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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65)+番外

她看见了如同血管般分岔又汇合的河流,以及伫立在河畔的佛罗伦萨城。

“这是……”

“是城市水渠的规划图。”他笑了起来:“托你的福,我刚刚被任命为这个城邦的水利工程师了。”

第36章

“水利?!”海蒂懵了几秒钟:“为什么是水利?”

她以为美第奇会带着他去处理其他已知领域的各种问题……但没想到跨度会有这么大。

“让灌溉和引水变得更轻松,可以促进经济的基础发展。”达芬奇耸了耸肩道:“其实是,领主问我能够还未佛罗伦萨做些什么,我就说了下大概的想法。”

……似乎也是很合理。

他又拿出了一副羊皮纸卷轴,给她看那泛黄的记录。

那里标注了整个亚平宁半岛的水系,以及西南角的第勒尼安海。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达芬奇把烛光拨亮了一些,坐在她的身边画着小山与河谷:“地势低的地方有泉流和河水,是因为自山顶在流淌着江河。”

“嗯,然后呢?”

海蒂注视着比萨的位置,有一些分神。

她的直觉让她的目光久久的停驻在这里,隐约有些不安。

“但是山顶上的河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达芬奇的笔尖在好几个轮廓上转了几圈,显然陷入了茫然之中。

总不能是凭空变来的吧?

或者是天使拿着神壶在那倒水?

她回过神来,没有直接地回答这个问题。

“你觉得,山上除了奔流的江河之外,还有什么?”

“雪。”他不假思索道:“很多很多的积雪——而雪会化成水。”

“等等。”达芬奇坐直了许多,看向她时神情有些愕然:“雪是从天上来的。”

“对,所以……”

“不可能真的有上帝——”他摇着头反驳着自己脑海中的荒谬想法,加重了语气道:“那就必然是有些别的东西。”

海蒂有些哑然失笑。

对于现代人而言司空见惯的常识,在这个时期可能要想好几百年才能得出结论。

不同时空的信息差,果然是有相当悬殊的区别。

“leo,你再想一想,夏天的时候泼一瓢水到地上,它们都去了哪儿?”

“天上。”他下意识道:“那是蒸发。”

“所以——”达芬奇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忽然感觉自己窥见了真理一般:“你是说,所有的水都会向天上蒸发,它们会变成天边的云朵,然后再化成雪或者是雨?”

“嗯哼?”

“居然!居然是这样——”他露出恍然的神情,抄过笔记本就开始匆匆的写画,口中念念有词。

有太多的问题都被神话强行解答了,可事实显然并不是这样。

教廷说上帝创造了一切,男人有喉结也是因为吃禁果卡住了。

可是他解剖的时候明明发现,没有任何果核,也不存在什么禁果。

整个世界都被上帝的存在,不,都因为教廷的存在,而笼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面纱,无数的事物都陷在了无穷尽的神秘之中。

可他只要能窥见一点,能想明白哪怕一点点,都会有种奇异的释然。

在众人眼中,不相信神是有罪的,应该处以火刑的。

可他越接近真理,就越相信自己。

我没有罪。

我也不会被神明注视和责罚。

我是自由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海蒂去忙碌着她的新工坊,洛伦佐去了其他城邦进行各种事务的会谈,杜卡莱王宫反而安安静静的。

小孩儿们有好几个被送去了教廷,在积极的学习着神圣的内容。

女眷们安静而深居简出,时不时还有侍女去替换新的嗅盐。

也就在这个空档,波提切利的新油画终于落成,堂而皇之地挂进了大厅最显眼的地方。

整个杜卡莱王宫都金碧辉煌,灿烂到仿佛是太阳神的休憩之处一般。

如果迈步走进去,你甚至会以为这里是天堂一般。

长廊上方的穹顶如晴空一般,天使和众神出现在云巅之上,古罗马式的华丽浮雕被刷上了金漆,哪怕在夜晚也能因不灭的灯火而熠熠生光。

议事大厅陈列着十几台姿态各异的雕塑,无数名家的画作错落有致的被排布镶嵌,湿壁画和木版画仿佛毫无区别,与那绘着家族纹章的金色装饰浑然一体。

整个天花板被设计成方格棋盘般的构局,同样也镶嵌着上百块预先绘制好的木板蛋彩画。

走近这里,一抬眼就能看见圣经里神迹绽放的无数瞬间。

黄金,翅膀,徽章,雕塑,众神……

宫廷与圣殿,似乎也毫无区别。

波提切利指示着侍从把那副画镶嵌到指定的位置,达芬奇便仰头看着,观察那华丽又壮观的内容。

偌大的一扇砗磲悬浮在爱琴海上,碧海和树林都栩栩如生。

光裸着身体的维纳斯站在贝壳上,神情迷惘而又纯洁。

她刚刚降临到这全新的世界,长发垂落到腰侧,两手也下意识地遮掩着下体。

风神和时辰之神把她送到了岸边,春之女神扬手为她覆上华丽的长袍。

此刻繁花如蝴蝶一般纷飞,海水的涟漪也温柔而克制。

两位侍从在忙完之后便行礼告辞了,只剩他们两人站在这副画前。

达芬奇看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又是异教的神话?”

“来自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波提切利注视着画上迷惘的少女,喃喃低语道:“……这是不生不灭的永恒。”

他忽然笑了起来,抬手按了一下额角,仿佛在驱散着什么记忆。

“我该叫海蒂来看看——她还建议我在长袍上画上星星,效果确实很好。”

“等一下,”达芬奇开口时又停顿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看向他道:“你似乎很喜欢找她聊天?”

“嗯?”波提切利笑了起来:“我很喜欢她啊。”

“喜欢?”达芬奇试图理解这个词汇:“哪一种?”

“你是想问,是不是和对西蒙内塔一样的喜欢吗?”波提切利注视着他的表情,依旧坦荡而又平和:“莱昂纳多,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哪怕她只露出那一双浅蓝色的眼睛,也会有无数男人会神魂颠倒。”

“人们对美好的事物,都会有天生的感知,以及下意识的掠夺冲动——如果你稍微有所关注的话,从她出现在佛罗伦萨直到现在,向她求婚的男人也不少了吧?”

如果她绽露更多的智慧和洞察,只会让那魅力进一步被渲染放大,如同美酒一般让人能够被蛊惑。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达芬奇深呼吸道:“为什么你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你难道也想向她求婚?”

“可以,不打算。”波提切利转头看向那壁画上迷惘的美神,语气放缓了许多:“不是所有的情感都应该得到回应和结果的。”

它存在在那里,不要碰触就好。

一旦去在乎它,它就拥有了伤害你的权力。

他已经无法再感受一次那种痛苦了。

“我不明白……”达芬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此刻仍旧迷惘而又心情复杂。

他能读懂阿基米德的古老论著,可以窥见桥梁架构的秘密,却仿佛始终都不能靠近这被诗人和歌者反复吟咏的奇异情感。

“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会相爱,为什么会为另一个存在痴迷到快要发疯的程度。”

“我也不明白爱是什么。”

波提切利注视着画中的女人许久,忽然笑了起来:“你难道希望我来教你?”

“你……似乎很懂这些?”

“不,leo,”他看向他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言语来教授的。”

“你想要学会,只能靠经历。”

“经历?”

“只有在经历过之后,你才能领悟和明白。”波提切利的笑容很复杂,眼神带着淡淡的怀念:“也许会痛苦,会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