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师兄听令(35)【CP完结】

作者: 青小雨 阅读记录

程千述想了想,那画师本也有刻意美化过,画像上看起来确实有些失真了,若是不知情的人乍一眼看见,真会以为是什么仙人图。也怪不得别人不信。

“这里若是没人,就得继续赶路了,”程千述道,“不要浪费时间。”

锦南愤愤呼出口气,跟着程千述去那酒楼里打听,酒楼老板也记得花锦双,笑起来:“哦哟,那可真是有脾气的小公子,穿了一身红衣,喏,昨天就坐在那窗下。他被好几位喝醉的客人找过麻烦,我都怕他被欺负了,结果,嗨呀,那小公子身手了得,笑起来跟朵芍药似的,下手却那么狠,啧啧。”

锦南眼睛一亮:“他住你们这儿了吗?”

“那倒没有,”老板摇头,“他说要去怀河镇,我给他指了路。那小公子真是什么也不懂,好心帮一个摔倒的老爷子,反被对方讹了钱,我看他当时的脸色,要不是对方年纪大了,估计得被他揍废了。”

程千述:“……”

锦南:“……”

第34章 吵架

花锦双在怀河镇口遇到了当地丢牛的大案,顺手帮了个忙,抓到了偷牛者,被当地人赞叹为天上来的仙人,被小心翼翼地请进了家中做客。

花锦双也不客气,在破旧的小屋里坐了,看着四下不过十几坪的房间,可谓是真正的家徒四壁,屋里只中间摆了张桌子,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花锦双好奇地四下看着,又观察这家里的老两口,据说女儿嫁去了邻镇,很少回来,家里余两个儿子,长子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搬出去住了,次子在家里帮着养鸡种田,日子过得艰苦却也不是不能活。

老两口生怕怠慢了仙人,拿了香炉出来点燃了,嘴里碎碎念着,又在花锦双面前摆了贡品。

花锦双:“……”

老两口出神地道:“仙人来这里是有何贵干啊?他们都说仙人不吃饭,只吃香火,小的家里也没什么贡品可用……”

花锦双忙摆手,张了张口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道:“前些日子,月初左右,你们见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路过此地吗?大概这么高,头发是包起来的,穿着一身黑衣……”

花锦双给两人形容了半天,老两口想起来了:“有,有,在路口阿袁家里还吃过饭,阿袁喜欢占人便宜,可不好啊,拿了那小哥的一枚玉佩说是抵饭钱。”

老婆婆缺了牙说话漏风,道:“那枚玉佩可值钱了,抵他一年的饭钱了,真是作孽哟。”

花锦双皱眉:“他身边还跟着别的人吗?他走了之后,可还有人跟着他来过?”

“有,”老爷子点头,“有两个这么高的……呃,看着有点凶神恶煞的。”

老婆婆伸手比划:“看样子不是好人,还去阿袁家问过话,把阿袁吓得当即就尿出来了。”

花锦双点点头,又问了那叫“阿袁”的人住哪儿,便告辞离开了。

走远了再回头看,还能见那二老跪在门口朝自己走的方向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两手合掌,花锦双哭笑不得,又觉得有些心酸。

他没出过远门,在镖局虽也听过师兄弟们聊起外面的事情,但始终像是坐井观天,想象不出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模样。

无论是关系不错的陈家,关系不好的康家,还是花家的这些师兄弟们,日子过得都挺好,便很难想象还有过得十分不好的人——连“十分不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是没有概念的。

花锦双一路走来,不过两天功夫,便已惊觉到自己的无知和浅薄。在庆州谁都认识他,他便能横着走,不可能被偷被抢,也不可能被欺负。

出了庆州,才知花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无人识得他一身昂贵的衣衫,也不知他鞋面上用金线绣的牡丹代表什么;便有人不知好歹地来偷他的钱袋,欺骗他的善意,还想怂恿他典当腰上坠的墨玉,甚至有人胆大包天来调戏于他,以为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少了爹和大哥的保驾护航,没有师兄弟在身边前呼后拥,也没有贴身小厮提前为他打点一切,他不过出门两天,便事事觉得不便,什么都要亲自去问,麻烦得很。

如此一想,程千述始终将他当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当个宝贝弟弟哄着,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花锦双骑着马溜达到那叫“阿袁”的家里,隔着歪歪扭扭的篱笆朝里看,屋里一个妇人抱着盆出来,一看他就警惕道:“你找谁?”

花锦双骑在马上,一身金贵,气宇不凡,那妇人小心地打量他:“前头说有仙人帮忙抓了偷牛贼,可是你?”

“是我。”花锦双点头,问,“阿袁在家吗?”

“你找我家男人做什么?”那妇人疑惑,“等等,你是男的女的?”

花锦双好脾气地笑笑:“要么你来摸摸看?”

妇人:“……”

妇人丢了盆就叫:“来人啊!流氓!打流氓啊!”

花锦双:“……”

阿袁从屋里跑了出来,他是个瘸腿的男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衣衫里空荡荡的,露出大片脏兮兮的皮肤。

他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胳膊,恶狠狠道:“哪个不要脸的!”

花锦双翻身下马,捡了路边一颗小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朝他眉心打过去。

男人哎哟一声,踹开篱笆跑了出来,见花锦双一身金贵,眼珠子一转,道:“你打人!还调戏我老婆!走!见官去!”

花锦双道:“把你拿走的东西还回来。”

男人皱眉:“什么东西?我拿你什么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花锦双又捡了几颗石头,拿在手里把玩,时不时朝男人砸去一颗:“一枚玉佩,月初一个穿黑衣的小哥拿给你抵饭钱。还回来。”

花锦双的石子丢得十分有水准,每一颗都只砸在男人眉心,力气不大,但又能恰好让人疼痛。

一下两下还好,三下四下眉头就通红一片刺痛难忍,五下六下就让人受不住了,只想躲开。

偏偏男人不管往哪儿躲,那石子就像长了眼睛,只朝着他眉心那一点去。

很快皮肤破了,流出血来,但那石子还是只朝那一个地方砸,疼得男人抬手去挡,可挡也挡不住,那石子竟又朝他下-身打去,他又只得抬手去遮裆部。

花锦双猫逗耗子似的,站得不远不近,闲闲地说:“还回来,还回来,叫你还回来。”

他翻来覆去地念叨,脚下一圈的石子被打光了,他又去别处捡,像个阴魂不散的怨鬼,将瘸腿男人吓得不行。

“还!我还!”

这么会儿功夫,瘸腿男人几乎要被那魔音穿脑弄出精神病来,脑袋又被砸得昏昏沉沉,便让妇人去屋里拿出一个上锁的小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放着那玉佩。

玉佩太值钱了,两人又不舍得拿去卖了,但时不时要带出来去镇里炫耀一番,因此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贪来了这么一个值钱的玩意儿。

花锦双握着那玉佩,表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其实很难过。

当日程千述急火攻心,有走火入魔的倾向,脑子本就不清醒了,加上又有内伤,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临近了庆州城,在这里讨碗饭吃,却被这人贪得无厌要走了玉佩。

想也知道这玉佩定是程家的东西,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些人却还要拿走他仅有的念想。

花锦双又觉得只砸得这男人头破血流实在便宜了他。

那瘸腿男人捂着脑袋,畏缩又气愤地道:“他吃了我的饭,喝了我的水,我不该收点钱吗?你这是,你这是什么道理?!强盗!”

他骂一句,又小心地捂着脑袋往后躲,颇有些神经兮兮,生怕那莫名其妙的石头会再次飞来。

花锦双看他一眼,从钱袋里摸出钱扔给他。

“一顿饭钱,你拿人家这么好的玉佩来抵,你就有道理了?”花锦双冷冷道,“欺负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儿,落井下石,猪狗不如。”

上一篇:不能剧烈运动的皇帝 下一篇:小温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