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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深浅(5)

何况一米八九和一米八五之间只差了四厘米,四厘米的身高差而已,在床上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洛昙深笑了笑,眼中掠过几许轻浮。

他热衷享乐,就像之前对发小许沐初说的那样——纵欲。看上一个人,便要占有这个人,柏拉图恋爱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此时单於蜚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地摆弄寿喜锅,看上去禁欲又冷漠,他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身体,想的是秀色可餐,想的是如何让这人臣服在自己身下,想的是以什么姿势将对方操到软声求饶。

啧,一米八九男人的讨饶,只消想一想,下腹就快要蹿起火来。

锅已经热得差不多,单於蜚端起食盘,将鲜红的牛肉一片一片码在锅底,再浇上酱汁,将蔬菜也放了进去。

做到这里,就只用等待酱汁煮沸,牛肉起锅了。

单於蜚放下长筷,安静地退到一边,像上次一样低声道:“请慢用。”

洛昙深挑起眼尾,盯着他看了十来秒,将手中的烤肉夹往桌上一扔,“你来烤。”

单於蜚没有拒绝,拿起烤肉夹,动作十分娴熟地将肉片一片一片放在炉子上。

烤肉炉比寿喜锅离洛昙深更近,此时他几乎是站在洛昙深身边。

寿喜锅的酱汁一沸腾,牛肉马上就会好,若是不立即捞出来,口感就会显老。单於蜚一边翻着烤肉,一边注意寿喜锅,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洛昙深。

对洛昙深来说,这绝对是稀罕事。

他生得漂亮,并且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美,很多人见到他,即便嘴上不说,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人都是视觉动物,往往沉溺于观感。他从十六岁开始游戏情场,看上的人无一不被他俘获。他给得了钱,也给得了地位,他甚至可以温柔细致得像最有风度的绅士。

可是他的猎物们,或多或少早在他微笑的时候就已对他倾心。

因为很少有人能拒绝美人。

“牛肉好了。”单於蜚将刚熟的肉从锅里夹起来,放在碟子里,推到洛昙深面前,又要继续翻炉子上的烤肉。

“帮我把生鸡蛋搅拌好。”洛昙深存了捉弄的心思,闲散地坐在一旁,想看单於蜚手忙脚乱。

烤肉应该刷酱料了,寿喜锅那边也该继续烫肉片,单於蜚看了看碗中的生鸡蛋,放下夹子,将碗端起来。

搅拌鸡蛋是五岁小孩都会的事,洛昙深却偏偏不自己做。

单於蜚搅拌鸡蛋的动作相当利落,木筷撞在瓷碗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洛昙深撑着下巴,像是欣赏一场表演一般,好整以暇地看着单於蜚。

“好了。”放下碗,单於蜚连忙给烤肉刷酱,“烫好的牛肉要趁热吃。”

洛昙深将沾过生鸡蛋的牛肉夹起来,两三口吞入腹中。

这时,单於蜚正在处理的烤肉也剪好了。

洛昙深不是吃饭秀气的人,接过烤肉后,又指挥单於蜚往寿喜锅里加牛肉。

烫牛肉按秒计算,晚一秒老,早一秒生,单於蜚只得暂时不管烤肉,专心盯着寿喜锅。

洛昙深又道:“给我烤个牛舌。”

每间包厢都配有数名侍者,本来单於蜚只用负责寿喜锅,此时却因为包厢里只剩他一位侍者,而不得不兼顾寿喜锅和烤肉。

不久,额头就渗出些许汗珠。

洛昙深使唤惯了人,见他左右繁忙,不得分毫空闲,心情竟是更好,又指挥他刷酱剪肉,甚至点来一份甜虾,让他站在一旁剥。

单於蜚什么都没说,将剥好的甜虾放在瓷碟里,又去捞寿喜锅里的肉。

洛昙深看得发笑,拿过甜虾时,却见单於蜚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捂在眼睛上。

“不舒服?”他放下瓷碟,温声问道。

第06章

“没事。”单於蜚放开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未往洛昙深的方向看一眼,再次拿起夹子,翻即将烤熟的牛肉。

洛昙深支着脸颊,视线继续在单於蜚脸上游走。

因为要摆弄寿喜锅和烤肉,还要应付洛昙深时不时的“剥虾”、“搅拌鸡蛋”需求,单於蜚一直半低着头,眉眼几乎被阴影遮盖住。

但洛昙深是坐着的,只消稍一抬眼,就看得清他的五官。

“猎物”此时的神情有种清心寡欲、不悲不喜的味道,浓密纤长的睫毛中和掉了鼻梁与双眉的冷厉感,下巴的锋利又将睫毛带来的可爱观感阵阵消弭,看得人心尖发麻发痒。

单於蜚把将将熟透的牛肉剪成小块,往洛昙深的瓷碟里夹时,眸光才转了过来。

但仍旧没有看向洛昙深。

洛昙深在心里“啧”了一声,将蘸酱碟一推,“出去加点儿酱来。”

单於蜚拿着碟子走了。

五分钟后,洛昙深又道:“拿几个生蚝和扇贝来。”

单於蜚看了看已经烤好,却被晾在一旁的牛肉,眉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对了,还有蟹。”洛昙深轻松地靠在椅背上,说话时漫不经心地舔了舔下唇。

“好。”单於蜚应了一声,又向包厢外走去。

很快,刚被清理好的新鲜海鲜就被放上了炉子。

之前烤好的牛肉已经凉了,洛昙深养尊处优,自然是不吃的,让单於蜚重新烤了一份,这才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烤海鲜比烤肉类耗时更长,工序也更多。洛昙深发现自己很喜欢观察单於蜚的手,十指修长,骨节特别明显,手腕看上去极有力道,指尖泛着浅红,指腹和手掌有些粗粝,一定有不少薄茧。

如果被这样一双手握住那里……

洛昙深眯起眼,被这太过情色的想象逗得满心欢愉。

别人若是意识到此时不该想这种事,大约会及时打住,但他向来放纵自己的欲望,竟是索性往更情色的地方想去。

单於蜚的脖颈与喉结比手指更加出挑,虽然并无肌肉感,却经络毕现,隐隐透着蓬勃的爆发力。深深吞咽的时候,说不定能在脖颈上摸到一个被顶到生理极限的形状。

那时候,单於蜚一定会红着眼哽咽。

洛昙深别开目光,暗自发笑。

“生蚝可以吃了。”单於蜚在瓷碟里放了三个烤好的生蚝,又在扇贝上浇酱料。

“就这样?”洛昙深问。

单於蜚手腕微微一顿,“嗯?”

“不帮忙去壳吗?”洛昙深眼中擒着笑意,看上去竟有几分自然的天真。

单於蜚沉默几秒,拿过盛生蚝的瓷碟,用叉子不声不响地将生蚝肉连带酱料从壳里撬了出来。

“请慢用。”他说。

洛昙深瞧瞧瓷碟里的生蚝肉,又瞧瞧完全没有任何私人情绪的“猎物”,玩心彻底被挑了起来。

接下去,单於蜚撬了一堆生蚝扇贝。洛昙深倒也没怎么浪费,基本上吃完了,最后要了一盘花蛤,让单於蜚将肉一枚一枚挑出来。

自始至终,单於蜚都没显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偶尔抬起手臂,在眼睛上按一按,然后眼皮重重合拢片刻。

洛昙深当然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

他的眼睛和他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很是相似,都有些冷淡疏离,却又不至于冰冷。细看的话,他的眼中似乎没有焦距,像蒙着一片初冬尚未结冰的河上,清晨升起的薄雾。能窥视他的眼,却无法通过他的眼,碰触到他的心。

“你眼里有红血丝。”洛昙深说:“没休息好?”

单於蜚继续撬着花蛤,摇头。

“那你怎么老是揉眼睛?”洛昙深又道。

“抱歉。”单於蜚显然不愿意多说。

洛昙深看着他说话时起伏的喉结,忽又想到不久前那个情色的想象,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花蛤壳不轻不重地一抛,“撬壳很好玩儿?”

这话说得特别没道理。让单於蜚撬壳的是他,吐槽人家撬壳的也是他。

单於蜚放下叉子,擦了擦手说,“不够我一会儿再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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