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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怪非邪(24)

作者: 就写长篇 阅读记录

“不如何,皇兄可不是个会待婆娘好的人。”都说当今的秦王性子暴烈,府中蓄养的姬妾没一个活过三载的,可他的皇兄是个会心疼他一人在殿中吃碎糕饼的人,他们知道吗,他们定然不知。

顾常瑜本就是直截了当的性子,喝了些酒更一发不可收拾,索性将酒案推了去,直将人逼按在地,抚上他的脸颊:“三弟,我会待你好的。”

顾常玢伸手将他按到怀中,摸着他的发鬓,温声说:“皇兄,你醉了。”

顾常瑜嗅着他的衣香,闷声说:“醉了,所以要做些越礼的事。”撑起身来,灯火映照下,只觉再有才情的诗人也写不出他的风姿,何况我这般只知金戈铁马的人,有一丝柔情,也都用在了他身上,俯身含弄那梦中的温软之地,只想在他身上销磨所有的神志。

顾常玢也并不抗拒这个吻,若只是吻,皇兄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热烈的,霸道的,带着醇香酒气的,属于顾常瑜的气息,与那些温香软玉不同的感触,几乎让人窒息的深吻。

“皇兄,皇兄,皇兄,痒。”嘴唇流连在颈间,顾常玢在唤他,一声又一声的唤他,而后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将顾常瑜推开几寸:“你听不到吗。”

顾常瑜看着他眼睛,心知他不肯再继续,不如用强,他定能如意,可他又怎么舍得:“我听到了。”盖住顾常玢的双眼,吻在他唇边:“我说过,我会待你好,你若不愿,我不勉强。”

建元十六年二月,帝封安乐侯为正四品京兆尹,洛阳市井谣传前朝皇族尚存,隐于京城,帝命京兆尹彻查。

建元十六年三月,选妃宴罢,赐御史大夫孙女梁怀书为秦王正妃,镇南将军女秦意为三皇子正妃,沈家小女沈岚君为秦王侧妃,吏部尚书次女魏氏为三皇子侧妃。

建元十六年三月,帝命三皇子主理刑部事宜,协助安乐侯调查前朝余孽一事。

“国中有大鸟,止于王庭,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武乡侯曾对顾常瑜如是说,顾常瑜当时不以为意,不过是父皇硬塞给三弟的差事罢了,却不知,最后他们兄弟兵戈相见,手足相刃,正应了这句话,原来,他的三弟有真胆色,只可惜,没看清人。

建元十八年冬,腊月十二日,帝病笃,招贵妃穆几玉侍疾。

十三日戌时,帝招中书令沈渊入建章。

十三日夤夜,三皇子入宫求见圣驾。

十四日巳时,秦王进见,跪于殿外等候多时,觉事有异,即出宫会见武乡侯,调京城守军包围皇城。

“殿下,三皇子不可不除。”武乡侯撩袍进言。

秦王拔剑出鞘:“我自有主张,不用你来教我。”

寝殿之中,顾常玢执剑而立,顾常瑜以剑指对:“让皇兄看看,你剑术学的如何。”

顾常玢劈剑连下十招,挑剑直刺,却止于箭下,秦王怒然回首,一箭既出,数箭连发:“萧靖!你胆敢。”

箭不我追,顾常玢倚剑折膝,咳血问地,问什么,顾常瑜没来得及听清:“青雀!”

百炼钢为绕指柔,顾常瑜抹去顾常玢嘴角的血迹:“三弟,三弟,你看着皇兄,不会有事的。”你为何要反,为何要反,回头怒骂:“愣着干嘛,去请太医。”

顾常玢只是躺在他怀中,如他所愿的,睁着眼睛看他,咳清喉中的血,释然的笑道:“皇兄,我先走一步,九泉之下,我不恨你…”

“不,不…”顾常瑜的眼泪砸在顾常玢的脸上,滚烫着滑落他的发间,顾常瑜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

“秦将军,是时候了。”今日便用你顾氏的血,慰我先父在天之灵。

建元十八年冬腊月十四日,秦王射杀三皇子顾常玢,安乐侯率兵十万攻入洛阳,斩秦王于剑下,逼杀四皇子顾常瑢,自立为帝。

“穆家小子,待你来日跌坑摔惨,再瞧好…”我那傻三弟,就躺在建章宫中,只因错信你一人,咽下那一口血:“待我死后,将我佩剑埋于你三爷墓门前,避一避你这杀星。”

“那日天光乍破,朕入建章收故友之尸,他曾羡慕秦王威武,我便也封他为王,赐一疆之土,让秦王为他守千载的墓门。”

思王泉下思王权:“终不似,少年游,此生无负天下,唯负你一人。”

第17章 猫守

束麓看到那栩栩如生的木雕像时略有些惊讶,雕刻的非常细致,这手艺都可以去当木雕师傅了,不由好奇道:“以往你时常做这个吗?”

白仪从怀中拿出一个三寸大小的木像,一眼就看得出雕工十分拙劣:“这是我刻的第一个。”

束麓将那小像取来,一见就笑了:“果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说你这一年到头都在干什么呢,像这样的你刻了多少个?”

白仪盘坐在树下看着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说:“忘了。我的手这样粗糙,佼人会不会不喜欢。”

“也许吧,你还有两件事没做。”束麓用指腹摸了摸那个小像,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白仪起身问她:“什么事。”

“取秦王剑,去收集他的记忆,不若就算白齐光死而复生,也没有在这人世间的记忆。”爱也好,恨也好,他都应当记得:“你要去他生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你知道多少,就去到多少地方。之后去秋眀山找一只黑猫,你只需问它‘你在等谁。’,它若是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道姑。’那便是猫守了,找到它,请它为白齐光守住这些记忆。”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道姑。”秋明山有一只黑猫总在问过路人这句话,往往没有人理会它,因为他们都看不见它,久而久之,它便不再主动询问,可若是有人问它话,它第一句话还是会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道姑。”

我被一个女道士捡了,是个小小的女冠人,秋明山上有一群道士,他们能降妖除魔,他们护卫人间正道,后来这群道士死的死了,老的老了,道观逐渐败落了。

这个小小的女冠人是道长捡来的,小娃娃能看见妖魔不奇怪,他们心怀宽广,目光纯粹,自然能看见的就多,慢慢长大了,有的人却看不见了,多数的娃娃七八岁了,就再也看不见妖魔。

这个女娃娃看着该有十来岁了吧,清虚那牛鼻子老道,定然想不到他埋在苍山之巅的封印石,叫一场大雨浇的山体崩塌,滚到悬崖下面摔裂了,其中刻有阵法的部分,消耗了一半的灵力,勉强保存下来,被山洪冲到河里,沉在这秋明山脚,让清理河道的民夫抬到山里砌成了石阶。

如松到山腰去搂柴火,回去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怕柴火被淋湿回去挨骂就都抱在怀中,以致行动不便,绊倒在石阶上。

恰巧如松这娃娃是纯阴通灵之体,被封印在石内的守山将暮涉借这点血气,冲破了那早就破败不堪的阵法,腾空化作一只三尾黑猫,滚下石阶,三尾合聚成一尾,正好抱住了如松的脑袋,“呼”声松了口气。

如松趴在石阶上揉着脚踝,叫它吓了一跳,伸手将它从脑袋上抓下来,看是个什么东西,见是只猫,高高举起,笑道:“原来是只小黑猫,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将暮涉本是苍山山神檀香座下十八名妖将之一,山神檀香不满人间修道之士于苍山山巅修建道观,驱逐封印原本栖身于苍山的妖魔,造什么道家清静之地,遂引天火焚观,烧死观中道士一百七十余名,为神君所惩,罚入洗悟宫为奴,檀香不服,大闹神殿,打伤神兵逃至西山万魔窟纵身成魔。

将暮涉犹记那日,山神檀香立于西山峰顶,回首问诸将:“若天道不容,我愿入魔道,无惧此身休诶,尔等可愿追随?”

诸将皆跪,齐声:“愿随神女。”

檀香脱下鞋履,搁在诸将跟前:“这鞋我还挺喜欢的,就不带着去了。”俯身搂住左右:“尔等于此稍候,我去去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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