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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侯门(88)

就在她尝试着从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时,恰见前面过来一位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位太监,却是当朝三皇子。

三皇子无意中看到她,却是眼熟,只因她容貌出色,多少有些印象的,当下想了下“你是博野侯府家的姑娘?”

至于是大姑娘还是二姑娘,三皇子并不记得了,只是知道她好像和齐胭关系不错,两个人结伴一起说话的。

顾嘉恭敬地道“是,臣女正是博野侯府排行第二的,姓顾名嘉。”

三皇子颔首,客气地道“好好的你怎么会在御花园中?”

顾嘉微怔了下,心想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总不能说皇太后给自己和南平王世子安排了相亲节目,结果南平王世子被拒后羞恼成怒,自己甩袖子跑人了?

于是她只好道“本是皇太后赐我过来御花园赏花,谁知道我竟不小心走错了路。”

三皇子见顾嘉言语间有些吞吐,知道必然是有些难言之隐的,当下也就不问了,笑着吩咐身边的太监“送顾二姑娘过去皇祖母处。”

顾嘉心中自是感激,对着三皇子福了一福,便跟着那太监过去仁寿宫了。

当下回去太后的仁寿宫,太后娘娘仿佛不知道这事儿一般,依然拉着顾嘉闲话家常,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命人将顾嘉送出。

顾嘉走出宫门,心中暗暗想着这件事。

南平王世子一看就是个眼高于顶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人竟然在自己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想必这下子会愤而拒绝这门婚事?

第62章 我要去问问

从皇宫里回去博野侯府,彭氏对顾嘉越发殷勤,围着顾嘉问东问西的,还问太后都说了什么云云。

顾嘉看着彭氏那殷勤样儿,想着若是她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怕是要活生生掐死自己?

当下故意含糊地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吃吃茶说说话,还见到了南平王世子。”

顾嘉这一说,彭氏大喜,顾姗嫉妒,两个人都盯着顾嘉。

顾嘉摊手“那个南平王世子根本不搭理我呢,怕是没把我看在眼里。”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彭氏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安慰顾嘉“那倒是未必,既然见到了,就是有盼头的,再说太后娘娘不是喜欢你吗,这婚姻大事,总归是要听长辈的,便是他贵为南平王世子,怕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顾嘉“但是我看那位南平王世子倔强得很,怕是不行了的。”

彭氏见此,失落至极“便是南平王世子待你冷淡,你也应该尽量讨他喜欢才是,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顾嘉反问“我也是侯府千金,人家既然看不上我,我为什么要上杆子去巴结人家?”

这句话问得彭氏无言以对,心里憋屈又恼火“做父母的在这里千辛万苦谋算着给你寻一门好亲,你倒是好,太后娘娘看中了你,这是多大的机会,你却丝毫不知珍惜。若是换了阿姗,定然不会像你这样!”

顾嘉觉得好笑,挑眉“也行,那你让姐姐过去和南平王世子说话,我可伺候不起那位祖宗!”

顾姗一脸羞红,咬牙道“娘,你看阿嘉说的什么话,这是打趣我呢?”

顾嘉“是啊,就是打趣打趣你。”

顾姗顿时想哭了“你?!你自己遭了南平王世子的厌,反倒拿我出气?”

顾嘉“姐姐也忒开不起玩笑,算了,不和你说了。”

说着间,她也懒得再搭理彭氏和顾姗,转身回房,回房前,却是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镯子我得且戴一些日子,总得哪天戴厌了再还给姐姐你。”

顾姗心里正憋屈,听她竟然这么说,真是恨不得追上去挠花她的脸。

若她得太后娘娘青睐,何至于像顾嘉这般不争气!

可见这世间事就是可恨,怎么机会总降落到那些不知珍惜的人头上。

顾嘉进宫的这件事,博野侯自然是很快知道了,他知道了后便十分不悦,当即过去寻了彭氏,厉声质问道“我堂堂博野侯府,虽说靠得祖上荫庇得了这爵位,可也是侯爵之家,犯得着送女儿进宫去巴结什么南平王世子吗?你把我博野侯府的千金小姐当成了什么?”

彭氏原本因为顾嘉的事就一肚子憋屈,如今听到博野侯这么说,也是一呆,气得这话都不知道怎么讲了“你竟然还责怪我?是太后娘娘看中了阿嘉,让阿嘉进宫,难道我还能抗旨不遵吗?你博野侯是多大的权势,竟然连太后娘娘的话都不听了吗?太后娘娘既然让阿嘉进宫,我好生打扮下阿嘉怎么了?难道要阿嘉灰头土脸地去见太后去见南平王世子吗?”

博野侯怒了“太后娘娘便是宣召阿嘉进宫,你若真是无意去攀附这门亲事,大不了让阿嘉不进宫,或者你陪着阿嘉进宫,哪有让一个姑娘家自己进宫的?我博野侯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彭氏被博野侯这么一呛,又气又怒,加上这些日子因为顾嘉还有那探月受的窝囊气,真是委屈从心中来,她只觉得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空空忙碌了这么些年一心为了侯府,如今竟然落得这步田地。

当下泪流满面,悲愤地指着博野侯道“你只知道指责我的不是,难道这些都是我的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就是有了那鲜嫩人儿,看不上我了,觉得我人老珠黄了,便故意指责我的不是,好让你明目张胆地多纳几房是?你去纳啊去纳啊,你也不必在这里说我,从此我也不管你的!”

博野侯听着她这一番胡搅蛮缠的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原本两个人在说阿嘉进宫的事,就事论事就是,可是彭氏非要纠缠其他,甚至把探月还有纳妾的事扯起来说理,又说什么人老珠黄的事!

一时真是有气无力,想着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妇人,镇日里不讲道理,只知道怪怨别人,自作主张非要给自己塞了个妾室平白耽误了探月那姑娘一辈子。

当下盯着彭氏,气喘吁吁,两眼发红,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一甩袖,愤而离去。

博野侯想起家中光景,顾子青尤自卧床养伤,阿嘉自小养在乡下如今便是回来,那性子也是个野的,彭氏和顾姗又是这般模样,一时悲从中来,竟是命人取了酒来痛饮一番。

须知这酒不伤人人自伤,酒不醉人人自醉,伤心落魄时黯然饮酒排遣烦闷,便容易醉了去,更何况博野侯素来以为酒量尚可,并不加节制,连饮数盏,便觉得晕晕沉沉。

恍惚中回去房中,恰见探月过来,殷勤伺候,又扶着他上榻,又帮他脱去鞋袜外袍。

他颓然地躺在榻上,微闭着眼眸,只任凭探月伺候。

恍惚中只觉一双手解开了自己的前襟,猛地睁开眼时,只见探月半跪在榻上服侍自己。

姑娘秀美温顺,墨黑的发从纤弱的肩膀上垂下,逶迤在有致的前面,曲线玲珑。

“侯爷,让探月伺候你,可以吗?”

她轻轻咬住颤抖的唇,坚定的声音中隐隐有一丝怯意。

博野侯沉默地躺着,没说话。

探月垂下眼睛,低声哀求道“探月一辈子外人只说探月是侯爷的侍妾,但谁人知道,探月其实有名无实……我这么活着,又有什么盼头?”

博野侯还是没说话。

探月羞愧得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了。

她知道她可能被拒绝了。

她不够好吗,连侍妾都不够格吗?

博野侯轻叹了口气“待过去这些日子,我会送你丰厚嫁资,让你改名换姓,打发你远嫁了。”

他素来对女色并不上心,便是年轻时谈婚论嫁,也不过是听从父母之命罢了。

这些年和彭氏过得好也罢,赖也罢,他以为大家不外乎如此,谁家没个不顺心的时候。

如今彭氏自己给自己添乱,把这么个姑娘放在他房里,偏生又拿这个说事,以至于如今看着这娇媚姑娘,他只觉得越发头疼欲裂。

女人终究是麻烦,全都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