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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右带刀(12)

作者: 任池 阅读记录

「白玉关」一共六座。

忠、孝、节、义、仁、勇。

牌坊巨大的阴影投落原野。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开启北境燕国的第二篇章!被屏蔽的我好难受

第10章 第 10 章

【第二章 一帘幽梦】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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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燕王统治下的东北二州由于不满大贺朝幕府统治,率先拔旗,发动独立战争。在与之接壤的北国扶持下,一年后燕国建立,大贺明面上承认其主权,但一直以来都称之为“伪燕”。

“燕二州”分裂后,国内民心动荡,时太子恺沣欲变法改革。后事大家都清楚,改革失败,太子以谋反罪被斩首示众,太后立其四弟恺沛为新太子,不久后继承大统,名号“瑞安”。

火车开往伪燕国都城守明,远远的,高大的城墙在风雪中显露出一道冷傲的灰色。

车内人逐渐清醒,朝外张望。雪地里黑衣骑兵正来回巡逻,铁蹄长|枪,看不清面容。城墙上压着一片乌云,是守城的士兵,肃杀,大炮时刻对准外界,把城市严密包裹。

这就是铜壁铁墙吧。

楞是花岛也嗅到了一丝不那么友好的气息。

火车在城门前开始减速,几个衣衫褴褛的犯人面对墙壁而立,随后,士兵朝他们脑袋一人开了一枪,枪声震撼。此刻花岛终于见识到了这种武器的威力,也见识到了开枪后脑浆与鲜血飞溅的场景。

犯人被潦草地拖进麻袋,火车驶过门洞,他也就看不见后续。

守明城是没有黄昏的。到达火车站时已是下午五点半,天色只是一点一点阴沉下来,灿烂夕照与火红的晚霞不存在于这里。

一队士兵接他们下车。排扣军装,银色肩章,锃亮的小皮帽,相比之下,青灯卫的打扮像是老古董了。武士|刀在这枪与炮的世界里犹如华丽的装饰。

大雪消停些,但寒冷不减。花岛打破沉静,说了句:“车站里人怎么这么少?”

空荡荡的月台,孤独的指示灯,连个卖炒栗子的都没有。

“这是进城的最后一班列车,六点钟城门将关闭。”一名士兵回答:“为了维持治安,我们实行严格的宵禁制度。”

他们走到车站外,景色终于豁然开朗。

小广场中间一座喷泉,灰鸽于头顶盘旋。孩子们披着鲜艳红斗篷站成三排,稚嫩地齐声高唱道:

皑皑白雪

太阳东升

照亮了我的家;

黑夜中穿行的人啊

寻找着伟大的光明——

“这是......?”青灯卫二组组长都怔住了。难不成是专门来迎接的?

燕国士兵朝头顶一指,望过去,原来车站屋檐下悬着一幅燕王肖像,以大红绸子挽了花作为装饰。

“每天五到十岁的孩童都要在广场上高唱国歌,歌颂我们伟大的燕王殿下。”士兵慷慨激昂。

燕王,即燕国第一位“大元帅”,三年前因病去世,如今是他的儿子掌握政权。

广场那头停了一排小轿车,韩径夜被领上单独的一辆,其余人分两辆坐下。

车内狭小的空间令花岛难安,迫切有一种想要说话的欲望,但见燕国司机不苟言笑的脸,还是放弃了。

虽是都城,街道上却也安静异常,人迹稀少。周围的老建筑被拆得七七八八,建在它们之上的新式洋楼不伦不类,有些霓虹招牌上全是北国文字。前面一家店铺似乎生意火爆,门口排起长龙,然而车开近了才发现不是店铺,而是所谓的“居民配给中心”,人手一张小粮票,等着统一发放的面粉与鸡蛋。

车继续向前,不远处「锦宫」惊鸿一现,随后隐匿在楼宇之中。

大约二十分钟车程,他们总算到达金碧辉煌的接待所,被妥善地安置在了各自的房间。

花岛与剑南一间。这屋里装饰完全是北国风格了,头顶一盏枣红色大吊灯,四面窗帘都是呢绒材质,很厚重。令他感最兴趣的是床头柜上的电话座机,将听筒拿起又放下,研究了许久。

“这叫做‘电话机’,我在队长和总长办公室里见过。”剑南说。

“很厉害啊。”花岛喃喃自语,脱了斗篷,忽然碰到口袋里的手|枪。

隐约感到这次北境之行的危险,所以他出门前把枪也带上了。花岛环顾四周,确认剑南没有注意到,悄悄将手|枪塞进抽屉。

“对了,我下车后就没见队长,他去哪里了?”

剑南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你应该听说过吧,队长是大侯家出身,王公贵族当然不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啦。”

“也是。”花岛拉开窗帘,朝外望去。

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后,一名男侍者走进来。将一叠衣物放在柜子上,低眉顺目:“元帅邀请大家晚宴后去汤屋享受温泉,这是为两位准备的浴衣和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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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向冰冷的燕国也有这样一片地方。

热气蒸腾,白雾弥漫,在灯罩上凝成细小的水滴。灯火当然是昏黄的,它们一盏盏悬于桂树枝桠,照映着水面摇曳出一片如梦似幻。

“之前在和泽泡的温泉可没这边舒服。”二组张组长脑门搭着一块毛巾,头枕石壁。

花岛端一壶酒走到温泉边,先把盛酒的木盆推进水中,然后褪了浴衣,踏进池水。

“欸!这边!”剑南冲他招手。

花岛慢慢走来,热气已湿润了肌肤,水珠顺着肌肉曲线下滑。他刚想坐下,却被剑南那小伙子架住了:“哎呦,身材不错。”还左右摸了一把。

“还好啦。”他眯眼笑起来。

“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身材也不差的。”张组长感叹道:“现在老咯,发福。”

“你是叫花岛吧?”一旁的王参谋问。

“是我。”

他凑近,捏了捏花岛的肩:“嗯,骨架很结实,是练刀的材料。”

这班老青灯卫很喜欢拿新人开玩笑,环境温暖舒适,酒浆甘甜得恰到好处,大家也就熟悉起来,笑声不断,一扫往日的严肃阴沉。

不远处,一声轻咳如有魔力似的令空气瞬间冻结。

只见韩径夜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烛火勾勒出温柔的轮廓,好似在胴体上镀了一层蜡。几个女人来回献酒,媚态十足,他倒是不为所动,目光定定望着池水,白瞎了一片良辰美景。

于是花岛主动走到韩径夜身边,对姑娘们笑道:“都在这里对着块石头用功呢?晾我们在对面望穿秋水,连看都不看一眼。”

“哎呦,真是对不住了,刚才没见着这么俊俏的小哥呀。”一个烫着大波浪头的女人靠近花岛,手指攀上肩膀。

那边几人琢磨下情况,也纷纷聚拢过来。

于是姑娘们一个贴上一个,都有了归属,娴熟地倒酒劝酒。

“你们别再让队长喝了,他三杯倒。”花岛替韩径夜挡过一杯。他在意着那人略带倦意的神情。

“你这可算是耍滑头了,不行。”女人轻抵他的太阳穴:“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吧,输的人要罚酒。”

“说来听听。”王参谋道。

“简单。每人说一个故事,让别人猜猜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她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看来是个老手了。

剑南跃跃欲试:“这个游戏我以前玩过。那么就从提议的人先开始喽?”

“你坏得很嘛。”女人荡到剑南眼前,清了清嗓子,道:“我小时候偷了一罐雪花膏,被阿妈发现,我很害怕呀,就跑啊跑啊,结果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磕破了脑门。”

大家望向女人,都在揣摩着她柔软的大波浪卷下是否藏有一道伤疤。女人不紧不慢地绕弄发尾,笑容暧昧。

“前面是假的,后面是真的。”沉默思索之际,一个小姑娘直言道。

“啧,秀丽!不带你这样玩的!”女人娇斥。名叫秀丽的姑娘拍手:“姐姐快喝酒。”于是,一饮而尽,众人鼓掌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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