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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76)+番外

这一场宴会实在举行的太晚,以至于等到宾客们相继离开杜卡莱王宫的时候,天际已经晨光熹微。

洛伦佐久未饮酒,今夜放纵般的喝了太多,以至于走路时都有些摇晃不稳。

克拉丽切和孩子们早在子夜时分就已经相继睡下,克希马只能脚步有些不稳的把他扶去书房休息,免得打扰到有些神经衰弱的领主夫人。

海蒂见他一个人有些搀扶不动,便过去帮忙扶了一把。

喝这么多,痛风的时候恐怕又要受不少苦。

那男人眼神说不出是沉醉是清明,在被扶进书房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到地上。

他有些艰难地站稳,转头看向了克希马。

“你到门口等候,我有些话想对基思勒小姐说。”

侍从听话的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门外。

海蒂下意识地帮他倒了一杯清水,轻声道:“喝一点吧,也该醒醒酒了。”

洛伦佐没有接,而是皱着眉看向她。

他原本想开口感谢她为佛罗伦萨做出的一切,以及她在战争中出色的包扎止血技术。

如果没有她,也许现在这座城市已经被教皇夺走了,他和他的家人们也未必能够平安活下去。

可在这一刻,他在夜色中注视着她,心里却有几分不甘心。

他已经习惯了放弃太多东西了。

从年少时放弃初恋的爱人,到为了婚姻和政治稳定放弃自己的自由,再到为了家族和城邦的平衡放弃许多索求与执念——

作为一个领主,他应永远冷静,永远清醒。

也永远能面不改色的放下任何事情。

当他注视着那双浅蓝色眸子的时候,内心却仿佛能听见野兽在挣脱铁链一般的嘶吼声。

正如在那场舞会中的一样,他只要再低一下头,就可以吻到她。

仅有的理智在断裂崩解,无法控制的感情在黑暗中不断燃烧着。

“洛伦佐先生。”海蒂叹了一口气:“您还是喝一点水吧,我该走了。”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顾她眼神的错愕便倾身吻了上去。

可他的唇瓣碰触到的,是她微暖的手心。

她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挡住了他。

柔软的唇瓣亲吻到了她手心的掌纹,连长线的起伏都颇为清晰。

在这一刻,洛伦佐忽然酒醒了。

他们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一刻,然后他后退了一步。

海蒂怔然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

她深呼吸了一刻,突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

洛伦佐神情复杂的想要解释一些什么,最终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她仓皇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只剩他一个人站在黑夜里。

连月光都早已被雾霭遮挡。

海蒂甚至没有与门口的克希马交谈一句,就匆匆地一路往下走。

她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有这种心思——不管这是一时失控还是蓄谋已久,却完全超出她的预料,甚至让她感觉到惊惶和害怕。

等海蒂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达芬奇的门前,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

她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我不能再留在佛罗伦萨了。

她不可能成为谁的情妇,也不敢与狮鹫朝夕同处。

今天可能只是一个错位的吻,之后也许是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行为。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现在拥有足够多的金币,而且也有足够信任的旅伴。

“海蒂?”列昂纳多打开门时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你怎么还没有睡?”

她的眼眶忽然红了起来,有些惊慌却又无法开口。

她无法和他描述那个吻,以及自己顾虑和恐惧的一切。

“我想离开这里了。”她哑声道:“去哪里都好。”

“什么时候?今年?”列昂纳多试图让她镇定一些:“发生什么事了?”

“明天就走,你愿意吗?”

她的青霉素还要带走一部分,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交代。

这种时候一走了之,只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

“去米兰怎么样?”对方却显然没有任何顾虑,甚至对他的那些职位和俸禄都毫不关心:“我得到了斯福尔扎的邀请,我们可以过去做宫廷乐师,或者其他的事情——”

“好,”海蒂不断地深呼吸道:“明天就走,对吗?”

“对,我带着你离开。”达芬奇注意到她还在微微发抖,侧身让了一下:“你在这里休息,我就睡在外面的草堆上,不要害怕,好吗?”

她捂着嘴点了点头,还是与他互道了晚安。

在钻进带着余温的被子时,带着无花果叶淡淡香气的温暖气息包裹住她,犹如一个绵长的拥抱。

海蒂只感觉自己放松了一些,下一秒便沉入了梦乡。

她按照先前早已定好的约定,一大早就去料理完药坊和工坊的事物,然后去与领主夫人以及领主大人告别。

理由是想要出去游历和学习,以及收集一些稀有的材料。

领主夫人虽然有些讶异,但仍然友好的给了她一大袋金币。

领主沉默不语,却也点头应允了她和达芬奇的一同辞行。

放她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洛伦佐注视着她转身远去的背影,忽然又开了口。

“我们会等你回来。”

我会等你回来。

海蒂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向了他,语气里蕴含了太多的意味。

“如果我不呢?”

达芬奇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仿佛在给她足够的力量和支持。

他放松了些,忽然望着她笑了起来。

“不,你会的。”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1章

海蒂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的离开,而且还在离开的时候放下了这样多的事物。

她和美第奇先生都清楚那晚的不理智行为,也明白许多事情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

值得庆幸的是,那位先生及时的恢复了清醒,而且没有做任何过激的行为。

不仅目送她远去,而且允许她带着一部分资产离开佛罗伦萨。

海蒂恐惧的事情,与性并无关系。

哪怕在前往米兰的路上,这件事也让她一阵阵的后怕,如同不小心踩过了毒蛇的尾巴一样。

她意识到的,是这个男人对他自己的极端控制能力,以及她对自己的盲目自信。

对于一个成熟而冷静的人而言,发现这两者的感觉无异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悬崖旁。

人是容易被飘飘然的感情吞噬的,容易被簇拥着走向不理智的深渊的笨拙生物。

无数的夸奖、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以及各种物质的富足,都可以消磨掉本应时刻保持的谨慎和清醒。

海蒂在过去的四年里,显然已经快有些被太过充沛的赞美和拥簇蛊惑了。

她成功的引入了新药物和生物学,也非常轻松的让新式武器得以推广运用。

各种不着边际的幻想以及野心开始蔓延,她甚至考虑过凭借他的力量不断调整重心,从亚平宁半岛一路统一过去,最好再掀翻教皇的统治,开启全新的时代。

一个现代人来到古代,容易因为自身所拥有的海量信息而陷入自负的状态,便如同一位大学老师来到连燃气灶都没有的乡村里一样。

可在她伸手挡住那个吻的时候,她才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放松警惕到了什么地步。

海蒂活了九十年,已经自忖能够一眼辨认出身边任何异性甚至同性对她的态度了——如同对天敌和猎物能够迅速分辨的野兽一般。

她本身容貌过人,从年少到苍老都不乏追求者,而且作为合格的演员,也对微表情和各种小动作也颇有研究。

可在过去的三年里,她从来都没有察觉过领主对自己的情感。

——那个行为与情/欲无关,反而能反应出浓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