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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同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98)+番外

老鼠老鼠是老鼠!!!

海蒂这时候简直没法下地,就差跳到桌子上从窗口逃出去了。

她简直一秒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偏偏还不确定那黑色生物下一秒会从哪里冒出来。

“你先站在那里——需要我帮你找点嗅盐来么?”

话音未落,又一道黑影从另一处蹿了出来,还吱吱地叫了两声。

“列奥——纳多!!”

“我来处理……”达芬奇找来了扫帚,把柜底和许多角落全都清扫了一遍,吱吱乱叫的老鼠就跟滚珠一样到处乱跑,也有两三只直接从窗口跑掉了。

海蒂站在椅子上努力不要尖叫出声,但是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人类的强大与脆弱是极其靠近的属性。

也许在战争和宫变前都能面不改色,可真要亲手捻起毛毛虫和老鼠,又好像能要了半条命去。

等这一阵子骚动结束了,列奥纳多才打开门开窗通风。

他扭头见她还躲在椅子上,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用害怕的……它们不会咬伤你。”

海蒂飞快地摇了两下头,仍然不肯从椅子上下来。

她亲眼看见那疯狂的小东西简直跟闪电一样窜来窜去,光是油腻的黑色毛皮都能让人头皮发麻。

“海蒂……等下我让仆人来处理这儿。”列昂纳多站在了她的面前,把手出来道:“我们先下楼,好么?”

远处又冒出一个小脑袋来,跟着吱了一声。

这绝对是前两天有人在附近打翻了餐盘的后果!

连杜卡莱王宫里都有老鼠了!!

椅子上的年轻姑娘脸色苍白还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摇着头不敢下来。

列昂纳多叹了一口气,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我抱你出去。”

他的语气平淡而又自然,根本没有其他的逾越感。

海蒂左右看了眼柜底和桌底,深呼吸了一口气抱住了他的脖颈。

下一秒她就被抱了起来,整个人都被托到了半空中。

她实在是太轻了。

列昂纳多有那么一秒钟,忽然感觉到梦境和现实交错重叠的熟悉感。

臂弯中的姑娘还在微微发抖,把脸都埋在了他的肩头。

风信子的香气浅淡而又温和,乌檀木般的长发就蹭在他的脸侧。

这样强大又自信的姑娘……原来也有害怕的东西。

他抱稳了她,又低声安抚了一句:“我带你出去,不要害怕。”

海蒂不肯抬头,只狼狈的点了点头。

他忽然有些感谢这些老鼠——不过等会还是得多放几个捕鼠器在角落里才好。

这几步走的不紧不慢,却让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他把她抱到了足够开阔和干净的室外,缓缓把她放了下来。

海蒂迟疑了一秒才松开了他的脖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2-

达芬奇按照意大利和法国的古老法子,做了三四只捕鼠器,分别放置在了角落和柜子底下。

他向来聪明的脑袋不仅能完成城堡设计之类的大任务,在做这种小机器时也相当有灵感。

大概是因为诱饵被调的有股浓烈的肉香,基本上每天一早都能瞧见三四只老鼠的屁股被卡在捕鼠器外面,半透明的肮脏尾巴也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而海蒂小姐表示在这些东西没有清理干净之前,她宁可在卧室里写一天的论文。

波提切利对此给出的建议是,抱一只猫回来。

刚好米开朗基罗做学徒的工坊里有只大白猫两个月前生了一窝,前呼后拥之闹腾一度让画家们想要把它们赶走。

于是男人和男孩们一块过去挑挑拣拣,为他们共同的朋友找了一个小毛球般的守护神。

小猫被取名为阿尔法,然而它对老鼠毫无兴趣,更喜欢往厨房里面钻。

海蒂在卧室书房和后院直接呆了一个星期,写论文的效率之高令佛罗伦萨学院的人为之咂舌。

于是达芬奇又从自家邻居那抱回来一只大黑猫,紧接着就能听见实验室里开始频繁传出老鼠们的哀嚎。

——虽然贝塔似乎并不乐意清理血迹和碎皮毛,但捕猎的时候也算是尽职尽责。

杜卡莱王宫也渐渐热闹了许多。

黑猫会和小白猫一起追逐玩闹,身后可能还跟着其他几位美第奇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庭院里则传来凿石的咔嚓声响,如同有人在不厌其烦地嚼着拿破仑酥一般。

领主在忙于与威尼斯人的交易,领主夫人则开始赞助越来越多的画家。

他们大概会在今年九月正式搬入碧提宫入住,而海蒂也打算在那个时间离开佛罗伦萨。

她还在思虑与那罗马人有关的事情,阿塔兰蒂那边也写了好几封信回来。

信是用暗语和意大利语一起写成的,汇报生意的同时似乎还在旁侧敲击她与列奥纳多现在的关系。

“这边一切都好——狂欢节的乐子也越来越多,”少年写信的时候有那么几分殷切,以至于有几行字的墨水都有些晕染:“我的小儿子真是可爱极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他?”

十九岁的父亲在这个时代似乎也不算年轻,海蒂哑然失笑着给他回了几封信函,表示会尽快考虑返程的事情。

她在佛洛伦萨重新购置和安排了多项产业,工场也开了四五家。

无论规模还是销售线,扩张的速度都足够惊人。

经理人都是经过筛选的老手,相关的监督链也足够明确。

海蒂有时候清点一下自己已经拥有的财富,都会下意识地后悔几秒。

如果当初没有把那枚戒指急着变现,也许现在它也会静静躺在达芬奇工坊的暗格里。

不过如果没有那枚戒指,现在她也可能早已因为没有庇护而横死街头了。

“海蒂?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来,继续加入朋友们的话题中:“走了一会儿神,我们聊到哪里了?”

“一见钟情——正如许多骑士小说还有剧场表演里那些故事一样。”米开朗基罗一脸老成道:“我坚持认为,这种契合在男女之间很荒诞。”

“但也很理所当然,”波提切利摇晃着酒杯道:“人对美好事物有种天然的鉴别能力,第一眼喜欢上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海蒂抿了一口葡萄酒,闻着橡木桶特有的蜂蜜香气道:“我不太相信这些。”

皮囊总归是会苍老和衰颓的事物。

今天因为样貌就能心生爱慕,明日就可以用同样的理由移情他人。

“这就好比是听歌一般——当你走过一个街角,刚好有小提琴手在演奏一首婉转又悠长的曲子,哪怕你并不知道它的名字,也会下意识的记挂很久。”波提切利放松了许多,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怀念:“西蒙内塔出现在美第奇别墅的那一天,许多人都有些手忙脚乱。”

“她那时还挽着她的丈夫,神情拘谨又青涩。”

“可朱利亚诺就怔怔地看着她,连美酒都顾不上再饮一口。”

海蒂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发现他在释然又平静地谈论着旧爱。

波提切利似乎真的放下了许多东西。

两三年前,他是痛苦的,压抑的,虽然笑容和玩世不恭的态度可以掩饰许多东西,但真正的释然似乎才是解脱。

在谈论起西蒙内塔的时候,他就好像突然又回到了最美好的当初,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列昂纳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神情有些许的复杂。

“——那时候我为她画了肖像,朱利亚诺就在骑士比武前举着那副画,高高的扬起手巡逻一周,连洛伦佐也在注视着她的面容。”波提切利长叹了一声:“谁又不会为这样的美人动心呢。”

米开朗基罗略有些诧异,下意识地开口道:“可柏拉图不是谈论过,只有同性之间的感情才……”

“异性之间便只有烂俗的欲望与罪恶?”波提切利伸出指节敲了敲少年的脑门:“教会说什么便是什么的话,教皇也不会妻妾成群孩子一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