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我(16)
齐刚跳下桌子,揪住封智的衣领提起来,“你别以为你是班长,我看你就跟个二百五差不多,你在老子面前拽。”
孟玺心惊一下,侧头看过去,封智的半个头缩在蓝色的领口,鼻子卡住一半,只露出鼻梁,人被逼到墙壁,但面容挺冷静的,就把齐刚望着,“齐刚,你松手,你把我打了,处分就真落你头上。”
齐刚怒视封智,陡然往前一拽,同时松开手,封智重心不稳,往前扑腾,慌乱中扶住桌沿才抓回重心。
齐刚开不了封智的刀,抬手指指孟玺,“他不说,那你说。”
孟玺小心翼翼的看向他,双手紧握,要她说什么,说她没说,他也不信。
“还说你麻痹呀!真把这当你家窝了。”毛子耀一个箭步准备冲过去,沈迹双手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往门外推。
“老大,他欺人太甚。”毛子耀被推得节节败退。
“你丫的,你今是脑壳打铁了,以为自己是普度众生的神啊!!”沈迹吼得特大声,从胸腔里震出来的,里里外外荡个遍,颇有直贯长潇,惊起一滩鸥鹭的阵仗。
毛子耀完全被吼懵了,可能是耳朵暂时被震聋了,嘴唇砸吧两下,茫然无措。
门边两个男生往里退,看怪物似的看沈迹,眼里更多是惊惧,记起沈迹高一的传说,和职高学生打架,一斗五,第二天又来上学,屁事都没有。
虽然是传说,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活在传说中。
孟玺对上沈迹的眼睛,愤怒像迅速攀上眼球的红血丝,堪比疯长的藤蔓,紧握的双拳蓄力,麦色的小臂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扫过教室里每个人。
不是人,如同来自荒原的野兽。
“齐刚,你想打架,我成全你。”沈迹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上下咬合两下,牙齿一不小心咬到烟丝。
“沈迹,我今晚是找封智和孟玺的茬,你和毛子耀没必要掺一脚。”齐刚看见怒发冲冠的沈迹,不把事往沈迹上搅和,“你也看见了,毛子耀非要当英雄,你拉都拉不住。”
沈迹摸出打火机,点燃烟,深吸口,缭绕的烟雾加深轮廓。
孟玺望过去,他整个人不真实,跟那次在网吧里的神情不同,没了嬉皮笑脸,多了沉稳。
“莫老师,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啊。”毛子耀在外面鸡贼的吼了句。
沈迹赶忙扔了没抽两口的烟,迅速用脚尖碾灭。
莫兵从楼梯冲进教室就闻到烟味,然后看见教室里面的人,“你们在干嘛呢,不打算今晚上床睡觉,这是欢聚一堂赶着为国家做贡献研究登月飞船吗?”
众人没吱声,都低着头,目视地面。
“都给我散了,封智关好门窗。”莫兵端着保温杯,眼神掠过一干人,“秋老虎要发威了,还不赶紧走,等着下雨,谁给你们送伞。”
齐刚首先动了,很不甘心的从前门出去,后门两个男生接着走出教室,草草的敷衍两句,“老师,再见。”
莫兵见齐刚几个走了,松口气,走过来闻闻沈迹身上的衣服,“你刚刚在教室抽烟了。”
沈迹薅两下后脑勺,笑了笑,“抽根烟,壮壮胆。”
莫兵伸出一只脚踢他膝盖,怒其不争,“我晚来一步,你是不是要打架,上学期的处分挪掉了。”
沈迹向后一退,撞上孟玺的肩头,朝旁边移开,“没呢,这不是没动手嘛。”
孟玺本想说声老师再见,就走出教室,但莫兵显然想得十分周到,“沈迹,你回家顺路,把孟玺安全送到家。”
沈迹愣两秒,推脱,“兵爷,我哪里顺路了,我家离她家挺远的,根本不是一条道。”
莫兵喝口水,润润口,“沈迹,你是个男人吗?”
这话问得人哑口无言,沈迹不说话了,踢两脚被他踩瘪的烟头。
孟玺看他脸色不好:“老师,不用麻烦沈迹,我自己能一个人回家。”
莫兵:“叫他送送你,反正他放学回家也不干正经事。”
毛珠珠在楼梯拐角站着,见人走下楼梯,“孟玺,没事吧。”
孟玺拍拍两掌心里的汗:“莫老师来得及时,没事。”
毛子耀顺着栏杆滑下来:“毛珠珠,是你报的信吧,我真没发现你还有这天赋。”
楼梯间的声控灯闪着,毛珠珠抬起头,没说话,盯着毛子耀笑。
毛子耀:“喂,你别对老子笑得这么傻,瘆得慌。”
毛珠珠的笑都僵在嘴角了。
走到一楼,毛子耀跟沈迹分道扬镳。
沈迹叫住他:“喂,你去哪。”
毛子耀跟在毛珠珠后面:“我走前门,有点事。”
沈迹切一声:“你别背着老子偷偷去兑彩票。”
“我哪是那样的人。”
毛子耀跑得比导弹还快。
孟玺跟在沈迹后面,路灯拉长他的影子,她走在操场上一直踩他的影子。
走到后门的斜坡,沈迹回头,“不是能自己回去吗你还跟着我干嘛。”
孟玺看见路灯下他的影子,跳到他的前面去了,“这段路,我也顺路。”
沈迹:“……”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打架,我们要和谐共处。
第14章 第 14 章
二人走出学校后门,孟玺看向麻将馆,今天关门早,没人打牌。
昏黄的长街,没几个学生,夜风刮过沉寂的建筑,拐道弯就无影无踪。
路沿底下有个空瓶子,他用脚尖把瓶子一勾,瓶子滚上马路牙子,他将塑料瓶子当球踢,左脚右脚相互配合,落在脚背上还要颠两下。
孟玺跟在他后面,一路小跑,偌大的街道,只听见瓶子撞击地面乒乒乓乓的声响。
对面的学生看过来,孟玺像跟屁虫一样,那画面别提多养眼,如同上演女生对男生穷追不舍的戏码。
路过一个垃圾桶,沈迹突然一脚踩瘪瓶子,由于瓶子没盖紧,一股大力压迫瓶内的气压,一声刺破空气的炸裂声,像过年放的鞭炮,瓶盖对着孟玺就冲过来,像枚冲击炮落在她的膝盖。
那一瞬,挺疼的,她皱着眉,用手揉了揉。
沈迹把瓶子捡起来,扔进可回收类的垃圾桶,从兜里摸烟,背身点火,看见孟玺正揉着膝盖骨,按打火机的手滞一下。
连续按了几次打火机,火苗飘得越来越玄乎。
孟玺揉了下,疼痛稍减,小眼神爬上怨恨。
啪嗒一声,打火机彻底没油了。
沈迹把打火机也顺便扔进去,嘴里含根烟,站在垃圾桶前面不走,孟玺也入定了,盯着他看。
站了半会儿,沈迹对着垃圾桶沉思,对面的路灯跳闪几下,也玩完了。
沈迹这时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而且那人没想走的打算,偏头看她,眸色深沉,“真想要我送你啊,我送我前女友都没送到家过,你倒是想免费占我便宜。”
扣上免费占便宜标签的孟玺走过去,一丈的距离,很近,都能看见他眼角的眼屎。
沈迹眯眼看她,热风拂过她的马尾,几缕短发倔强的直立着,鼻翼热出细汗,晶莹莹的。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红色,长方形的,“拿着。”
沈迹接过打火机,好奇的看她,“你还有这玩意儿,你抽烟”
女生抽烟不常见,如果不抽烟,她兜里随时随地揣着打火机,说不过去。
“不抽,不小心把我哥的打火机装进兜里了。”孟玺捏着书包带子,小指绕着,往前走。
沈迹双手围拢,点好烟跟上去,“还你。”
孟玺伸手接过去,不小心触到他的指腹,触了电一般缩回去,加快步子。
大热天的,孟玺的指腹是凉的,沈迹被她碰到那处也有点发凉,他擦擦那丁点异样的皮肤,还他妈凉嗖嗖的。
一前一后的走,维持的距离很默契。
远处响起摩托车的炸街声,轰隆隆的,顿时像有道雷劈在孟玺头顶,她拽紧书包带,两指使劲搓着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