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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风花雪月(12)+番外

「沈晋。」秦央叫他,他没有抬头。

「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他们死了,你是不是跟着一起死?」

第二天中午,沈晋没有来背课文,一道几何题秦央做了足足一个中午,纸上的线段来来去去地描了一遍又一遍。

「你的作业本快要画穿了。」糖糖咬着棒棒糖冷眼瞥着他可怜的作业本。

放学没,秦央去车棚取车,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拖到了一边。

「拿来!」脸颊肿得老高,下巴上也是一片青紫。事实证明,无论帅得多么惨绝人寰,一日被打成了猪头照样不会有帅得惊天动地的猪头。

秦央想,难怪他一整天都安安分地趴在桌上不肯见人。

「什么?」

「笔记!」

昨天扔给他的本子以同样不屑地姿态扔回秦央手中。

「你秦副班长就靠抄这个拿高分?」

秦央听出了他话里的挪揄,忙翻开手里的本子,入眼第一句:「啊……嗯……好大……啊……慢点……嗯嗯……好棒好棒……」

昨天还傲然不可一世的脸霎时充血。

想起来了,糖糖有一本本子和他的英语笔记本一模一样,小妮子常埋头在本子上抄抄写写。很显然,常把自己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的姑奶奶错拿了他的,也或许昨天放学时手忙脚乱,所以……

秦央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心软,没有干脆地把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奸诈的人打成傻子呢?

《故乡》的最后四段,沈晋每天中午拖拖沓沓地过来背一段,从断断续续语意含含糊糊到脱口而出倒背如流,好好一本语文书被他翻来覆去地揉成了一团烂咸菜。把书卷成卷筒状一下一下地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门:「……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坐也坐得个安分,身子后仰,仅用两条椅腿支撑着,一翘一翘地,他是坐得舒服了。秦央却看得难受,停了笔灿笑着对他说道:「沈晋,你再往后靠靠,再往后一些。」

沈晋明白了他的意思,重心前移,两条晃悠了许久的椅腿安安稳稳地着了地,一张方才还苦得能挤出汁来的脸转眼就洒了春雨获了新生,笑得痞里痞气:「我要是摔傻了,你养我?」

「我养你?」秦央挑挑眉,一支黑色水笔在指间转得不紧不慢,「好啊。我先去探探行情,这年头,一对眼角膜是个什么价?肾脏要是活取的话,是不是能更贵些?还有你这身膘,现在的猪肉是五块钱一斤,那咱大出血一回,三块钱一斤,怎么样?要是放从前,好歹也能放鼎里熬出碗肉糜吧?」

沈晋「帕——」地甩了书,哇哇叫着要扑上来掐他:「你小子真没义气?就这么对你兄弟?」

秦央扭身往后退去,笑笑地看着他淤青未褪的脸:「还有你这张脸,也不能留。得拿刀画花了才行。否则,下辈子得继续祸害未成年少女。」

话是这么说,手里多出块创可贴,抬手就撕了封给沈晋贴了上去。

那天晚上,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带了一脸青青紫紫回家,头发乱了,嘴角肿了,衬衫扣子也掉了几颗。秦家妈妈大吃一惊,急忙丢了股票机,先跑到门边掀了秦央的衣服看他背上的胎记,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自家儿子。又是找药酒,又是敷热毛巾,搂着儿子长得还不宽阔的肩膀把自己老公呼来喝去支使了大半天。

新好男人模范丈夫小声唠叨一句:「男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的嘛?」

那边的太后大人听见了,眼睛往这里一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赶紧灰溜溜地往厨房跑:「我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呵呵……」

到了学校,班主任也吓了一大跳,下了课特意跑来表示关心:「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要不要紧?还有哪里有伤没有?」

沈晋斜着眼睛怪声怪气地说:「哟,太子爷,干脆去医院住个三年五载再出来吧。」

秦央看见他脸上肿了一圈,擦伤的地方完全没处理过。

此时,下手却故意放重了一些,惹得沈晋闷声一哼:「喂,你轻点!」

秦央手指头就再用力一按:「活该!」

沈晋嘟着嘴咕哝:「还不都是你打的?现在才想起来赔礼……」

教室是两面通风的,窗明几净,凉风习习,楼下小花园里种的水杉已经长到了三楼的窗边。这一阵功课还不紧,糖糖、茜茜几个早早就做完了作业,正围成一圈在教室另一边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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