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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总和我这只蝶过不去(60)

作者: 廊下风 阅读记录

如今宽云城已经不允许随意进出,此次暗探,季萧便易了容,带着他寻了个隐秘的地方翻入城墙。

眼下城中气氛正紧,寻常百姓若非必要不会出门,巡逻的官兵若是碰上形迹可疑的人,也会拦下来盘问一番。于是季萧便带他避开了人多的大街,从小路绕到宽王府附近。

“为什么不从房顶上飞过去?”花酌平日里见多了书摊上卖的武侠话本,颇有些心心念念。

那种事要等到夜深人静时分才好行动,眼下是白日,在房顶上穿梭反倒招摇过市。但季萧却没这么回答,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试试?”

花酌点点头,季萧便将他抱了起来,轻而易举跳上了面前的高墙,又从墙头极快的跃到了屋脊之上。

耳边一阵风声,周围的景物还未来得及看清,花酌便已然感觉自己从院落中横穿了过去。院墙外横着一条窄街,季萧丝毫未作犹豫,从一队巡逻兵的背后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另一座院落中。

这一系列动作只堪堪用了几息的功夫,花酌愣了愣,环顾着周围,问道:“这是哪里?”

“宽王府。”季萧将他放下来。

花酌略懵,“这、这就进来了?”

季萧不置可否。

他在来前看过宽王府的地图,对这里的路还算熟悉,拉着花酌径直朝宽王的西院去。虽说宽云城的守卫森严,但宽王府内却并没有见着多少护卫和家丁,守卫一如既往的不多不少,对于眼下的局势而言称得上是松懈。

季萧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拉着他轻易便绕到了宽王卧房的屋顶。

整个院落内没有一个下人,屋内有人在说话,花酌在屋顶什么都听不见,季萧却能依稀分辨出两个人的声音,但具体内容却不得而知。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黑衣宽袍的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正是那名魔教巫师。

从步伐看来,这巫师似乎根本不会武功。屋内的另一人没有出来,季萧便拉着花酌保持距离,暗中跟在那人身后,一路到了一间偏僻的院子。

这院子附近,不知为何一个下人也没有,那人进屋以后便一直没有动静,季萧让花酌留在外面,自己则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但却空无一人。

衣柜前的地上,残存了几滴已经凝固的血迹。

季萧将花酌叫进来,沉声道:“这衣柜后应当有暗道,若是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陶霖所说的魔教暂居之地。”

“这里……会不会和赌场是连通的?”花酌猜测道。

毕竟宽王府和那条烟花柳巷只隔着一条街,陶霖描述时,也只提到了宽王府地下,并未提过赌场……说不定,宽王府的地下,就是赌场地下。

季萧冷声道:“有可能。”

而且,也只有这么大的空间,才能容得下整个魔教的教众活动。

花酌道:“那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季萧握住他的手,“跟紧。”

花酌点头,略有些紧张。

屋内的机关并不难找,掩藏在衣柜后的暗门很快就被季萧打开了。墙壁一开启,便可见幽深暗长的阶梯直通向下,一眼不可见底。

季萧拉着他往里走,刚一进去,背后的暗门便缓缓闭合了,眼前的光亮变得极为阴沉微弱,只剩下墙壁上轻微晃动的烛火,拢着几抹昏黄不清的光。

从进入暗道开始,地上的血迹便渐渐变得明目张胆起来,似是有什么被直接撂在地上拖拽着,沿楼梯一路往深处去,留下了斑斑可怖的痕迹。

冰冷的石壁、昏弱的烛火、干涸的血迹,以及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窄道,都让花酌忍不住提心吊胆起来。季萧感觉到他的僵硬,将人护在身后,手握得更紧了些,缓缓往里面走。

下了台阶,眼前依旧是阴沉沉的暗道,地上的血始终未曾断过,顺着窄道蜿蜒向前,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渐渐地,鼻间萦绕起了一股血腥味。

随着血味愈渐浓烈刺鼻,季萧没敢再让花酌往前走,抚了抚他的脊背,沉声嘱托道:“站在这里不要动。”

花酌面色僵硬的点了点头。

季萧又向前走了一段,直至拐角处,那血腥味已经浓郁得近在咫尺,绕过墙角,便赫然见到了随意丢弃在角落中的几具尸体。

季萧蹙了蹙眉,确认了一眼花酌还站在原地,便缓缓朝那边过去,微眯起双眸,借着墙壁上微弱的火光细看了几眼,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面前的尸体,不多不少,正好六具。

正是昨夜逃走的那群暗卫。

进入完结倒计时啦,大概还有五六章吧_(:з」∠)_

第44章 中毒了?

夜幕降临,这晚的月光好似裹着枯土,透着惨淡的蜡黄,将本就不甚分明的荒路野道笼罩得阴狭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憧憧黑影没入道旁枯草,一阵沙沙轻响后,浑凉的夜晚又归于万籁寂色,仿佛只掠了一阵夜风。

这一夜的宽云城好似注定不能平静,寂静中暗藏着隐隐作祟的诡秘,难以辨明的危险气息裹挟着阴伏伺机而动,仅呼吸都令人惶惶不安。

如织的暗流,顺着宽云城外悄无声息的四散开来,周密而谨慎的渗透而去,掠过草旁生出沙沙的响声,还不等这狭促的窸窣声持续很久,平地忽然炸开一道闷响,瞬时间土砾崩飞,阻住了前路。

紧接着又是几声炸响,沙石飞卷间混着惨怒与惊吼:“有埋伏——”

不知是谁率先抽出了剑,发出一声出鞘的脆响,紧跟着无数刀剑参差不齐拦截了去路,逼得一群魔教之徒进退两难,不得不与之一搏。

与此同时,宽云城一处大宅内火光滔天,熊熊烈火蔓延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了整个房屋,房梁不堪灼烧的断裂倾辄,直直砸下,压碎了倾倒在地的空油桶。

滚烫的焰色烧起半边天,城内霎时一片兵荒马乱。

火光外十里,黑寂寂的树林中,疾厉的马蹄声格外清晰,十余匹马呈列奔跑着,在昏黄的月色下辨不清形影。

忽然,只听道旁的丛草枝叶无风自动,诡异的簌簌作响,黑黝黝如浓浆般的影子快速从暗处涌动流出,伴随着密密麻麻琐碎的窸窣声,潮水般的铺卷而来,无视了疾奔的马蹄,顺着马腿飞快的攀爬向上,很快便没过了半个马身。

“什么东西!”

十余人纷纷舍弃了马匹,一踩马背跃到旁边地上,盯着那瞬息被啃噬得血肉模糊的马身,骇恶道:“蛊虫!是蛊虫!”

“一群万恶之徒,还想往哪里跑?”一道清丽声音从背后响起,陆秋月正纵着蛊虫,将那些人的前路拦了个彻底。

人群中一人目光瞬间定向那边,面色阴翳中透着一丝邪狞,仗着轻功了得,轻而易举越过虫群,拔剑便要刺过去。

然而还不等他到跟前,背后忽然袭来一股寒意,那人忙回身抵挡,两剑相碰,发出一声嗡鸣。

那人盯着剑身惊了一下,眼底倏然狠戾,“天一剑!”

季萧冷冷道:“周衍,还不束手就擒?”

名叫周衍的男子邪异的笑了几声,嘲道:“哪来的狂妄小辈,敢在本教主面前逞威风!”

说罢扬剑挥去,季萧抬手一挡,两剑交碰不断,连周围的气流都随之发生了变化,寒冷的剑光卷着被气刃斩落的枯枝残叶,气势冷厉而坚锐,四周无一人敢上前插手。

连过二十余招,两人竟是势均力敌,周衍寒笑一声,“我当这任盟主年纪轻轻,是个什么出色的后生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季萧不理他的嘲讽,冷声道:“当年便是你从林家抢走了青灼玉?林家的人,都是你杀的?”

“林家?”周衍被他截住一剑,倒退了两步,又立即俯身向前,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季萧的胸口刺去,却未刺中,唇角阴恻恻的勾着笑了两声,道,“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