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他吃不饱(12)

我愿珍惜，珍惜那些与青春息息相惜的日子，或许这就是时光，能握在我们掌心里的，也只能是再好不过的未来。

我们一起怀揣着对音乐的憧憬和对写作的迷恋，那些铿锵的重金属摇滚以及炫目的机械舞和滑板，除了那些明亮而又哀婉的曲子外，还有那些长长短短的哀伤和玄幻的梦想一起成为闪闪发亮的男孩，这些梦想在我们心中颤动了许久。于是，在那个冬天，那似有若无但又温暖的情怀便开始蔓延了，蔓延在我们焰火一般绚烂的年华里。

再回首，云遮住了归途，踏上了征途后，请记得我们关于栀子花的承诺，忘掉自己是忧伤的化身。

再回首，离花开的日子一点一点近了。

想想春天的花儿，夏日的骄阳，秋季的收获，还有，冬天的故人。这些，只因你，花开随行。

第39章 友人不忘

春雨绵延冬藏的躯干，夏雷惊起郁葱的绿荫，秋风卷起尚在留恋着枝桠的落叶，冬雪深掩沉睡的大地。

冬去秋来，一年又一年过去，一次又一次等待，小影站在一株她堪堪能环住的大槐树面前，眼神迷离，像是深陷在往日的回忆……

当时，正值年少，在最美的时光，小影遇见了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

“喂，你在干嘛呢？”爽朗的声音惊的正在拔槐花的小影一个哆嗦从树杈上摔下来，顾不上身体的疼痛，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解释。

“我，我没有，没有摘槐花……”

喊住小影的是一个女孩，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装着星星，听着小影的解释，小女孩禁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走上前，拉起地上的小影，朝她挤了挤眼睛，“这应该是别人家的吧。你要是真想吃，要不，咱们去种一株？”小影红着脸点了点头。

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好朋友，种完槐树，小女孩擦着汗，告诉了小影她的名字，七七，很好听的名字。

七七总是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很有趣的事情，而小影大部分时间都静静的听，两人都觉得，这样很好。

和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一个月匆匆而逝。

这一天，七七格外的沉默，好久好久，七七红着眼告诉小影，她要回城里去了。

小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啊，七七是跟爸爸妈妈一起来乡下老家看望祖父母的，到了时间就要回去的。

小影没忍住，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砸出一颗颗小水花。她不想七七走，但告别还是不可避免。

两人约好，五年后在槐树下见面。

而今天，就是那个日子。

小影回过神，伸手抚摸着面前的槐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嘿，是小影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小影淡淡的红了眼眶，却没转头，而是爬上了槐树，坐在树枝上，这才低着头看着眼前没变的女孩，笑着流着眼泪说：“你应该说‘喂，你在干嘛呢。’ ”

第40章 盲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水落入泥土中的土腥味，有些难言的舒适。忽而一阵清浅的凉风拂过，却莫名的激起了我的寒颤，让我不得不回忆起那一日下着雨的晚街。

那是缠绵悱恻的雨结成了的线，十分温柔的飘落。那天就如同沾染了丹墨的宣纸，缓缓地淡淡地晕开。温柔的霓虹灯散落着，让那幅水墨画多了几分生动，那样的雨天确实让人十分动容。

虽然经过了长途的跋涉，但那时的我确实像是散步一般走在那人潮拥挤的街上，感受着那雨融在肌肤上所带来的细腻的凉意，一切都挺好。

人群挤过，我猛的一个趔趄，只觉得有个身影在那一刹那闯入了我的视野中，很突兀。一个白发苍苍、垂暮老矣的老人蜷缩在一个极小的屋檐下，一双浑浊的眼睛空洞的盯着某处，结满了细碎雨滴的透明塑料袋被她套在头上避雨，脏污破旧的棉袄裹在身上，一个同样破旧脏污的碗摆在她面前。

似乎是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她尽可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而当有行人匆匆路过时，她那双布满沟壑的手就会伸出去，攥着破旧的碗煞有其事的颠覆动几下，然后收回。那一刻偌大的天与地仿佛都未能容下那个尽显脆弱的生命。

我的心颤动了两下，双手在口袋中奋力的搜索着，试图找出一些零钱，可终究是徒劳。我的手心在那时好像沁出了一些细汗，一种未知名的情绪逐渐衍生。看着那抹孱弱的身影的，只觉得眼眶微热鼻头微酸，而那种已经被命名为无力的感觉从胸膛漫出快要将我淹没。是因为她？也许是因为更多的她。

那时的我是抬头看了看天的吧。不知怎的，可否是变了天呢？我只记得那雨砸在脸上让人觉得钝痛，那层层覆盖的墨色的云仿佛压迫着整座城市，绚丽的霓虹灯射在微热的眼中有些刺痛。

片刻之后，她伸出手揪住她那破旧的棉袄，瘦骨嶙峋的手上凸起青筋可见，她吃力的张开嘴像濒临死亡的鱼，这冰冷的雨水也给不了生机。她从肺中挤出了一声咳嗽。纵使人群喧闹，那声咳嗽也清晰入耳。在如潮的人群里，我似乎看见了她脸部微微颤动的肌肉和胸口艰难的起伏。看见了吗？我不知道，也许是看见了她的，也许是看见了她们所有人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快步的离开了那里，那种无力感已经将我浸的快要溺毙。那雨是冰冷的，冷到刺骨的。

时日渐久，可那无力依旧刻骨铭心。我无力于在心灵触动的那一刻却没能给她想要的；无力于在往后许许多多个刹那也都无法给她她需要的；我无力于人世间有千千万万个她我也一同无法给予；可我更无力于有许多无心之人可我无力改变。

雨，在我离开的时候好像下的大一些了。我好像是抬头看了看那压抑的快要让人窒息的天，只觉天要黑了。

天会亮吗？雨会停吗？会的吧。那那些期待着天亮、雨停的人，会得偿所想吗？

我伸手够了够雨水，冰冷的就和那时候一样。

第41章 破旧的木篮子

屋里依旧整洁，然而难免有些冷清。陈旧的桌旁 那破旧的篮子安详的休息着。斜阳若影，将它的影子拉长，在幽暗的光辉下 ，显得很是伟大。

记忆中，这破旧的篮子，是奶奶最为喜欢的。无论爸妈再怎么劝，她依旧不肯买新的。我在想，这么个破篮子，有什么可稀奇的。

童年的我，最为欢喜的，莫过是去奶奶家，在乡下，同龄人一块玩耍，最为快乐不过了。奶奶有个已定型了的习惯，每隔两三天，吃着篮子，拜访村里的老幼病弱。那破旧的小篮子，放满奶奶亲自种的蔬菜，还有囊，肉。篮子盛满了，大大的手柄，在奶奶瘦小的胳膊里显得很是臃肿。都已褪色了的木质，在那鲜艳的蔬菜衬托下，无比单一。然而奶奶把它看做宝物，紧抱着，便兴高采烈的走去了。

岁月飞逝，关于奶奶的回忆都定格在童年的记忆里。奶奶不时而别，让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将永远的成为了回忆。那个破旧的篮子依旧在。

关于那一天，记忆犹新。残月下，无数人都聚集在院子里，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都在嚎哭，说着奶奶生平对自己的相助。他们的话令我十分震撼，那破旧的小篮子，原来是在传达奶奶的慈爱。原来，那是奶奶慈善的结晶，里面装满了奶奶对人世的仁慈，援助。我像是懂了，她视如宝的破旧的篮子。

多少年过去了，奶奶的痕迹似乎也越来越淡了，除了屋里原封不动的摆设，除了那破旧的篮子。记得有一日，在奶奶坟地附近，遇见一位60岁左右的老奶奶，见我便开始哭起来。最后她的哭因令我震惊。她说我跟奶奶长得很像，让她勾勒起曾经奶奶对她的援助。奶奶去世很长时间了，她曾经的帮助更是几十年以前的往事，而她仍旧记忆尤新。这又该是怎样的怀念，又该是怎样的尊敬和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