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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侯门(274)

当下过去招待着北峻王府那一大家子过去翔云郡主处,顾嘉特意看了看那位受宠的霍滕妃,知道出云郡主的眉眼深刻怕是遗传自她,估计这就不是中原人士吧。

到了翔云郡主处,恰好见齐大从院子里出来,彼此碰见了,齐大自然是郑重地拜见了北峻王妃。

北峻王妃叮嘱了齐大几句,之后便放齐大走了。

顾嘉突想起什么,便看过去,却见出云郡主面上看着仿佛不曾在意,但那眼神则是一直盯着齐大大。

一直到齐大走了,她还侧过脸去,假装去看风景,其实是看齐大的背影。

等齐大转过回廊彻底不见了,她才失落地收回了目光。

顾嘉看着这一幕,暗暗惊奇,不免多想了。

一时又觉得好笑,想着齐大和齐二这兄弟两个啊,真有意思,真是情同手足,要招惹都是姐妹两个一起招惹,人家翔云出云两姐妹,为了这齐大,怕不是在窝里掐得个死去活来!

也怪不得开始的时候翔云郡主对自己竟然也是处处提防的,她之前当姑娘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

折腾了一日,顾嘉累得浑身瘫软走路都没劲了,不过总算是把这满月酒顺利办好了,其间皇上皇后那里还派人来赏了东西,算是把个满月酒给办到了极致,风光荣耀,既有面子也有里子。

等到差不多所有女客都被送走了,容氏和顾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对方是累极了的。

这一日,两个人不知道见了多少女客,喜了多少次,说了多少话,现在连笑都是僵的了。

婆媳两个看着对方僵硬的面孔,最后容氏道勉强道:“家里的事先让底下人管着,你回去沐浴,先歇息两天吧。”

顾嘉无力地点头:“嗯,娘,你也歇息两天。”

于是婆媳两个各自由丫鬟扶着回房,离别前连告别福一福的都省了。

整了一天的虚礼,实在没那精神了。

顾嘉回去后,红穗儿已经给准备好了沐浴用水,温热的浴桶里面放了娇红色花瓣,屋子里弥漫着甜蜜的馨香。

顾嘉坐在浴桶中,任凭丫鬟们伺候着帮自己清洗身子,自己是连动都不想动的。

她只想就此瘫倒在那里,话都懒得说一句。

这时候,却突然感觉丫鬟们的动作停下来了,之后,无声地退下去了。

睁开眼,齐二正穿着中衣站她面前,神情温柔,眸中带着心疼。

“嘉嘉,我来伺候你吧。”齐二叹道:“今日累坏了你。”

“你别折腾我了,我今日实在是累坏了。”顾嘉仰靠在浴桶边缘,任凭那湿润的长发自玉白的颈子倾泻而下,她微张开唇,两眸迷蒙地看着他,叹道:“你有那功夫,还是操心下子嗣的事。”

“子嗣?”齐二扬眉:“我哪一日不操心?”

这事齐二也是无奈的。

他日日操心劳力,只盼着她早些怀上,谁知道她就是不曾怀上,每个月大夫也会来过脉,都没说什么,只说好好将养身子早晚会有的。

这还能怎么急,再说这事儿也不是急得来的,怕是越急越没有。

说着间,他上前,和她一起进去浴桶中。

因他进去,这浴桶的水自然哗啦啦地往外溢出。

顾嘉撩起水来,用指尖泼了他下,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上被泼湿了,显出几分狼狈来。

她抿唇笑了:“今日玉梅给我写了一个方子,说是可以轻易得子嗣的,等下看看。”

齐二蹲下来,在水中抱住她。

“乖乖嘉嘉,闭上眼睛。”他哑声在她耳边道。

“嗯,闭上了,怎么了?”

“你感觉到了什么?”齐二问。

“你头发都湿了。”他的湿发黏在她胳膊上了。

“不是这个。”齐二微调整了下姿势。

顾嘉一下子感觉到了,还能是什么。

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

顾嘉感觉到了阴阳接时那仿佛万物起源时的变化。

她仰起脸来,闭上眼睛,微张开唇,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叹息声,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满足。

齐二让她跪在那里,从后面抱住她:“嘉嘉,喜欢吗?”

顾嘉两手攥住浴桶边缘,咬着唇不吭声。

这是第一次的。

她其实是拘谨的,齐二也并不总是勇于尝试的,所以这样是第一次。

齐二闷哼了声,又问:“喜欢吗?”

他非要问,逼得她头往下,一下一下地几乎磕碰到那浴桶边上,没奈何,她只好哑声道:“喜欢。”

齐二半蹲在水中,两手紧攥着顾嘉的肩膀。

浴桶里的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水声哗啦,动作很大。

顾嘉的下巴浸在水里,拼命地仰起脸来,有水珠从她上方啪啪啪地滴下,从额头往下,流淌过她的鼻子,最后落入她的唇中。

咸咸的。

竟不是水,而是他的汗。

他就在她上方,蹲下来,身子往前倾。

他尽力了,力气很大。

这让顾嘉想起旧年时候的端午节龙舟赛,那个时候他是龙舟赛手,他划船的样子很生猛,船桨沉入水中,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他一下下的比所有的儿郎都勇猛。

最后他所在的红队胜了。

顾嘉这一次在最后达到终点的那一刻,身子猛地往前,几乎趴在那里。

她死死地攥着浴桶的木边,大口地呼气。

总觉得一个不慎,她就会掉在水里溺了的。

齐二捞起浑身湿润的女人,怜惜地搂着她,低声道:“嘉嘉,喜欢就好。我喜欢这样,喜欢你在我怀里享受我带给你的一切。”

顾嘉不明白,经历过刚刚那一番的眸子有些迷惘湿润地望着他。

齐二抬手,将她额上湿发撩开,低声道:“子嗣是阳阳天地相接时顺其自然的事,若是我们只一味想着子嗣,而不去享受这天地相接之趣,反倒是逐末舍本了。”

顾嘉微微抿唇,低声嘟哝道:“你是男儿,自然不知女儿的苦楚。”

像今日王玉梅说的,虽说把女人家贬低了,可何尝不是呢,男子求的是功名利禄,女人求的是后宅安详,没个子嗣,怎么定后宅?

在这个世道,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的,你便是再风光,别人也少不得一声叹息。

齐二却道:“我不管是有什么苦楚,总之我的嘉嘉不会受这种苦楚。我身为国公府次子,自小就知道,爵位不会是我的,那我就要好好读书,至于苦读勤学靠自己才能得来我想要的一切,我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以前知道,如今也知道。”

顾嘉倒是从未听他说起这个,睁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齐二又道:“我娶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娶你,不是为了孕育子嗣,而是嘉嘉就是嘉嘉,是我想娶的人,想相伴一生的人。就这样,至于子嗣,有则好,没有也罢,并不重要,我这并不是哄你开心说说,是我真这么认为的,嘉嘉,你可懂?”

顾嘉默了好久后,终于抬起手来,揽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胸膛上。

“今生我得你为婿,不枉我昔日之苦。”

上辈子就嫁了的,却没曾珍惜,如今重活一世,依然是他。

她是用上辈子的种种教训才学来珍惜这个男人,才得到了今日这个男人如此倾心相待吗?

若真如此,上辈子便是再多苦,也是心甘情愿了。

然而齐二却抱着她,低沉而坚定地道:“嘉嘉才不要苦,嘉嘉只要甜。”

——

暂且不提顾嘉和齐二这对小夫妻,且说齐二的哥哥齐大,因这一日是他儿子的满月酒,他自然是心情舒畅风光得意。

在外面处处都是贺喜声敬酒声,觥筹交错间,难免多喝了几杯,待到夜晚里回去后宅的时候,竟是微微有些醉意了。

他最近和翔云郡主是分开睡的,如今恰翔云郡主出月子,按说应该是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