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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23)【CP完结】

作者: Yorick 阅读记录

花常乐靠着座椅,盯着岳无缘的头发,他问他:“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岳无缘转过头,看着他,一点点靠近,然后轻轻说:“最后,c说什么呢?那已经不重要了。”

花常乐闭上眼,眼皮沉重得他想睡觉。他问岳无缘:“你有什么不快和抱怨,可以和我说,我听着……”

岳无缘却说:“世界上的不快和抱怨太多了,阿花,你是听不完的。”

花常乐睁开眼,摸出兜里的打火机想要点烟,但是很可惜——他没有带烟出来。他自嘲地笑了,然后打燃奄奄一息的缺油打火机——火闪了一下,没能出来。花常乐对岳无缘说:“好吧,我也知道,但是抱怨就像水池里的水,不放水会把人逼坏……字面意义的坏。”

“我不会坏,我是良民,”岳无缘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看见如此多的傻子,像是在看小丑,还不用为此付费。我会彬彬有礼地——骂人。我痛恨那些自我中心者,尽管我也是其中之一,所幸我对自己的恶俗尚有自知之明,但是大多数人没有。并不是说这样,人就有高低之分,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之分,但是行为和意识有。有的人,行为像人,有的人,行为像狗,人知道狗会狗叫,但是狗以为自己在说人话。如果敏感的知觉是一种天赋,那可真是日了个狗。除非他能使自己专注于别的事情,而不是看狗。”

花常乐问:“你觉得他们活得像狗吗?”

岳无缘靠近他:“类似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了。”

花常乐笑着问:“那我呢?”

岳无缘贴着花常乐的耳朵,无比温柔地说:“花常乐这个人啊,就像一朵花,一朵真真正正的花,只要靠近他,就能闻到一股美妙的花香,然后,我整个人都安心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阿花会保护我的,”他说,“但是那个姐姐,再也没能拍广告了。”

第二十一章 意外之喜(一)

他们有他们的选择。

花常乐想到这句话,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世界和人在玩一种游戏,叫做“双重选择”,游戏的系统为:玩家随机发牌,但是玩家的行为(抢牌、弃牌、出牌……)落在附近玩家的眼里,变成了他们的“新牌”。这个游戏的系统非常直白,又难以操作,因为编写这套程序的不是“世界”这一角色,而是玩家这一群体。

可是花常乐又能做什么呢?岳无缘这个意外之喜进入他的生命,像天外流星一样丰富了他的生活——也砸坏了他的小窝。他只能笑笑。当岳无缘说“保护”一词的时候,花常乐的心理躁动了三秒,随即便被外面的冷风吹没了。

花常乐只是拍着岳无缘的肩,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许她天生不适合拍广告,像这样独具特色的小姐姐,应该靠才华吃饭而不是靠……嗯……靠脸吃饭。”

岳无缘思来想去,点了点头,又说:“阿花说得很好,但是我脑子打结忘了句话,她还说了一句,她可以变成这笑话里任何一个人,只为博君一笑。我觉得她挺适合拍广告的,一个好广告能让人记得很久,这是视觉传递艺术,它调动受众的脑神经和美学元素一起高潮。这是一种精神高潮,它让人记住,然后刺激消费,增加市场货币流通,很棒。所以它不是靠脸吃饭的活儿。”

花常乐笑了笑,玩味地做了个“自戳双目”的动作:“话是这样说,但是实际上没人在意广告怎么样,大家都喜欢看美女脸和小鲜肉。如果一个面孔本身具有知名度,他就是一个牌面,活的广告。”

岳无缘凑过去,扣住花常乐的手:“要让一个人欣赏和解读一个旧式的有内涵的广告,很难,他们需要审美基础,感受力基础。这一来就违背了广告的原则,一个‘基础’门槛把客户爸爸们挡在门外。新时代的《圣经》说,客户说,要有光。然后大家的前途一片明亮。我总觉得这样的世界缺少了什么,比如——那个姐姐那样的,突如其来的,不和谐的面孔。”

花常乐说:“对我这样的俗人来说,那些消遣浪费了时间。”

岳无缘说:“这不就对了嘛,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们家的顾客。”

花常乐说:“但是我这个俗人脑壳还是希望……希望在我穷困潦倒的时候能看见一个漂亮的广告,而不是前头那个——”

他们望着前面的广告牌,工人们已经换上了新的广告。

——日子不顺心,生活多苦,夫妻感情冷淡。

——这时候您需要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家和谐医院,专治不孕不育,给您的家庭带来美满幸福。

太现实了,这个广告太现实了,重点内容呼之欲出。

岳无缘捂着嘴偷笑,调侃道:“别怕,老哥,我们俩都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那种命中注定要绝后的类型。”

“行吧,”花常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反正我也是个过劳死的命,结婚生子家庭美满,电视上看看就够了。我要——破案。”

“你不是被停职了吗?”

“我回头给你说个事儿。”花常乐把他拉起来,像拉跳舞的伴儿一样,亲昵又温柔。

岳无缘摸不着头脑:“你搞好上头关系了?你能复职了?”

花常乐摇了摇头,笑着说:“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吗?”

“我打破的相框里面那个?记得——”岳无缘还没说完,花常乐突然甩下他,走了。花常乐跟着了魔一样,不明不白就走了!

“喂,花常乐,你这是玩我呢?”岳无缘气得追上去。他发现花常乐在跟着一个女人走。刚才他们在这儿聊天,那女人从花常乐身前走过。那女人很高,戴着墨镜,染了一头金发,大波浪卷儿穿上高跟鞋近乎一米九,妥妥的模特身材。

花常乐堵着岳无缘的嘴,轻轻“嘘——”了一声,又说:“突发事件,那个女人身上有股味道。”

岳无缘闻了闻:“香水吗?我不搞香水,不熟。”

“信息素。”花常乐提醒他。

岳无缘继续感受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味道:“omega,快到了发情期吧……不对,你这个beta的鼻子怎么比我还灵。”

“嘿,别忘了我是刑警啊,练出来的。”花常乐又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个味道,有一点燥,像是辣椒一样冲鼻子,但是又带着一股腥甜,血那种腥甜,铁锈那种味儿,最后还有一股凉丝丝的感觉,像是薄荷。”

岳无缘眨了眨眼睛,就差要拍手叫好了:“阿花同志,明天去香水开发部上班吧。”

“别闹,”花常乐拍了拍岳无缘的脑袋,“我闻过这个味道,我记得很清楚,我刚当刑警的时候,头上是陈警官,这个人很随和,我们叫他老陈。老陈带我破过一起贩毒案,那时候我们收到线人举报,闷着没动手,等着犯罪嫌疑人要带着东西跑路才在收费站拦人,准备抓个人赃俱获。结果……”

“结果怎么了?”

“那帮人肯定死活不认,他们特别会给你绕语言弯子,他们带头的那个,叫单伟执,一米八几高,是个以贩养吸的惯犯。然后我们也给他打哈哈,然后我们搜车,也确实没发现毒品。”

“为什么啊?难道是人体藏毒?”

“你猜到了一半,”花常乐的表情变得沉重,“我们没发现毒品,但是找到了一具尸体,这群不要命的人渣想要搞人体运毒,然后……搞死人了。这个是大案子,当时我们就懵了,本来我们来抓贩毒案的,现在变成杀人案了。也是这时候他们的同伙在后面搞偷袭,给我们投了烟雾弹,还捅了老陈一刀,结果把单伟执救走了。后来我们再也没见过单伟执,天知道他躲到什么地方了。”

岳无缘目瞪口呆:“贩毒、袭警、杀人……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老陈伤得不重,后来就退休了,不过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单伟执的味道,他是个男性omega,信息素就是这种冲鼻子的混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