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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总和我这只蝶过不去(13)

作者: 廊下风 阅读记录

花酌起身披了件衣服,准备去趟茅厕,快走到门口时才想起屋里还有季萧这个人。

他平日里睡得早,季萧又每日早出晚归,两人一天下来能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花酌瞥见他衣衫单薄的躺在那里,便取了条薄毯过来,轻手轻脚的打算给他盖上。刚一接近,习惯浅眠的季萧便倏然睁开了双眸,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力道极大,攥得花酌有些吃痛。

“林秋?”季萧松开他,目光在看到他手上的毯子时稍滞了一下。

“你倒是够警觉。”花酌抽了口气,没什么语气的将薄毯扔到他身上,揉了揉发痛的手腕。

“抱歉,习惯了。”季萧站起身来,偏冷的音质即使无意中也夹杂着淡漠,看了看他的手腕,在昏暗的房中只有灰蒙的轮廓,“疼么?”

“当然疼了。”花酌毫不客气,手腕上的痛感愈发明显,心疼自己道,“我好心怕你受凉,竟反倒被你伤着了。”

“抱歉。”季萧又说了一遍,转身替他拿药油,“我睡着时轻易不会让人近身,习武之人身骨强健,也不易生病,你往后还是不要靠过来。”

花酌接过他手里的药油,点点头,叹道:“长记性了。”

季萧闻言顿了一下,正要开口,又听见花酌发愁道:“我这手不会被你攥废了吧?怎的这么疼?”

“只是小伤,休养两日便可。”季萧略微蹙眉,道,“那瓶药油很管用,涂完应该就无事了。”

“是么?那就好……”花酌放心了,面露惋惜,道,“只是可惜,我这两日都不能提笔写字了。”

“不过不能写字倒是其次,就是小解的时候……有点麻烦。”花酌若有所思,“扶不稳。”

反应过来他的话,季萧顿时内疚全无,脸色一沉,穿起外衣没再理他,打算去前院练功。

关上门的瞬间,身后便传来了那人压抑住的憋笑声,季萧立刻明白过来那人是故意的,脸色一时间黑如锅底。

临近午时,昨夜前来禀报的影卫忽然找到季萧。

“少庄主,铁铺那边的剑已经定好了,两日之内便可送去。”影卫道。

季萧练了一上午的剑,额前的汗水已经一路淌到了下颚,听到影卫的话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然而影卫禀报完却迟迟没走,季萧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属下……今日去铁铺的时候,看见了少夫人身边的小厮。”影卫犹豫道。

季萧记得那个时常跟在花酌身边的二福,问道:“他在铁铺干什么?”

影卫道:“他去的不是铁铺,而是隔壁的香料铺。按理说,这种东西叫下人采买便可,不必少夫人身边的小厮亲自去,属下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

季萧皱眉,“说下去。”

“属下一路跟着他,发现他先是去了香料铺,然后去了成衣店,最后又进了一家玉器店,但却始终没买任何东西。于是属下就查了一查,发现这三家店皆是风雪门名下的产业,而且店铺都刚刚改整过。所以,属下怀疑……”影卫抬眸看了季萧一眼,没再说下去。

季萧沉默了半晌,眼底沉静如水,脸上丝毫表情也无,让人猜不透心绪。

影卫站在原处,一动也不敢动,安静待命。

少夫人尚且年轻,初到山庄,不懂事也很正常。庄内出现了这种事,若是放在以前庄主掌权的时候,应该还能从宽处理。毕竟有和风雪门的交情在,而且外人又尚未得知此事,直接小事化了也不是没可能,但如今掌权的人是少庄主,就未必会……

过了良久,影卫终于等到季萧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带着低沉的磁性,“去将那三家店的名字写下来,交给管家。”

“告诉他……往后,庄内所用的香料,定做的衣服,需要的玉器,都从那里购置。至于以往给山庄供货的店铺……多给些银子,只当是赔罪了。”

花酌:手疼,发抖,对不准。

季萧:闭嘴:)

第10章 是我季萧的夫人

影卫怔了一下,领命下去。

季萧眸色微沉,细想了片刻,微皱起眉,将剑收入鞘中,转身去了后院。

这日晚上,季萧明显心情不大好,少见的回来得很早。他今日特地向宅内的下人打听了一些花酌近日的情况,听完以后脸色便一直沉着。

这个时辰花酌还没睡下,正坐在桌边翻看账册。见到季萧进来,连忙将账本合上,塞到枕头底下。

“这么早就回来了?”花酌一派自然的问道。

“嗯。”季萧没注意他的举动,径自将剑放在紫檀书案上,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他。

“这是?”季萧目光落在花酌桌上的一个木盒上。

“哦,庄主今日刚得的玉叶长春,给我送了一些。”花酌道,“我泡茶的手艺还不错,要尝尝么?”

庄主……

季萧看向他的目光怔了一下。

他成亲第二日去见长辈的时候,对季弘喊的不还是“爹”么?怎么现在又成了“庄主”?

“我爹他……待你不好么?责骂你了?”季萧忽然问道。

花酌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没有,他待我挺好的,怎么了?”

季萧眸色冷了下来,依旧保持着平静。

难不成……林秋那日只是在长辈面前做做样子,到了他面前,就连样子都不做了?

他今日听下人说了不少,觉得林秋好似根本没把万清山庄当做是自己家。他缺银两、开店铺的事,从来没同自己提过,对自己的父亲,称呼也这般生疏,就连他之前允许了林秋唤自己的表字,林秋也一次都没唤过。

难道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那他当初上赶着嫁给自己是为了什么?

季萧脸色发冷,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寒气。

花酌不禁警觉。

……这又是怎么了?

“清昀?”花酌声音很轻,试探的盯着他。

闻言,季萧冷冽的眸忽然动了动,看向他,语气尚未缓和过来,生冷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花酌噎了一下。

喊错了?

季萧见他不说话了,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冷着脸,道:“成婚之前,我叫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你是不是没记住?”

花酌愣怔,疑惑道:“我怎么又没认清了?”

他也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啊,只是私自接管了几家店铺而已……这件事季萧应当是不知情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季萧有些恼火,目光辗转间瞥见花酌藏在衣袖中的手腕露出一抹青紫,皱眉问道,“你手怎么回事?”

花酌闻声下意识的抬了抬手臂,衣袖滑落,露出腕上整片的淤青,反问道:“这不是早上你弄的吗?”

“废话。”季萧不耐烦道,“我给你的药油,你没用?”

花酌道:“用了,但效果不大。”

“怎么会……”季萧不相信,上前用手掌托住他的手腕看了看,道,“只是普通的淤青,你是不是没仔细涂药?”

花酌茫然道:“我仔细涂了的。”

“热敷了没有?”季萧问。

“什么?”花酌疑惑。

季萧胸闷的吸了口气,皱眉道:“用药油之前要热敷,你不知道?”

花酌迟疑了一下,摇头。

“果真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从小到大没受过伤是不是?”季萧语气嫌弃,叫下人打了盆热水来,转而斥责道,“不会用药就找人问问,手伤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花酌眼角跳了一下。

那赖谁啊……

花酌没作声,看着他坐到自己身侧,亲自拿毛巾浸了热水,拧干,敷到自己手腕上,待到毛巾凉了一些,就重新浸过热水,拧干,再敷上来。如此重复了三次,才将药油倒在掌心,慢慢揉到他受伤的手腕上,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粗粝的掌心触到手腕的皮肤,将温度一路传递到了胸口,花酌隐隐觉得胸腔有股暖意,眸色松动不少,动了动唇,道:“季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