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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阴我(13)

作者: 他山之后 阅读记录

孟玺还知道鞋码是40,傅聪扔的,这个月扔的第三双。

洗漱完,她从书包隔层摸五元揣兜里,小楼院门口有个小推车,她买了份豆浆油条,一层细薄的塑料纸,豆浆灌在里头滚烫,她走到后门,吸上来一口,舌尖一触及分,被火灼了一下,这豆浆半天还冷不下来。

后门敞开着,多是老人出来买菜,孟玺跨过铁门,路过操场,高三的在集合整队跑圈,站后面的男生啃包子吃馒头,等孟玺走上高中部教学楼,浩浩荡荡的一圈人头围着操场,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混一起就成了震天动地的入阵曲,拎枪扛炮的杀入高考那块高地,就看谁能够存活下来。

楼间静悄悄的,走廊没几个人,孟玺拐上五楼,教室还没开门,她就站在后门喝豆浆,慢条斯理的喝完后,总算盼到个戴眼镜的男生,那男生瘦瘦弱弱的,两只脚像竹签似的,瞥了她一眼,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开门。

教室的门窗关了一晚,孟玺一进去,一时挺闷得慌,男生坐第二排靠墙的位置,孟玺路过第二排,他又飞速的瞅她眼,孟玺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角,以为没擦干净嘴。

空旷的教室,孟玺摊开本英语书,净得只剩翻书的声音,隔了一分钟左右,前头的人开始读书,声音很小,像蚊子在耳边兜圈,孟玺喜欢默读,把字挨个挨个刻进脑里,她抬头往前看,觉得这个班也不是无药可救,也有些好瓜没落地烂透。

早自习的铃要打的前几分钟,才一窝蜂的挤进来一堆人,但一桶水没满满当当的,后两排零零散散坐几个住校的,没读书,手里拿着包子馒头,有人吃饼干面包,喝酸奶牛奶,反正就是个小型食堂,毛珠珠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心脏好似下一瞬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孟玺停住笔,侧头看她,毛珠珠揉着膝盖,缓了几秒,“幸好我怕跑得快,要不然又要站一节早自习。”

孟玺看前头两个空位,压根不用想,沈迹和毛子耀铁定被逮住了。

三中老师在开学前几天喜欢逮人,教室里走进来个小眼睛老头,像扫描仪似的扫过每张人脸,隔半会儿又进来个女老师,往门口一杵,读书声一下子就膨胀起来,就在起起伏伏的读书声中,早自习一下子就晃了过去。

临到收作业的关口,后门才进来一堆人,沈迹屁股一挨着凳子,趴桌子上就睡。

毛子耀火烧火燎的左右探头,问东问西,“数学作业是啥,英语作业呢,操,竟然还有语文作业。”

毛珠珠把作业递给毛子耀往前传到第一排,毛子耀接过去抓起笔就使劲抄,孟玺没指望沈迹会给她传作业上去,毕竟他人都睡了。

毛子耀抄得风生水起,见沈迹趴桌上睡觉,“老大,开学第一天不做作业,你牛逼!”

沈迹没抬头,闷声说,“给我抄一份数学作业,那矮冬瓜絮絮叨叨,受不住。”

“老大,我双手没空。”毛子耀只顾得上自个了。

沈迹揉把脸,不情不愿的拿起笔,顿了两秒,眼皮子黏糊糊的,倒头就睡,做作业没睡觉重要。

沈迹睡了两节语文课,雷打不动,孟玺就没见他换过姿势,第三节课前头就没人了,沈迹被叫去各个办公室挨批。

孟玺去上厕所,看见对面栋楼的长廊,沈迹靠着墙,头顶一本书,站得比树笔直,整栋教师楼就他是个静物,最显眼的人,广受其余三面长廊的学生瞩目,第一天开学就被罚站的真不多见。

孟玺上完厕所出来,教学楼陡然爆发一阵欢呼雀跃,高二学生扒着走廊栏杆睁大眼往外瞧,教室里头的学生也冲出来看发生了什么大事,孟玺没忍住好奇心,顺着吃瓜群众的视线瞧过去。

“沈迹。”

有人叫他,沈迹掀开眼皮,懒散的瞅一眼,昨天被拒的五班班花站在他面前,短裙,长发,面带羞涩,拿着一瓶可乐。

“好巧。”沈迹打个呵欠,用手扶了扶头顶的数学书,矮冬瓜这招真狠,让他站着睡觉都不省心。

在他愣神的瞬间,班花把可乐递他面前,“你拿着。”

沈迹口干舌燥,顺手接过可乐,也没在意昨晚把人给拒绝了。

其实班花像普通同学一样给他送瓶水无可厚非,但沈迹也没搞懂自个接过可乐后,班花同学为什么非要用跑步的方式离开,而且跑得贼快,这一跑就像阵龙卷风呼啸的刮过四面八方的人头,沈迹被结实的钉在墙上,反正高中部的学生像没见过女生给男生送水的场景,长廊顿时翻滚浪潮。

他慢条斯理的打开盖子,准备喝口水冷静冷静,毕竟受人瞩目这事不常见,数学办公室的老师也被惊动了,矮冬瓜探出头,见他悠闲的喝可乐,双眼利剑一般射过来,直戳瞎眼的阵势。

“沈迹,我让你喝水了!我让你罚站,你还给自己买了瓶可乐喝。”

“老师,这可乐是别人送的。”

“你给我进来。”

毛子耀扒着栏杆笑得癫狂,就差没兴奋得跳下去。

“老大这桃花运,打都打不散。”

毛珠珠出来晚了,没看见激动人心的场面,“孟玺,刚刚怎么了。”

孟玺脑袋里闪过那女生跑走的画面,拍拍手上的水,垂眸,“我也没看见。”

教室里完全沸腾了,讨论的话题都是刚才走廊外头那一幕,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女生,荷尔蒙飞扬,憧憬恋爱,听见个雌性和雄性的传闻,总能为枯燥的学习生涯注入活力。

太死板的生活总要掀点波澜助助兴。

助兴成功的沈迹抱着一摞数学作业回到教室,站在讲台上。

齐刚坐在自个桌上,背靠着墙,嘴碎得一批,“大家快看,开学就有女朋友送水的人回来了,谁还没个女朋友啊。”

沈迹看向齐刚,绷紧下颌,手痒,想打人。

齐刚继续调侃,摆个鞍马,他能跳八丈高,“听说过一句话没有,秀恩爱,死得快。”

沈迹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慢腾腾的走下来。

毛子耀笑呵呵的脸也收了,被齐刚那王八蛋把愉悦的心情全毁了。

班上的男生分为两拨,住校的和走读的,上学期就因为打球的事闹得很僵,两方都关着火,没把火放出来燎原,就看谁耐不住先动手。

沈迹身上还背着处分,不敢动手,但他也不是病猫,知道不能在学校里打架,要打就去外面,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约法三章,头天打一架,隔天就当屁事也没发生,照样上学。

可齐刚实在嘴欠,欠收拾,这周真得打一架撒火。

沈迹坐下来,实在累得不行,想靠个东西,转个身,正对上喝水的孟玺。

孟玺见他突然转过来,一口水呛住了,沈迹伸手把那张狗牙啃的桌子往前一拉,同毛珠珠那张对整齐,又转过去,两手肘靠着后桌沿,脑袋灰溜溜的垂着,好似失了阳光的向日葵。

孟玺咳嗽几下,把凳子乖乖往前移,知道最好不要惹正在憋火的人。

毛子耀朝齐刚那边翻了几个白眼,攥紧拳头,“老大,我憋不住了。”

沈迹闭着眼睛,享受黑暗,“憋不住就去厕所,你跟老子说有屁用。”

毛子耀:“我是憋不住想打一架。”

“你看我打,还是我看你打。”沈迹睁开眼,扫他一眼,“你哪次不是跑得最快,老子叫你打个110,你手都要抖半天,我看你适合穿条裙子站旁边当啦啦队,你让我们打算了。”

孟玺这次被呛得咳嗽了好几下,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沈迹回头,看着咳得跟哮喘没差别的孟玺,“想笑就笑,别用水呛自己啊。”

孟玺想说话,喉咙痒死了。

下午的体育课,天气热,在树荫底下就做了几节踢腿扩胸的操,解散后就自由活动。

室内球场都被男生霸占了,女生就借器材在球场内找块荒地玩,体育活动要是搁在一中,就是拿来做作业的自习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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