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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关系(33)+番外

阿绿忙否认:“耗子你别乱说。”

那头的严俨不说话,朝耗子看了一眼,继续垂眼摆弄手机。

趁着阿绿去厨房煮茶叶蛋的当口,耗子靠着墙,坐在小笨蛋睡觉的地铺上开口:“喂,跟魏迟吵架了?”

好是非的中年阿姨要多多嘴就有多多嘴,理发店里做完头,小吃店里吃一份生煎,再来中介门店里坐一会儿蹭杯茶,都不用瑜姐多开口,毛衣针相对戳两针,团成球状的毛线在脚边的纸袋里滚三滚,附近居民区里的各色八卦趣闻就滔滔而来。西家离婚在争家产啦;东家娶亲要买新房啦;隔壁张家阿姨哭着吵着要在房产证上加名字啦;我家姆妈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她名下那套房子是不是该动一动转给我们兄妹几个……瑜姐笑得不动声色,回头人家一走,立刻找上门去揽生意。

听说游戏店的魏老板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耗子藏着一分坏心,等着看严俨的好戏。撇除阿绿的关系,耗子打从一对眼就看严俨不顺眼,言语不多的理发师对他也客气不到哪里,总是寥寥两句话就能踩到耗子的痛处。

“谢谢关心。”淡淡回答着,严俨的口气波澜不惊,“你呢?跑来干什么?”

耗子昂着头说:“我乐意。”

又没暖气又潮湿,还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伴着楼下车辆的喇叭声,鬼才能睡着。阿绿面前,耗子没少抱怨。

严俨却笑了,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耗子:“你很担心吧?”

理发师的眼神平和却别有深意,仿佛棉花底下的细针,直直扎进耗子心底。

梗着脖子不肯示弱,耗子忍不住露出几分恼怒:“你胡说什么?”

维持着悠闲的姿态,严俨的脸上笑容依旧:“你觉得阿绿会跟你吗?”

夜间的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冬季的夜晚浓厚深重,关了灯伸手不见五指。耗子坚持跟阿绿一起睡在地上,假装沉睡,伸手紧紧搂过他的腰。

睡得迷迷蒙蒙的阿绿下意识推拒,他便抱得更紧,下巴贴着额头,几乎亲密无间。

“别这样……”他小声提醒。

床上的严俨不知睡熟还是清醒,呼吸声低不可闻。

手掌顺着腰缓缓上移到背脊,掌下的身体紧张得紧紧绷起。耗子长长呼了一口气,继续假作酣睡,继续翻身靠向他,直至把他逼到墙根。

“耗子……严哥还在……”

“别说话。”黑暗里,被压在怀中的阿绿看不见耗子此刻的表情。只有喷在耳边的呼吸异样灼热,“再动我就亲你。”

第十六章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这个城市不下雪,看着门外萧索的街头和步履匆匆的行人,于是越发想念故乡的那一幕银白风景。

阿绿打过电话回家,那边已经下过几场雪了,皑皑的白雪最深处几乎淹没膝盖。阿绿他爹娘先后生了三个女儿,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个幺子,全家上下宝贝得不行,接个电话激动得像是要出人命似的:“过得好吗?住得惯吗?吃得饱吗?老板厚道吗?”

小笨蛋捧着手机耐心地答:“都好,都好,有耗子照顾我。家里好吗?”

叙叙地说上好一阵,问候奶奶,问候父母,然后是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三姐,大姐二姐家的侄儿侄女,远亲近邻一家老小,听得耗子直翻白眼:“喂,电话费很贵的。”

再重复回答一遍“过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又再小声叮咛一通“要注意身体”,挂机的时候满脸都是不舍。

哪里像耗子家,在外头浪荡了大半年才良心发现打一回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耗子他爹的怒吼:“畜生!你死在外面了?”

耗子同样粗着嗓子吼回去:“我死了,每个月鬼给你寄钱呐?”

耗子他爹怒火熊熊:“有你这样跟老子说话的儿子吗?”

耗子不甘示弱:“有你这样跟儿子说话的老子吗?”

“老子是你亲爹!”

“我是亲儿子!”

耗子觉得没什么,一边的阿绿一个劲拽他胳膊:“别这么说话。”

耗子是家里的独子,家境在村里算是不错,从小他父亲就对他期望很高。阿绿路过耗子家门前,总能看到养猪发家的耗子爹挥着皮带满院咆哮,耗子只穿了一条短裤,猴一样被抽得满地飞奔。他父亲至今对他不肯考大学的事耿耿于怀,总觉得一腔心血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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