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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17)【CP完结】

作者: Yorick 阅读记录

“你这种人渣怎么会明白我有多爱她!”岳无缘说得深情款款,甚至为一个虚构女友流下泪水。

显然,人的同情的确可以被演技伪装,虚假的临时剧本还能诱发奇妙的蝴蝶反应,至少某些感性的劫匪为此动容,还生出真诚的同情。这番“空手套白狼”的好戏真的大有所获,一个劫匪甚至过来拦住岳无缘,安慰他。那是一个矮小的工人,身上带着奶糖般的浓烈香甜,大概是个omega男性。

花常乐突然觉得现实有些荒诞——岳无缘的表演让“同理心”熠熠生彩,把一帮暴徒劫匪耍得团团转,但是他的警察同事却得不到最基本的理解。难道祸水和恶名都得让老实人背?

岳无缘对同情他的omega劫匪说:“我真的太气了,谢谢你,谢谢你,我就是个意气用事的榆木脑袋,要是直接宰了他,你们也会困扰吧。都是我的错。”

“别怄气,谁知道交换人质刚好换着你仇人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你能报仇。”那个omega说得有些过头,他没意识到自己才是意气用事的人,以至于忘了岳无缘也是人质之一。

但是岳无缘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还能把马屁拍得风度翩翩,他握住omega的手,深情地说:“我会帮你们,怎么对这个人渣是你们的权利,在我看来你们倒是惩恶除凶的英雄,我相信你们,无论如何,我都站在你们这边。”

“我们还得感谢你啊,你比我们懂,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全撤离。”显而易见,omega劫匪被岳无缘的花言巧语哄得像个怀春少女,自以为是地承认了岳无缘这个狗头军师的领导地位。

就在这时,另一个劫匪说:“好消息,那些警察说愿意给我们准备卡车,但是不许我们在此期间再伤害人质。”

“能离开就好。”岳无缘瞪了花常乐一眼。

花常乐之前受的拳头真不轻,现在脸上还痛着呢。他寻思着岳无缘表现出的风度,还真的像是言情肥皂剧里的落魄贵公子。不过,更让他瞠目结舌的事儿还是——岳无缘对陌生人的控制力,花常乐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岳无缘,竟然是岳无缘。以他对演艺圈的浅薄幻想,他忍不住想,如果岳无缘在演艺圈,大概能拿个小金人吧。

也是这时候,花常乐发现劫匪们都被“警方退让”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也没人在意他被扯了蒙眼布料。他开始暗中观察岳无缘对omega劫匪的勾引——花常乐认为那就是实打实的勾引。

岳无缘说:“你们安全离开之后,可以让我手刃那个坏警察吗?我真的太气了。”

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劫匪说:“真的到了那时候,你可以。”

“你真好。”岳无缘感恩戴德。

就在这时,那边的大块头劫匪朝两人甩来不屑的目光,就像不解风情的直男嘲笑情感鸡汤一样。

花常乐盯着这个大块头——这个壮汉应该是绑匪中最难缠的一个。直到岳无缘和瘦小的绑匪分开,花常乐才注意到,大块头的蔑视主要集中于他的同伴,而不是岳无缘。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大块头绑匪竟不耐烦了,他抓起一个上班族女人,粗暴地用废纸堵住无辜女子的嘴。

几个同伴拦住他,劝道:“兄弟冷静,这样不行啊,警察那边已经和我们谈好了。”

大块头劫匪说:“警察说的话,我屁都不信。我们已经上了绝路,还当缩头乌龟干什么,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我恨假惺惺的白领。”

那个瘦小的劫匪也来劝阻:“别这样,她也是个人啊。”

大块头推了omega一把,一脸不屑浮现于表:“你他妈omega圣母心又发了?我看不惯你很久了。”

这时候岳无缘竟笑脸相迎,凑上来与大块头勾肩搭背:“不如再忍耐一下,到了车上,要怎么玩都可以……”

他还添油加醋,小声说了什么。

花常乐隔得远,听不清,但是从那个大块头的淫笑看来,岳无缘出的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个岳无缘他不认识。

花常乐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岳无缘在演戏,但是“男主角”的剧本超出了他对“岳无缘”的认知,花常乐不知道他该怎么去“看”这个岳无缘。他明白岳无缘有自己的计划,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但是他有些难受——这个唱黑脸的“男主角”偏偏是岳无缘。他觉得不爽,不是因为岳无缘真的揍了他,而是因为“岳无缘的背叛”实在有些膈应人。但是他只能相信岳无缘,虽然岳无缘嘴损、欠揍、幼稚可恶,但是他信任对方。

就这样,花常乐闷不啃声,继续观察。

大块头劫匪对岳无缘的建议很是满意,他甚至拍着岳无缘的肩膀来表示肯定。

那个瘦小的omega跑来问岳无缘说了什么,岳无缘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请放心。”

这些绑匪也算半路兄弟,他们本就存在不可调和的内部矛盾,甚至厌恶彼此。有趣的是,他们都不厌恶岳无缘——至少现在还没表现出来。

一个人是什么料,听他开口说几句,就能看清一点儿眉目,更别说现在是危机时刻,人类性格根部的某些东西很容易被行为暴露干净。然而岳无缘是个例外,他“不真”,还“假”得让人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花常乐灵机一动,说:“拜托了,我想去上厕所——”

岳无缘这机灵鬼怎么会错过好机会,他和那个一脸淫笑的壮汉说了什么,便走过来,踹了花常乐一脚,取笑道:“求我啊,**。”

“求你了,真的内急,你们也不想这里一股臭味吧!”

“说的也是。”岳无缘说完,便狗腿地跑去征求上级劫匪同意。

按理说,让一个人质去压着人质,非常危险,最后大块头绑匪决定和他们一起去。

到了男厕,大块头绑匪在门口守着,岳无缘和他确认了眼神,便压着花常乐进去。

“你为什么也要进来?”花常乐小声问。

“呵呵,当然是报复我的仇人了。”岳无缘贴着他,一脸邪笑,把“报复”两字咬得特别暧昧。

花常乐把所有力气都费在憋笑上了,他故意用喑哑害怕的腔调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说呢?”岳无缘一巴掌拍在花常乐的屁股上,轻车熟路关上厕所隔间的门。他单手一撑,把仇人警察彻底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之下——好一副欺男霸女的“当代黄世仁”模样。

花常乐小声说:“说真的,你想干什么?”

岳无缘“嘘——”了一声,他贴着花常乐的右耳,用轻柔如羽的声音低语:“我是在卧底等他们出去被击毙,我不知道狙击手是什么情况,到位了没有,我只能盲猜。”

与失业暴徒的对抗本就是一场盲狙,岳无缘才是最艰难的一个。

“你已经取得了他们信任,这是好事,但是他们不可能一下子狙击七个人,大家都希望‘双赢’。”花常乐回答道。

岳无缘逮着花常乐的衣领,急促说:“没有时间了,闪光弹、催泪弹……有什么武器警方能用的,只要保证人质安全就能用啊。你们不是自以为最看中人命的吗?”

“人质是人命,劫匪也是人命啊,”花常乐说,“他们要不要以死赎罪不是我们警察决定的,这要交给法官……你不明白。”

岳无缘像是要生气了,又生生压下怒火,轻飘飘抛下一句:“阿花,你说得对,我不明白。”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岳无缘担心大块头劫匪起了疑心,连忙拉起花常乐“演戏”,他大声叫道:“你个欠■的,给我叫,叫大声些——”

花常乐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儿才用他那不合格的叫床声配合演戏——说真的,敲锣打鼓都比这人的破嗓子好听。

岳无缘听到外面有了动机,连绑匪都被花常乐的嗓子逗乐了。他真的担心被识破演技,便真的狠狠揍了花常乐一拳。听见花常乐发出真情实感的挨打惨叫之后,岳无缘又依法炮制给自己下腹来了一拳,惨叫:“你居然还敢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