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24)
“照你这么说，莫西城这一仗很难打。”
“难打，但还有机会。”
楚国的十万大军已经逼近莫西城，只有二里地就到了城门。楚兵就在二里之外就地驻扎，整个天空的气氛变得凉飕飕，这里势必会有一场大战。莫西城中，林家函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岳父陈太尉给他来了书信，让他务必守住莫西城，否则他们一家就只能活在燕国公的影子之下。林家函手里捏着信，手背上的青筋显而易见。燕锦燕梳他们姐弟俩，他势必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给过他的所有屈辱，他都要加倍奉还。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进来说：“将军，燕世子在大帐之外。”
“燕世子，他来干什么？”林家函的眼睛一眯，站起来走出大帐。
燕锦这一行就只有三个人，再多的人都没有带。
林家函看见燕锦背向着他，他低头一扣，“参见燕世子。”
燕锦转身：“林将军请起。”
林家函起身后，看向燕锦说：“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燕锦微笑道：“林将军领导有方，本世子过来不过是想要观战，不知道林将军是否允许。”
林家函说：“既然世子有兴趣，自然是最好。”
黑夜中，林家函身边的副将赵冬说：“将军，您说燕世子这次来到底是为何？”
林家函冷哼一声：“无非是想要接替我的位置，如果我这次的仗打输了，他们就可顺势接过我的军队。”
“那您怎么还答应他留下来。”
林家函眼睛一眯，“他留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我打赢了自然最好，如果我打输了，我可推卸到他的身上。”
“依您看，我们是赢是输？”
林家函呼气：“难说。就算是输了，我也要让燕世子为我背锅。”
另一个帐篷里，燕锦说：“宁将军，最近你要留意林家函的动静。”
“是。”
百里绛说，“世子，林家函似乎有意避着什么。今晚谈到楚兵已在二里城外，他似乎有意遮住一些事情，让我们混淆。要不是之前我们打听清楚楚兵的动向，如今他恐怕是想要瞒着我们。”
燕锦点头：“你让单玮注意楚兵动向，只要楚兵一有其他变动就让他飞鸽传书。林家函不会让我们知道楚兵的时时动向，我们只有掌握主动权才能出击。”
百里绛沉默了一下之后说，“还要郡主的事情。”他说着看了一眼宁秋雨。
燕锦微微点头：“可能阿姐也到了莫西城，你也多留意一下。”
宁秋雨站起身来：“郡主？”
百里绛眨眼，看向燕锦。
“你认识我阿姐？”
宁秋雨挠头：“不，我只是听过郡主的大名。”
燕锦笑道：“没想到我阿姐这么名扬远播。”
宁秋雨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
宁秋雨和百里绛离开燕锦的帐篷，宁秋雨问道：“好啊，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你认识燕世子？”
百里绛笑了笑说：“我是燕家军的人，怎么不认得世子呢。”
宁秋雨看向他，“与你认识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燕家军的人。”
百里绛抬头看着远处，“只有在战场上的时候，我们才是燕家军。”他不会以自己是燕家军自居，但是他会以自己是燕家军而自豪。
“刚才说到郡主，三年前听说郡主重伤未愈，后来就没有任何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与楚国的大战，郡主受了重伤，后来去了落子山治疗，到现在我们都未曾见过她。不过前段时间单玮说郡主曾经在洛阳出现过，所以我们猜测，郡主已经离开落子山，如今楚魏两国开战，郡主不可能袖手旁观，所以她可能已经来到了莫西城。”
“洛阳，可是武林大会的时候？”
“应该是，怎么，你见过郡主。”
宁秋雨摇头：“我只是见过秦先生。”
“秦先生？那可见到他身边有其他人？”
“在去北营之前，秦先生带有一个人，但是那人我认得，是京都富豪的公子爷刘隽。”
“那郡主可能不与秦先生一起。”
“或许吧。”虽是这么说，但他的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一个人。
过了几天，楚国的动向已经很明朗，与楚国交战第一场，林家函与百里绛站在城墙之上看局势。反倒是楚兵的势力有些弱，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百里绛把情况反映给燕锦之后，燕锦眯起眼睛：“楚兵没有那么容易打败，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他们曾经接触过楚兵，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呢。然而帐篷之外却听到林家函朗朗笑声。
百里绛皱起眉头：“可林家函未必这么想。”
“先看着，不到迫不得已我们不插手。”
“是。”百里绛转头看了看说：“宁秋雨呢？”
“我让他出去买些东西。”
宁秋雨手中拿着几个东西，其中一味就是硫磺。他虽然不知道燕世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一定是有用的东西。他手中拿着这些东西，刚想转身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偏角的角落中有熟悉的身影，他立刻跟上前去。
舒子乐与秦西北刚走出客栈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秦西北侧头低声说：“怎么样？”
舒子乐看着前方说，“去那条小巷，看看是什么人？”
秦西北点头。
宁秋雨跟在他们的身后，拐进小巷之后就没到他们身影。他四周看了看，突然两人从屋檐之下跳下来：“宁将军。”
宁秋雨看到他们两人，欢喜道：“秦先生，真的是你们。”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秦西北问。
“我只是看到你们，只是不确定。”
“你怎么到莫西城了。”
宁秋雨转头看向舒子乐一眼，“我跟燕世子一起来的。”
舒子乐皱眉：“他怎么来了。”
宁秋雨看着她的反应说：“燕世子是担心莫西城的安危，所以带着我和百里绛一起来的。”
“胡闹。”舒子乐低声道。
秦西北叹气：“现在战事如何？”
“楚国今日开始进攻，只是小攻击。”
舒子乐的眉头紧锁着。
秦西北眼角的视线看着舒子乐，转头说：“宁将军买的是什么东西。”
“世子让我买的。”
“硫磺？”
宁秋雨眨眼：“秦先生怎么知道？”
秦西北道：“硫磺的气味很浓，看来买了不少。”
宁秋雨笑笑：“是的，就是硫磺。”
舒子乐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说：“我们走吧。”
秦西北点头，“宁将军保重。”
舒子乐与秦西北刚走两步，宁秋雨就立刻跪下：“郡主。”
舒子乐抬眸，转身低头看着他说：“你叫我什么？”
“郡主。我知道您就是雯凰郡主。”
舒子乐眯起眼睛，双手抱胸。
宁秋雨低头说：“我知道郡主是为什么来莫西城，如今莫西城的战事吃紧，林家函未必能够抵挡楚兵的攻击，虽然世子来了莫西城，但他未带一兵一卒，我担心世子要率领莫西城的将士可能会有难度。”
舒子乐淡然：“看来你还有些头脑。”
宁秋雨抬头看着她。
“你起来！”她的语气就像一位将领，不得不让人叹服。
宁秋雨立刻起身：“是。”
“正如你所说，林家函不可能抵挡楚兵攻击，但是有一点你想错了，燕锦想要率领莫西城的士兵不是不可能。”她低头看向他手中的硫磺说，“只要你把这个东西带回去给他就可以。”
宁秋雨突然抓紧手中的东西，然后看向她。
舒子乐添了一下干涸的嘴唇说，“你回去吧。”
宁秋雨点头：“是。”
舒子乐转身背对宁秋雨，“不要告诉他们你见过我。”
走了很久之后，秦西北才说：“你不见见燕锦吗，毕竟你们也有三年未见，他一定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