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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关系(36)+番外

环顾四周,好像大家都是如此。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掉瑜姐脸上的黑眼圈,新来的最粗心大意的助理也开始神经质地在空闲时打开文件夹,把客户资料反复清点。在经纪人聚集的楼梯间里,小白不知不觉地加入了抽烟的行列,靠着烟草的刺激振奋疲乏的神经。……压力太大,大家都这么说。想要的多,自然要承受得更多。其实追根究底,这般辛苦这般努力这般奋发图强,我们要求的其实也不多,不过是想生活得更好一点而已。

钢琴声彻底停止了,背对着耗子的阿绿睡得无声无息。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块厚布,连房内家具的轮廓也看不清晰。

“阿绿。”他在黑暗里唤他。

“嗯?”原来他也睡不着。

耗子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同样忙碌了一天的阿绿语音沙哑:“你也没睡。”

一如之前的许多个夜晚,耗子对他坦承:“我睡不着。”

身边就传来含糊的笑声,床垫微微震动,阿绿翻过身,一双晶亮的眼在黑暗中仿佛星辰:“差不多这时候,你就该给我打电话了。”

眼前是他近在咫尺的脸,青涩方退,稚气未脱,套上校服扔进校园里,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模样,或许现今的高中生都看起来比他更世故。

容易轻信的小笨蛋总是忘了对人要有几分戒心,他脸对着脸跟耗子抱怨:“接你的电话习惯了,到这个时候,手机不响我也会醒。”

“真的?”耗子尽情地看着他扑闪得如小扇子般的睫毛。

他点头,嘴唇不自觉抿起来,颊边现出圆圆的酒窝。

“那陪我聊天吧。”耗子说。

被窝里的手悄悄搭上他的腰。这些天来习惯了跟耗子肌肤相贴的阿绿毫无所察,一径对着他发问:“聊什么?”

过往的夜晚聊得海阔天空,少时的嬉笑怒骂,工作中的酸甜苦辣。你记不记得当年的谁谁谁,初中里那个,总是追在你身后要作业。她也出来打工了,在深圳,听说嫁人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还有那个谁,你的高中同学,我们在公交车上遇见过他,你指给我看的,说他学习很好。他考上了大学,听说要出国……过往的那些事总是阿绿记得更牢,耗子皱着眉头说:“谁?我不认识。”

他信以为真,不厌其烦地跟他描绘,方脸的、圆脸的,住在村口边上的……说得太忘我,居然听不见耗子在电话里的闷笑。

耗子会跟阿绿提起交易中心里形形色色的客户,有钱的、没钱的、打肿脸充胖子的……逼着公婆卖房的儿媳、为争遗产老死不相往来的兄弟、临近结婚却为产证上写谁名字而争执不休的情侣……瑜姐和交易中心的每个工作人员都交情颇深;韩店长每次审税都偏好找同一个受理窗口;小白看着平平无奇,其实人家有个在银行做高管的舅舅……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说着说着,心平气和。

“今天说点别的吧。”手掌缓缓贴紧,耗子侧过身,不着痕迹地把他揽进怀里,“我们来聊聊严俨和魏迟。”

阿绿的眼中显露出疑惑。

耗子冲他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低低呢喃:“你有没有看见过他们这样?”

“嗯?”他不明白。

他表情愉悦,搭在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手脚相交,身体相叠,嘴唇刚好贴到一起。

湿热的触感在嘴边挥之不去,阿绿惊讶地睁大眼。耗子松开他的舌头,慢条斯理地舔着他的唇:“忘了我怎么教你的?”

也是在这个房间也是如此突如其来,他吻着他的嘴角说:“闭眼。”

小笨蛋赶紧闭起双眼,感受到他灵巧的舌蛇一样滑进自己的嘴,然后浑身血脉喷张血液逆流。

脸上像是要烧起来,从贴在一起的唇蔓延到四肢百骸。耗子的嘴唇很柔软,阿绿脑袋里空白一片,唯一的直觉就是他深入得仿佛要刻进心底的亲吻。

在理发店里也曾看见过魏迟和严俨接吻。阳光懒散的午后,壁上的镜子把店堂照得分外明亮,打着毛衣的女客坐在店内嬉笑谈天,宽叔不知所踪,伙计们趁机偷懒打诨。客人们都不急,顶着一头肥皂泡悠闲地坐在椅上翻杂志。唯一不得闲的小学徒阿绿满世界找那条忘记搁在哪儿的毛巾,随后拉开里间的门帘,看到里头相拥而吻的两人,平素神色高傲的理发师被高大的男子压在墙边,相互厮磨的身体靠得如此之近,恨不得合为一体。不谙世事的小学徒刹那间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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