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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50)+番外

作者: 橙了橙 阅读记录

路嘉在楼下十多分钟,她不想给本就沉重的家庭在带去更多的情绪了,可即便平复在平复,心里的伤口还是鲜血淋漓,从踏进纪家时候她的泪腺仿佛断裂般不受控制,纪梓妍从房间出来擦着眼角的泪痕疲惫不堪。

路嘉走过去抱着她哭着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不晚,不晚,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拍拍路嘉继续说道:“别哭了,还怀着孕呢,哭多了伤身。爸爸刚睡下,我们等等,晚点出发。你刚下飞机回梓渝屋…回屋休息会吧。”他一个人走的轻轻松松,摆脱了自己的全部烦恼,把绝望留给了所有爱他的人。

停尸间里,父母掩面绝望的哭泣,刚从医院接出来的人转眼又晕了过去,向来威严的父亲间白了头发,当年扬言以后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如今却真真实实没了这块心头肉。

江左菲带着纪梓渝父母去了旁边的房间,离开的人平静的躺在冰冷的铁,纪梓妍倾诉般的说道:“你总是抱怨家里床硬,咯的你睡不着,怎么如今倒睡的踏实了?!”

路嘉紧咬着牙的看着纪梓渝长长舒了口气冷着声看着纪梓妍问道:“他知道吗?”

纪梓妍闭着眼笑着摸摸自家的冰凉的脸颊摇了摇头。

“告诉他”路嘉咬着牙说着:“消息不发出去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家事,悲欢哀乐都没有义务通知旁人。他走了,是他的选择,但我就是要萧亦孑知道,他熬不过去的凭什么萧亦孑不用背负,我们痛不欲生凭什么萧亦孑能幸福的心安理得!同样的痛,我就是要原分不动的还给他。”

纪梓妍捂着胸口哭着说道:“他来了,爸妈见着可怎么办啊。”

“姐,姐,姐。”路嘉哭着颤微微的嘶吼着喊了三声姐,捂着心口哭着说道:“可是我不甘心啊!”

纪梓妍摇着头走了出去。路嘉抓着冰冷的铁床边痛苦的蹲在地上哭了好久,直到工作人员敲门她才撑着床边缓缓起身握着纪梓渝的手说了最后一句告别的话语:“不是说好当我孩子的干爹吗?不是说以后好坏你都陪着我一起担吗?你这人,怎么连再见都不说就抛下我们了?我不会跟你告别的,小渝,回来吧,我不想你走。”

一个人,一段过往,一场爱恨,一生的终归都化作一捧细灰,止于世,止于此,止于尘埃。

葬礼前一天,处理事故的来了纪家,判定后他们将遗物和房屋钥匙尽数归还。

路嘉和纪梓妍拿着钥匙去收拾纪梓渝的,房子很整洁,物品都各归其位。浴室里地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纪梓妍脱下外套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拿了块毛巾沾反复擦拭着地面的血迹,路嘉站在客厅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哭声眼眶。她强忍着泪水去了纪梓渝的画室,画架上的画斜挂着一块白布,画的右下角露在外面,很细的笔触反复描绘着两个字——思念。

一旁画笔架上的颜料已经凝固,笔筒里的污水已经自行沉淀,散落的画笔旁放着纪梓渝很长时间一直在吃的五彩豆。路嘉拿起盒子倒了两颗在手上,的药片掉在手心里。

她神经猛然一震,起身奔向其他房间,像疯了般满屋翻找着柜子里的。衣柜的抽屉里的药瓶写着“阿替米林”,她握着药瓶脚步虚浮的折回画室。

她的握着蒙在画上的白布,她害怕自己的心底所想得到印证。纪梓妍听到路嘉的动静擦干眼泪从浴室出来。

路嘉蹲在画架旁边,双手紧紧攥着对比一致的药片,手窝放在胸口嚎啕大哭,纪梓妍走过去掀开画上蒙着的白布,厚重的步料落地,发出一声不大闷响,仿佛有人握着拳头在他们心口再次锤了。

路嘉盯着萧亦孑笑容灿烂的画像,的锤了锤自己胸口试图让自己呼吸能够顺畅些,她咬着嘴唇痛苦的低声嘶吼道:“他其实从未好过,离开萧亦孑他从未好过,我们怎么能以为他过得很好啊?”

纪梓妍捡起布子重新盖好画,路嘉哭着仰面看人:“我看见过的,我看见过很多次他在吃这个的。我怎么能从来没有怀疑过呢?如果我早点发现,如果我们早点知道是不是就能留下他了?”

纪梓妍拉着路嘉起来,从她手里接过药品掩面忍声呜咽着说道:“这事儿别告诉我爸妈。”

当天他们收拾完,将所有家具盖上白布,拉上厚重的窗帘,那副画被留在阴暗的房间里独自腐朽。

纪家没有把消息散布出去,他们已经心碎了,再也无力应对外界的疑惑和追问。葬礼当天陵园墓碑前站着的只有家人,告别的话语倾诉殆尽,心头的伤痕却始终无法愈合。葬礼后,纪梓妍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公布了离世的消息,话语很简单,只说:希望天堂有你的幸福。

他爱着一个少年,爱了一个少年2857天,闹了84天,等了他562天,他以为时间会让他好些,可他的世界一直在下雨,无法自愈。①

三天后,萧亦孑满目疮痍的敲开了纪家的大门,纪妈妈听到声音蹒跚的从里屋跑出来抓着萧亦孑的领子让他把儿子还给自己。

路嘉不拉不劝,双目无神的站在一旁,纪梓妍推着萧亦孑向屋外赶去,他却向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纪爸爸从身后咳了一声,缓缓走过来让纪梓妍先带着情绪激动的妻子进屋,客厅子安静下来,静的仿佛呼吸都多余,萧亦孑嗵的一声跪到纪爸爸面前,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勇气开口。

对不起三个字,太轻贱了。那是他最的爱人,是别人家最的儿子啊。

比起纪妈妈,纪父显得相当平静,他倾身扶了下萧亦孑示意他起来,看着仍跪在原地不动的人,纪爸爸压着声音咳了几声缓缓开口说道:“别跪着,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家那孩子傻,到死都不回头。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 

萧亦孑跪着向前匍匐了两步,他挡住纪爸爸的去路,哑声开口道:“我不能走,让我见见他,求您了,让我见见他。”

纪父声音发颤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绕开他回了房间。

跪在客厅里的人对着自己胸口处敲打着,试图让自己能够换过气来,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咽语道:“小渝~小渝~”

路嘉拖着已经渐沉的身子缓缓走到他身边:“你走吧,他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了。”

萧亦孑瘫坐在一旁,手臂上满是划痕,他脱力的坐在地上,神情空洞的说着:“我爱他是真的,你得信我。”

路嘉点头,萧亦孑说的话她信。她只是不明白,这世上两情相悦本就难能可贵,为什么那些有却偏偏落的生离死别的下场。

她恨萧亦孑,恨不得要他偿命。路嘉只要想到他一定也见他。他拿自己的命去他,甚至把他看的比命还重,他怎么会不想见他。他会舍得离开他,得有多绝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①的地方源自真实的抑郁症患者遗书

☆、他是我的命

路嘉擦了下脸上的泪痕看着萧亦孑冰冷得跟他报了个地名。话音未落,萧亦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静安陵园里,冰冷的石碑没有一丝温度,墓碑上只写着纪梓渝的名字,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路嘉没有说错,他真的再也不可能见到那个人了,无论生死。

他曾经承诺过,只要他需要,他总会在他身边。纪梓渝说的没错,他总在骗他。

他心底一片凉意,四肢都泛着冰冷,心在反复的绞痛下已经麻木,他也想躺一会,想躺在他身边。

以前冬天的时候纪梓渝总喜欢贴着他睡,说他是个人造暖炉。那时他总把冰凉的脚挤在他腿间,等暖和了在抽出来,满意的在他唇上亲亲,笑嘻嘻的告诉萧亦孑:“取暖费,我缴了。”

他想抱着纪梓渝,等着他冰冷的身体再次暖起来,但那个人已经不要他了,他离开了,带走了萧亦孑全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