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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侯门(294)

红穗儿伺候着顾嘉,端起汤来喝了几口,味道极佳,当下也是点头称赞:“怪不得乌骨鸡被当成贡品年年进献宫中,果然是有其可赞之处。”

谁知道刚喝了半碗,突听得外面脚步声,接着就见齐二突然推开门进来,望着顾嘉,皱眉沉声道:“嘉嘉,别吃!”

他这一声,倒是把顾嘉吓了一跳。

红穗儿也被唬住了,看齐二那神情,猜到了什么,吓得脸都白了:“可,可我是命人一直看着的,这鸡,这鸡没事的。”

齐二箭步冲过来,扶住了顾嘉,急切地道:“你喝了那乌骨鸡汤?”

顾嘉此时已经呆了。

她知道如今是处处防备,处处小心,她也是命人特意叮嘱过的,可是……这乌骨鸡汤依然出了幺蛾子?

那,那自己?

顾嘉身子一个颤抖,不由得捂住了肚子。

她的孩子,难道保不住?还是说,会像翔云郡主一样生下残缺的胎儿?

一种宿命的悲哀感笼罩了她,一时之间绝望得几乎身子站都站不稳了。

齐二看她这样,托着她的身子,忙解释道:“嘉嘉,没事,没事的,你别怕……”

顾嘉:“可是,可是我喝了……”

她绝望地望着他:“这乌鸡汤里有毒是吗?我们的孩子?”

齐二赶紧摇头:“不,这乌鸡汤里没有毒,是旁边的配菜,是这个。”

说着间,他端起来一份水晶萝卜:“这个,你吃了吗?”

顾嘉摇头:“我没吃,没吃。”

齐二:“好,那就没事。”

顾嘉都不敢相信的,她刚才着实被吓了一跳,现在都没缓过来:“这乌骨鸡没事吗?”

齐二肯定地道:“没事,是我不好,是我没说清楚。你现在先别怕,躺一会。”

顾嘉摸着肚子,慢慢地缓过神来,望着齐二,问道:“是翔云郡主是不是,她要害我是不是?”

之前曾经怀疑过,也曾经信任过,可是如今她再清楚不过了,就是翔云郡主了。

尽管不明白她被别人害了,为什么不去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反而要来害自己,可是她知道,翔云郡主对自己存有莫名的仇怨。

她要害自己。

上辈子必然也是了,她生下残缺胎儿,婆母将一切希望寄托于自己,盼着自己能生下一男半女,她心生嫉恨,便对自己下了药来害自己,使得自己四年无出。

这些天,她隐隐感觉到了,只是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的。

现在她终于出手了。

她出手了,无论是否得手,顾嘉都明白了。

上辈子,那个害自己的人,就是她。

漫天的恨一瞬间袭来,尽管她知道上辈子和这辈子不同,但心里依然不能释怀。

从不曾招惹她,上辈子的她活得战战兢兢,怎么就让她一个高高在上的翔云郡主如此记恨,竟做出那般阴损之事来?

她抬起头,望着齐二:“她竟然这么害我,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我都要一个公道!”

什么妯娌和睦,什么息事宁人,谁也不要和她说这些!

齐二扶着自己的妻子,正色道:“嘉嘉,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人我的妻我的儿,我也是需要一个公道的。”

顾嘉一看齐二这样子,就明白了。

她松了口气。

她就怕齐二会劝她说都是一家人,让她息事宁人。

但齐二并不是那样的人,他会护着自己,也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突然就想起来上辈子,当自己死了后,飘在半空中所看到的一幕。

所以……上辈子的齐二,其实也为自己讨回公道了是吗?

齐二定声道:“你暂且歇下,这件事让我来做,我必要证据确凿。”

顾嘉颔首:“好。”

——

齐二安抚了自己的妻子顾嘉后,便径自来到了容氏处,来到容氏处后,他直接跪下:“母亲,儿子有罪,请母亲责罚。”

容氏一看,大吃一惊,心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齐二又道:“刚才儿子命人捉拿了母亲身边的丫鬟喜鹊。”

容氏更加吃惊了:“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喜鹊犯了什么错,竟然让你捉起来?你有话就直说,不用给我卖这种官司了!”

知子莫如母,容氏一看就明白齐二这不知道又在玩什么把戏。

齐二恭敬沉痛地道:“母亲,喜鹊竟然在阿嘉所用的饭食中偷偷下了药,儿子还没有命人查出那药是做什么用的,但想来总不是什么好药,儿子已经命人捉拿了喜鹊关押起来,现在特意过来向母亲请罪。”

容氏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她慢慢地脸就气得发白,手也发抖:“齐逸腾,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喜鹊有什么不好,你自去捉拿喜鹊,却为什么跪在我这里,难道你还怀疑你亲娘要去害你媳妇不成?”

齐二:“儿子自然没那个意思,只是喜鹊是母亲身边倚重的大丫鬟,她做下这种事,儿子只能找母亲来问了。”

容氏那个气啊,气得站都站不稳了。

“叫喜鹊来,叫喜鹊来,这个贱婢,我倒是要问问,是谁指使她干下这丧天良的事,来害我孟国公府的骨血,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齐二是政事堂重臣,受天子倚重,行事果断锐利,此时虽只是家中事,却涉及自家妻儿安危,自是不可掉以轻心,当下说道:“母亲,大嫂已经出事,怕也是为人所害,如今府中又出喜鹊对阿嘉下毒一事,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务必要找出那居心叵测之人,万万不可轻忽大意。儿子认为,应速去关了国公府大门,严禁各房各处走动,以免那些贼人互通消息,消匿证据。”

语声铿锵有力。

容氏咬牙,摆摆手:“依你,都依你……”

第177章 捉贼

齐二对着容氏说出自己的打算,朝中重臣,往日处置的都是社稷大事,如今些许家中事,自是盘算得滴水不漏,要求上大门,禁各处来往,令各房守在远处,接受盘查,逐一审讯搜检,不能遗漏一处的。

容氏还能如何,也只能依了这儿子。

毕竟,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居心险恶之辈竟然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喜鹊,要害她孟国公府的骨血!

齐二得了容氏允许后,便派了人去,通禀了自己的父亲国公爷并自己的大哥齐大。

因国公爷有要事,一时不得还,齐大却是抽空快马回来,进了府门。

齐大和齐二在正厅相见,齐大眼中闪着兴奋之意,搓手,恨不得马上手刃那孟国公府中险恶之人。

他自是知道出云郡主害自己妻儿,但是出云郡主身在北峻王府,根本不曾来过孟国公府,鞭长莫及,怎么可能给自己妻子吃用之中下药?所以他一方面在寻出云郡主下毒的证据,另一方面却是在府中逐一排查翔云郡主身边之人,试图找出那府中内应。

如今得知那人又要出手害顾嘉,且齐二捉住了喜鹊,当即自是大喜,捉住了喜鹊,至少有了一条线索,到时候顺藤摸瓜,自然不难找到那下毒的内应,从而让对方一举把出云郡主供出来,届时儿子的大仇总算是能报了。

齐二看着自家兄长这兴奋的眼神,却是心生歉疚,眸中有同情之意。

他知道兄长和翔云郡主并不和睦,彼此总是争端不断,闹气分房也是时常有的,但翔云郡主到底是兄长的妻子。他知道大哥的性子,娶进门,那就是一辈子的妻子,是亲人。

若是让他知道,这次背后的主使人极可能就是他的妻子,他又该如何?

齐二试探着道:“大哥,这次害阿嘉的人,未必就是害了大嫂的人,依我看,大嫂那里,这几日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你是不是过去看看,问一问大嫂?”

齐大一听自家弟弟提起翔云郡主,顿时那兴奋之感荡然无存,淡声说:“这个不必。”

他当然这几日翔云郡主有歇斯底里之感,他也言语劝过几句,然而他这一劝,她好像越发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