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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灯火阑珊时(70)

作者: 常闲 阅读记录

最大的利好是水果公司的调查结束,没有任何人因此受罚或被立案。

调查结论一出,金叶商业的股价又是一片欢腾。资本市场最势利,谁能带来钱谁就是宝贝。水果公司被传受调查时,一片要叶家父女把钱吐出来的嚷嚷声,还有人质疑葛笠的来历,现在一切质疑都消散了。

有人说,叶明璋运气真不错。明明自己把公司作的摇摇欲坠,逼的女儿走投无路,差点卖身。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所谓女婿,救了公司不说,还额外的附赠了一大把聘礼。

有人说,这个女婿好像不怎么受待见,叶明璋不是已经解除了一致行动协议吗?这可是明明白白的表示:他不认这个女婿。那葛笠说所持有的金叶商业股份不低于5%,是说他绝对不会和叶篁篁离婚么?这不是和老丈人叶明璋叫板?

更多的人是关注葛笠到底为什么离开金叶商业,坊间传言的他自首,究竟是什么原因。如果不是因为水果公司,还有什么事非离开不可?难道真是韩动说的LSD?

这些都没有当事人的回应。葛笠像是突然到来,又突然消失,再也没在公众视线中出现过。

不仅是公众的视线,就连法定配偶叶篁篁也没有他的音信。叶篁篁直觉葛笠的自首和她的被绑有关。她试着联系过葛笠、徐行和鲁丹阳,一开始还只是能接通但无人接听,后来是直接关机。没有人接,发信息也没有人回。葛笠和他的两个人凭空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叶篁篁拿着电话想,原来被换号、被关机是这样的感觉。关机的人觉得自己有理由拒绝全世界,但被关机的人……

张谨说,他给葛笠寄过离婚协议书,让葛笠原封不动的寄了回来。叶明璋让叶篁篁诉讼离婚,她不理,叶明璋说,“你别糊涂,我这是为你好。”

叶篁篁不轻不重的说,“你为我好了多少事。先是把我塞给林致楚,后面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金叶商业,再后面让我嫁给葛笠。每一次我都告诉你,你都不顾我的意志,一定要这样做,甚至蒙我、骗我,也在所不惜。现在又是为了我好,你让我离婚。”她的语气中悲凉多于嘲讽,“爸爸,我着急离婚干什么?在你的要求下,不管真假,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了,着急去结第三次吗?”

叶明璋还要罗嗦,叶篁篁说,“你有本事,就找人代我起诉吧。”

叶明璋气得没办法,“篁篁,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不肯离婚?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叶篁篁说,“我倒觉得你应该庆幸我还死心眼。如果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你的女儿也许早就不存在了。你拿我的婚姻去换公司,我没有说什么。现在你的公司安全了,我的婚姻希望我自己能作主。他欠我一个说法,我要等着这个说法。”

秋去冬来,雪花降落世界,11月来了,12月来了,满街又是圣诞歌,满街又是happy new year。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四处奔走,他从天而降。一年而已,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每一件都不在她的预期和规划。她痛苦过、绝望过、幸福过;上过当、受过伤害、质疑过人生;关于爱,关于恨,关于一切,随着他的自首,似乎淡化了。有时她会看着那张照片和他最后留给她的话发呆:葛太太?回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新章了。这几天大家辛苦了。

第58章 22-2

从浩劫中恢复过来的金叶商业,开了个祥和的年会,叶篁篁受邀参加。看着台上的笑语欢歌,叶篁篁想起那个人。虽然怨他怪他,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不知道会倒在哪里,是踩了韩动的坑含愤自杀,还是终于低下头颅像有些女孩一样找个老的靠山,还是真的放弃一切做个普通人?树欲静而风止,在面临风暴时,谁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她查过开庭公告,也查过判决书,都没有搜到葛笠的名字。她问过张谨,像这种自首关在哪里会不会通知家里人。张谨说,既然是自首,行踪也有人知道,案件涉密、当事人又不想请律师的话,也不透露关押地点也正常。

她去过水果公司。经过那样的风波,那里的人还都很稳健,居然没有人离职。叶篁篁听说过水果公司被查的原因是邮票,她试探着问了下负责人,他表示自己从没有听说过什么邮票,“是检验检疫出了问题。”他这样回答她,像葛笠在出事后临去东南亚前和她说过的话。有时候她都怀疑那场君礼酒店窗帘后的偷听是不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梦,为什么一切都像了无痕迹?

满街都是置办年货的人,想起去年他们特地去买福字和窗花的场景,往事历历在目,世间没有一种药,能把发生过的事抹掉。分开最大的哀愁不是恨过,而是爱过。因为爱过,所以总想求证他是不是真爱。因为恨过,总担心自己信了爱,会再一次的受伤上当。

叶篁篁买了福字和窗花,不想回家,她漫无目的的开着车,直到她发现自己停在了一幢的房子前。虽然这幢房子她住了不过几个月,却莫名的有种亲切感。她在外面一直坐着,坐到华灯初上又月华西移,而这房子始终是黑洞洞的,没有一点亮光。

冬夜的寒风呼啸而至。似乎唯有这寒风,才会让人想起远古的荒野与城市也没有太多不同,都是冷,都是肃杀,都是寒风将一切活的人和物逼进洞里。这冬夜放大了人的软弱与虚弱,想起她也曾在冬夜来到他家,那个时候,世界那么大,她能做的,也是只能走向他家。她的心酸中夹杂着些许的甜蜜,伤痛中带着些无奈。那个小小无助的自己,那时候觉得豁出去一切也要想办法先保住公司的自己,如果当时不是手机被抢,她也不知道能再找什么合适的理由去向他陈述自己的仓促离去。

她忽然明白,也许当时他没有戳破她手机被抢的真相,也是留了一条让她有理由找他、他也有台阶下的路。否则,当时两个人闹得那么僵,她再怎么去求他?以她的个性,即便真迫不得已,也是觉得自尊心受挫、痛苦万分。也就是因为手机被抢,她可以说自己当时并不情愿,他也可以因同情她而将此事翻篇。

这个混蛋。

她掏出手机,调出那许久前的微信对话,“要过年了。你该把钥匙留给我,我进去打扫一下。”她停了下,又一笔一画的写,“贴窗花,跑来跑去的贴窗花。”她发出去了,然后又加了一条,“葛笠,我也无处可去,无家可回。”

她的确无家可回,无处可去。天下之大,哪里是她的容身之所?一年之前她无处可去,一年后的今天,她还是无处可去。

南滨?国外?中介几次来电话,问她移民还办不办了,她支吾着没给回音,只说再考虑考虑。那个波折彻底惊碎了她的梦。她不知道绑她的是什么人,葛笠怎么会惹上他们。她有很多很多的疑团想问他,可是他不在。有时她执拗的想,她就要等他回来,哪怕就是为了个说法。

腊月二十九,他们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她不记阳历,却记得阴历,怕是这辈子也忘不了。

满城已经有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哪里人都少,城市的街道空空荡荡的。去年今日,他带着她去发糖,他管糖叫道具,他还特地扔给鲁丹阳一包,说是“你家叶总的喜糖”,他装的可真像啊……如果他再也不回来了呢?

想起去年,在她谴责他强她时,他蛮横地说,“如果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打算怎么和我讨这笔痛苦的债?”

他真是强词夺理啊。真是个混蛋。现在连面都不露的混蛋。

电话铃声唤起她遥远的记忆,她以为又是中介或者是J国的置业顾问,不大耐烦的接了起来,“喂?”

“嫂子?”

叶篁篁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在哪儿?葛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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