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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侯门(32)

顾嘉淡淡地道“是啊,多认识了几个字,勉强会写自己名字了。”

顾子卓嘴角微抽动了下,半晌笑叹一声:“阿嘉,我们兄妹不能好好说话?”

顾嘉无辜地望着顾子卓:“好哥哥,难道你没好好和我说话吗?我可是好好地在和你说话?”

顾子卓无奈,摇头:“罢了,我先去见父亲,阿嘉你忙就是。”

顾嘉:“嗯哼。”

离开了顾子卓后,顾嘉脚步轻快地往回走。

顾子卓这个人高深莫测的,别看脸上总是在笑,可谁知道他在笑什么呢,依她看,说不得一肚子坏主意。

那个顾子青向着顾姗不喜欢她,那都是明着来的,那就是缺心眼的表现。

可是顾子卓就不好说了,难保他也喜欢顾姗向着顾姗,但是又在自己这里做个倒钩狼!

顾嘉认为顾子卓必须要防备着点,而且必须小心翼翼地防备。

——

博野侯很快命人把那庄子的地契送过来给顾嘉了,又有管事拿来了那庄子历年的出产给顾嘉看,顾嘉粗略看了几眼算了算,知道每年的进项果然有个三四百两银子。

她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一年三四百两,就算往低了说一年三百两好了,她在这博野侯府煎熬个两年,那就是六百两。

有了六百两银子,她离开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还用在意这博野侯府的哥哥姐姐的!

她开始美滋滋地盘算着,到时候可以去个并州或者哪里,选个繁华之处买一个宅院,再盘下几处铺子,回头等到风声小了,把以前乡下的养父母并哥哥都接过去,一家子快活过日子,强似在这侯府里见不到日头。

这时候牛嬷嬷并红穗儿七巧也知道了这消息,自然是连声恭喜。

牛嬷嬷笑道:“姑娘,有个庄子傍身,以后怎么也好说,再不用倚靠那点月钱,姑娘家手底下有自己的体己钱腰杆子也硬。而且以后等你出嫁了,这也是一笔进益,可以当你嫁妆的。”

姑娘家嫁妆里有这么一个庄子,手头有个活泛钱儿,在婆家遇到什么事也不至于非去动用自己压箱子的嫁妆钱。

红穗儿也喜得只围着顾嘉打转:“姑娘,我都打听过了,人都说是大姑娘想害你,结果没害成,反把自己弄了个头破血流落下一道疤,想必是侯爷知道你的委屈,特意弥补你,才送你这么一处庄子!如今大姑娘那边受了伤,惨兮兮的,你这里却得个庄子,这一对比,啧啧啧,活该她气死!”

七巧也连连点头:“看她怎么和姑娘比!”

牛嬷嬷却从旁笑道:“你们啊,也不必非要让两位姑娘势不两立,到底都是咱博野侯府的姑娘,咱们高兴自己的,至于别人,少去说嘴。”

她到底是年纪大了,又是彭氏身边多年的老人儿,自然是想法和小丫鬟们不同。

两个小丫鬟听闻,知道自己太得意忘形了,连忙低头认错。

顾嘉笑道:“嬷嬷说得在理,其实我也没必要和姐姐比什么,姐姐有姐姐的好,我自然也有我的好。如今爹给我庄子,我心里高兴,但也自顾自高兴自己的就是,没必要落井下石踩别人。”

这话说得太违心了,我就想踩踩踩,恨不得赶紧过去显摆气死那顾姗!

然而顾嘉说得这一番违心话,果然让牛嬷嬷喜欢,她欣赏地望着顾嘉:“姑娘到底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就是有气度。”

顾嘉谦虚:“我本无知无识,都是跟着牛嬷嬷学的,以后还得请牛嬷嬷多加教诲才是。”

牛嬷嬷听着,又感动又喜欢:“姑娘客气了,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只求着我这把老骨头能多为姑娘做点事呢!”

顾嘉见她这么说,也就没客气,笑了笑,却是道:“如今姐姐病了,又一直胡言乱语地怪罪我,我是想着,母亲纵然信我,但是架不住姐姐日日说,况且姐姐总是哭啼不休,实在是看着可怜,时候长了,母亲若是真信了姐姐可怎么办?如此想来,我实在是不安。”

牛嬷嬷想想也是,皱眉半晌,之后道:“姑娘考虑得是,大姑娘那边确实不好办。不过这件事我也想过,不如这样,我去和夫人说,大姑娘每日胡言乱语,倒像是中了邪祟,是不是应该去庙里烧烧香呢,拜拜佛,或者请个高人来帮着看看?”

顾嘉微惊:“啊,还可以这样?”

牛嬷嬷严肃地点头:“以大姑娘的情境来看,老奴只怕真是撞了邪祟。”

顾嘉听得此言,突然觉得一阵头晕。

邪祟,什么是邪祟?

她这个死过后又重新活过来的人是不是邪祟?

真请个什么得道高僧来,会不会把她给一并收了?

顾嘉突然觉得心情沉重。

旁边红穗儿和七巧听得都瞪大了眼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后来她们一想:“嬷嬷说得有道理,或许真是撞了什么邪祟。”

一想,真是怕怕的,邪祟呢。

大家都这么赞同,顾嘉也只好装作很急切的样子:“嬷嬷说的是,确实有可能,我看这件事还是尽早和母亲提起才是。”

牛嬷嬷点头:“好,明日我就和夫人提起。”

——

到了第二日,趁着彭氏又过来顾姗处,顾嘉也过去对顾姗表示关心,展现一下姐妹情深,并表现出“你怪我骂我,但是我却丝毫不怪你”的样子。

彭氏欣慰,搂着顾嘉叹道:“到底是我的女儿,果然能体谅我的,你姐病了,你不和她一般见识最好了。”

顾嘉简直是想翻白眼,但是此时也少不得忍下,笑着道:“娘,这都是应该的,谁让我是做人妹妹的呢。”

啊啊啊好想吐。

彭氏更加欣慰了:“真是个好孩子。”

好不容易演完了这一场姐妹情深,牛嬷嬷拉着彭氏到一旁去说那“撞邪祟”的事,唯独顾嘉留下来陪着顾姗。

顾姗盯着顾嘉,满脸的恨。

顾嘉笑了笑:“姐姐。”

顾姗恨不得扑过来直接给顾嘉一巴掌:“你是鬼!”

顾嘉掩唇:“姐姐病了。”

顾姗:“不不不,我没病,你是鬼,你穿着织锦披风变幻在我面前,把我踢下去了。”

顾嘉叹息:“姐姐,你那是在做梦,或者是癔症。”

顾姗咬牙切齿。

顾嘉眨眨眼睛:“对了,姐姐,我给你说点高兴的事。”

顾姗瞪着顾嘉。

顾嘉笑道:“你知道吗,今天父亲把城外一个庄子送给我了,我听着还不错,看了地契,那庄子光是良田就有百亩之多,另外还有一座小山,山上可是出产獐子人参什么的,每年进项不少呢。”

顾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浑身颤抖。

顾嘉得意地笑:“好姐姐,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你身体也好了,可以到我庄子上去玩儿呢,我们可以玩水,可以浇花。”

顾姗恨得简直是眼睛里冒血:“那是我的庄子!娘说过,等以后我长大了,那个庄子要留给我做嫁妆的!”

顾嘉摊手,很无辜地道:“可是那个庄子,爹已经送给我了啊,喏,地契都送来了。”

顾姗挣扎着起身:“娘,娘,爹怎么可以把那个送给顾嘉?不是说好了,那是我的吗?”

然而牛嬷嬷把彭氏叫出去了,哪里听得她叫唤。

她自己的丫鬟绿绫儿还有鲁嬷嬷也一时被支出去熬药了,便是院子里还有一些粗使仆妇,但那些人如今得了顾嘉的赏钱,又知道顾姗生病了,觉得顾姗没指望了,便都倒戈忠心于顾嘉了,哪里还在乎顾姗在叫嚷什么。

——况且,她不是天天都叫嚷吗!

顾姗目眦尽裂:“那是我的庄子,那是我的,是爹娘曾经许给我的!都是你,抢走了我的东西,你还给我!把地契给我!”

“我呸!”

顾嘉直接拿起来旁边的一盏冷茶,毫不客气地泼了顾姗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