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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同人)天若有情之忘记他(5)

作者: vivasugar 阅读记录

“这间屋子当日出租之时便有条件:屋内任何物品不许变动,自1991年起,便一直只有一个租户,已经租了廿余年。”

听到此处,李文忽见Mr.Lo目光闪动,两眼放出灼人光亮,问道:“租房的可是一位姓华的先生?”

他声音急切,透出热望与希冀。

那房产经纪被他眼神吓了一跳,神色有些古怪地道:“不,是一位姓梁的小姐。”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究竟是分开了28年还是20年,还是有点纠结,我对他们好像太狠了,要不要让他们分别么久呢?

☆、睡美人

“你好,港生。“梁安琪站在门口,以手指轻轻敲门。

华港生回头见到她,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你好,安琪。”

他笑起来左边唇角有个小小的梨涡,真是可爱。

时间已经到了10月,港生的状态比预期中要好,他虽仍然寡言少语,但已经愿意对她的话作出相应的回应。

他愿意给出更多表情,眨眼,皱眉,点头,摇头,简单的回答,不似早前对她那般漠然无视。

今天,他甚至可以微笑着对她打招呼。

早期的疗程每周五次,她每日与他谈话一个钟,但都是她在说,而他就如她第一天所见那样,双眼低垂,静默如谜。

她有时候说着会突然停下来,定睛看他的脸。这么标致的一个男子,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精美的轮廓。

而他的静默也如同雕像。

熟悉之后,她促狭地叫他睡美人。“港生,港生,你可是需要一个王子来吻醒你?”

他抬起眼帘,睫毛下黑色的眼珠转了一轮,便怔怔地看向前去,看向她所不知道的远方。

更多时候,他听若不闻,仿佛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

8月中的一天,梁安琪在傍晚时分走进病房。

“港生,你好吗?”他如平时一般沉默。

她又道,“今天是我生日。我24岁的生日。”

“今天我父母正式离婚。”

她捧出一个小小纸盒,“我自己买了蛋糕,港生,你愿意陪我一起过生日吗?”

屋内光线渐暗,黑暗中,她听得见他均匀的呼吸声,舒缓而平静,犹如夏日的晚风。她点燃蜡烛,昏黄的光线映照着他脸庞,他石像一样脸上有了些许暖意。

“我的父母,都是极好的演员,金像奖欠他们影帝影后各一个。他们从我少时便互相折磨,互相伤害,但不管背地里如何剑拔弩张,到了公众场合,都是琴瑟和谐模样,在镜头前相敬如宾,在我面前父慈母爱,只当我毫不知情。”

“十二岁那年,他们便送我去英国念书,想是已经厌了天天在我面前上演恩爱夫妻戏码。人前做戏已经不易,回到家中对住我还要继续,我都替他们辛苦。”

“其实我要庆幸,他们终于放对方一条生路。”

“......”

“你看,我已经和你说了5个月的话,从我小一第一次被男生捉弄说到大学时骑机车追我的苏格兰男人,可是你都什么也没跟我说过。”

“是什么样的打击让你选择消除记忆,摈弃知觉,做一个与世隔绝的人呢?”

“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这样无知无觉,真是最佳的逃避方法,我都想同你一样呢。”梁安琪将双手覆在面上,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有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递出一方棉麻手帕。她说了声“谢谢”,接过手帕拭泪,然后突然像感觉到了什么。

“港生?”

又是一个新年夜。闹市之中,灯影憧憧。

港生坐在露台上,安静地望向街面。这城市并不会因为谁的离开有什么不同,马照跑,舞照跳,维多利亚港的夜色永远这般美丽。

时间居然那么快,一年已经过去了。

有人在身后轻轻敲门,他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

安琪敲门的声音节奏都与别人不同,她喜欢将五指聚拢,以指尖轻叩。三下,再三下。

“你好,港生。我想邀请你一同跨年。”

他笑道:“那么我非常荣幸。”

他仍然处在放大假阶段,保证每周要有两次治疗,但自由行动已经无碍。

街上人潮汹涌,霓虹竞艳,两人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走停停,一个卖玫瑰的小女孩一路跟住他们纠缠,“先生,买一支花吧。”安琪正要拒绝,港生回头看了看那女孩,她只穿了一件单薄外套,鼻尖被风吹得通红,手中玫瑰已经有一些凋敝的气色,实在不是太好的卖相。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还有多少花?”

梁安琪抱住一大束半蔫的玫瑰,笑道,“港生,你真是个大善人。”

“但这是我收到最好的新年礼物。谢谢你。”

临近午夜,四周人似乎越来越多,人群中传来读秒的声音,那声音如潮水般一层一层逐渐扩大,汇聚,终于在最高点爆发出惊人的声浪。

“……六,五,四,三,二……”

在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瞬,他抬头望向夜空,璀璨的烟花朵朵绽开,灿若星辰,漫天撒落。

Julian ,新年快乐。

☆、狭路相逢

“今日事项之一:联络梁小姐,约定与Mr.Lo见面时间,商谈购房事宜;事项之二:帮Mr.Lo买一部手提电话;事项之三……咦?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变成Mr.Lo的秘书了?”阿花嘴里咬着一支笔,回头问道。

正在看电脑的李文白了她一眼,“你想得倒美。”

Mr.Lo坐在Le Café de Jol Robuchon临窗的位置,窗外是雾气蒙蒙的维多利亚港,他手里把玩着一个薄壳金表,不时打开,又关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梁小姐还没出现。

如果是从前,他早已起身离去,一分钟都不会多做停留。

以前的Julian从不等人。

但他已不是从前的他,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漫长的岁月教会了他什么是等待。

何况,对于那个人,他一向很有耐心。

一想起“那个人”,他就忍不住向上勾起了唇角。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几乎是跳跃着走进他的办公室,欢欣的样子像一只小鹿,眼神温柔,笑容天真。

从看见他的第一眼起,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

阿贵,阿贵。

他有一双带着潮湿雾气的黑色眼睛,这双眼睛使得他在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忧郁之中。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向他走了过去。

这该死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喜欢环绕着他打量他,用目光一寸一寸蚕食他,从头到脚。只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低垂了眼,才自他身边走开。

他喜欢捉弄他刁难他,打电话把他叫来只为了得意洋洋地揭他底,这幼稚的行为实在不像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应该做的,但是他喜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只要一想到他,他的心情就莫名欢喜起来,像三月的露台,洒满了细碎金色阳光。

但他弄丢了他。

他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自己不停地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的门,寻找他,而那些房间就像永无止境的俄罗斯套娃,他一直找到精疲力竭,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

这个梦他已经做了二十年。相比之下,这一点等待的时间又算什么呢。

一个黑衣的女人出现在楼梯转角处,她不仅一身黑衣,鞋子、手袋和帽子也是黑色的,黑色圆帽下带着黑色的面网,妆扮得像一个三十年代的寡妇。

她看起来神情有些凄楚,这使他放弃了提醒她迟到这件事,而是温和地叫来了服务生,为她点餐,甚至很贴心向她推荐。

“梁小姐,这家的哈密瓜云泥塔是本□□家,芝麻马卡龙的甜度也是正好,保证不会太腻,你不妨试一试。”

他二十多年没有回来,香港对于他已是完全陌生的城市,这些当然都是阿花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