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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52)+番外

作者: 橙了橙 阅读记录

和信一起留给他的还有一份给孩子的信托基金。纪梓渝房子的钥匙在她手里,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钥匙,最终她还是给萧亦孑打了电话。

见面的地点就约在了路嘉住的酒店楼下,她坐在落地窗前听着身后悠扬的钢琴曲心底却是空落落的不着痕迹。

萧亦孑面部的胡渣略微明显,比起之前的俊朗多了份道不明的沧桑。路嘉把钥匙递给他:“小渝家的钥匙,想了想感觉还是应该留给你。”

萧亦孑攥紧钥匙,说了声谢谢,随后他视线落到路嘉的肚子上:“还回去吗?”

路嘉点点头:“要回的,定了后天的机票。”

“还回来吗?”

路嘉想说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她和纪梓渝一样,始终放不下。最后她轻轻拂了拂肚子回了句:“不知道”

萧亦孑喝了口面前的咖啡像是承诺般交代着:“叔叔阿姨我会好好照顾的,小渝没做到的我来做,对你也一样,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路嘉低头苦笑一声。

命运像一双无形的手一步步推着他们走到今时今日,后悔吗?后悔。可是没有用。选择这种东西,就是无论你怎么选最后的结果都是错。

明明不出一月的时间,房子却像知道主人不会再回来似的独自落满了灰尘。

萧亦孑把拎着的一小袋个人衣物放到茶几上,他掀开画室里盖着白布的画,画上的人笑的格外刺眼。他坐在那儿看着画楞楞出神。

纪梓渝的手机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带在身边,电话响起后,萧亦孑接过电话对面人在电话那头问道:“请问是梓渝的家人吗?”

萧亦孑哑声道着:“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听着对面年轻男性的声音,苏洁说道:“萧先生是吗?我是梓渝的朋友,我们很早之前通过话的。”

苏洁回国了,他和萧亦孑在纪梓渝墓碑前第一次见面。两人定神的看着刻着纪梓渝名字的,那些所有隐藏在深沉爱意下遍体鳞伤的过往被娓娓道来。

纪梓渝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萧亦孑知道。其实从萧亦孑给他一年的倒计时时,他的心就从未踏实过。时间像无情的过客发了疯似的跑,所有要离开他,要失去他的不安日复一日的压在他心上。

鲜花、礼堂、戒指,萧亦孑对他的好,在最终离别的预告下被萃成毒药,逼着他日日服下。午夜梦回,所有的恐惧化作梦魇撕扯着他的灵魂。

他怀着无比绝望的心在楼下等着萧亦孑回家。那次过后,他的身体渐渐有了些变化,他开始不敢睡觉,生怕再睁眼时空荡荡的房子只剩他一个人。

他不想萧亦孑担心,求着苏洁帮忙。分开后纪梓渝第一次上门找到苏洁,他苦笑着告诉她:“我好像不太好了。”

回国后他就一直在吃药,婚礼、烟花、在等等。萧亦孑把希望放到他手里,将他从高台上拉回却转身把他推向更绝望的深渊。

之后种种他是亲历人,无需多言。他伪装的很好,骗过了所有挚爱的亲人,让他们在觉得他已经准备开始新生活时,被迫接受他死亡的消息。

红尘纷繁,凡世诸扰,那些错过的,再也没有了后来。

路嘉的孩子最终没有生下来,一个月后,萧亦孑参加了路嘉的葬礼。那一年很多人争抢的逃离了满是苦难的现实世界。同年十一月,萧家诞下了一个新的小生命,孩子的啼哭生给满是悲伤的城市带来了一丝新的希望。

萧亦孑依约离开了萧家,他住着纪梓渝留下的房子,经营着他经营过的花店。萧亦孑来的太迟了,他终究是没有等得到。

三年后,R国,萧亦孑站在他们曾经交换过戒指的地方,听着神父问他:“今年又是你一个。”

萧亦孑笑笑,把西服领口处插着的白玫瑰取下递到神父手里:“爱人已去,往后都只剩我一个人了。”

教堂的钟声仍在身后响着,一旁拉响的小提琴依旧是同一个曲子,广场前的白鸽震翅南飞,景物依旧,他和他的小傻子却天各一方。

孩童牵着妈妈的手问着:“妈妈,妈妈,鸽子都飞走了怎么办?”

年轻的母亲笑着说道:“没关系,等来年春天了,他们还会再回来的。”

广场中央一个背着画板的白衣少年匆忙走过,落去萧亦孑眼中。兜里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纪爸爸叮嘱到:“明天除夕,记得回家吃年夜饭。”

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眼眶含着泪笑着到了声好,说道:“我回去看完小渝就回家。”

他捧着一株向日葵迎着凄厉的寒风踩着一个个青阶,墓碑上,纪梓渝的名字印刻在那里,碑前是他最喜欢向日葵,他爱着的,也同样爱着他的男人在墓碑前孑然而立,满身落寞与思念。

那些错过的,再也回不来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结束,感谢所有追到结局的小伙伴们。故事会有番外,番外只是黄粱一梦聊以慰藉,至少在梦里应该我应该许小傻子一个他没有等到的矢志不渝。

故事主角来自我另一个文的副cp,当初设定人物时,纪梓渝的存在就是为了在任何一个关键时刻引导或促使路嘉作出某个选择,那时候在我心里他就是一个勇于爱恨,天真而深情的小孩子。

他善良,可爱,真诚,爱的一塌糊涂。他身上承载着我或者更多人对爱情的执念——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爱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一辈子?

其实,我也很好奇,如果萧亦孑把选择权交给他。面对家人和爱人,他会怎么选?他选择后故事又会怎样发生?

关于他最后的选择有很多朋友觉得不负责。我只想说,难道你们看不到那个心头遍体凌伤的人吗?他捧着一颗碎成沫的真心痛不欲生,凭什么苛责他要为维护他人的‘幸福’和‘良心安稳’而活?难道他连替自己死的权利都没有?

辜负父母是他的错,但他从没想用自己的死亡惩罚或打扰萧亦孑。

他不是不够坚强。

他才二十六岁,十年的时间,他短暂人生的一半。从他知晓爱情时,那个男人就一直在他身边,从最开始的强势,到温柔,到愧疚却不放手,到不得不漠然离开。

他们俩长久以来生活在一起,那种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分开后,他再也喝不到热的牛奶,再也没人会一边提醒他不要光着脚乱跑,一边弯下身子握着他的脚踝给他穿鞋。

习惯是改不掉的,可照顾他的人早已经不在身边。每当他光着脚踩到地上,感受着来自地面的凉意,都会想起曾经的那个人,他的生活起居哪怕是接杯水的动作都是关于那个人的回忆。

他不可能忘记!

他的心在一次次回忆的美好和失去的残忍中拉扯,反反复复。

心上的伤口一直淌着血,我没有办法让他随随便便遗忘,没办法笃定他将来一定能忘记,也没有办法让他捧着一颗死了的心将就着活一辈子。或许他可能将来会遇到更好的,但他亟需救赎。

他的爱,在心底盘根错节的滋生着渴望,萧亦孑给过他的幸福是淬在他心上的毒药。在幻想和现实中他迷失了自己,他真的没有勇气每天面对同样的场景——上一秒他说着爱,下一秒他选择背身离开。

他活不下去。(至少我不能)

整个故事写完回头再看,最开始给人物定名字的时,只是觉得这两个名字好听,没有想太多。后来跟朋友说起,才发现是我名字没取好,一个矢志不渝。一个亦将孤独。从出生起他们就注定没有结局。(亲妈下次一定不这么干了QWQ)

关于萧亦孑。

就像故事里写的,他对纪梓渝的喜欢从来就是真的,只是他轻视了爱情。等他发现爱一个人可以只爱他一辈子时,后悔已经晚了,他想分开也想过保持距离,但做不到。他想等在时光的消磨里感情淡去,却爱的一天比一天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