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这个佛手,是小时候,父皇赏给我的。那时候,弟弟也想要,为这个,我们姐弟还拌过嘴。先帝去了,入殓的时候,我将这东西亲手塞到先帝的手,他喜欢,就让他带去吧。可如今这东西,却回来了!不是先帝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