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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垦丁(48)

作者: 水银灯河 阅读记录

这是电影里张士豪的台词,经他低沉嗓音说出,有种说不出的好听。

她脸趴在他肩头,咯咯笑出声,用孟克柔的台词回他:“对呀,好像就只是跑来跑去,却什么事都没有做。”

她说完,想到什么,突然觉得有些惶然。

怔怔地,她叹了口气,“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做,夏天就要过去了,好快啊。”

他听出她话里的烦恼,偏头,刚好眼前是她的额头,索性凑近,用唇亲了亲,又将她从床上拉下来,让她在他身边依偎坐下。

他才说:“总会留下什么的。”

“留下什么?”她仰头问他。

“我也不知道。”他摇头,过了会儿,他看着她笑了,“也许等到下一个夏天,我们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下一个夏天啊……”她说话尾音拉长,嘴巴微微张着,眼睛跟他对视,在想,这个夏天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

倒映着蓝色烟花的太平洋海面,还是一小节《裸体之舞》?

正想着,他的吻忽然落下来,却不是停留在她唇齿间的,而是她下意识闭上的眼皮,然后是鼻尖,下巴,最后流连在她锁骨之下,一处无人触碰过的私密地带。

她骨架很小,身板很窄,双手握住她肩头,会让人有种错觉,很轻易就能将她提着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

但身材娇小,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会让他联想到她的年龄,让他自己怀疑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在犯罪。

击溃他最后一道理智防线的是,她手足无措,轻声喘息时,手指还从他的头发间穿过。

但最终还是没能来到最后一步,他放开她,在她唇上印下最后一吻,翻身,躺在了床的另外一边。

她抓着被单,感受到身体上重量消失,才睁开眼睛,侧头,发现他躺在自己身边,用手挡着眼睛,唇边还带着笑。

她稍微低头,看见自己已被解开三颗扣子的睡衣领口,脸颊微微发烫。

他的手指刚刚差点解开她的内衣扣,触碰到的最深的距离,几乎停在她的蕾丝内裤边缘,却也只是轻轻摩挲,然后收手,一切戛然而止,再回过神时,他已经离开到她身边了。

“平叔,”她开口喊了他一声,才发觉喉咙干干的。

“嗯。”他答应,语气是在压抑自我的极度低哑。

“那个……”

“……我六月份的时候,就满十九岁了。”

他没说话,静了会儿,兀地笑了。

他折身,面对她,掌心压了压她的头发,笑着说:“在你没念大学之前,我都必须尊重你,明白吗?”

“哦,”她应了声,但还是诚实说,“不明白。”

“你在我眼里,是最干净的存在,所以我比任何人,任何喜欢你的人,都要珍惜你。一切不恰当的、会伤害到你的事,我都不舍得让它们发生在你身上,能理解吗?”

她想了会儿,才点头,“大概能。”

他见她眼里还写着迷茫,有些无奈,靠近一些,将她胸前几颗散开的扣子扣好,叹息了声,说:“好孩子,回去睡吧。”

话毕,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离开时,向她道了声:“晚安。”

她愣了会儿,才慢慢有动作,嘴里说着:“那我回去了。”

说完,她下床,找到自己的鞋子,走到门边,流连回头,发现他坐在床头,正看她离开。

她心里一动,趿着鞋子又跑回去,前倾上身,手撑着床面,给了他最后一个吻。

“晚安,平叔。”

翌日上午,谢平宁在楼下准备他们的午饭,她则在谢平宁房间,翻他读过的专业书。

她偶然翻到其中一本的扉页,在上面发现有黑色钢笔写着英文“Will”,后面接连翻到几本,都出现了这个词。

她猜到什么,拿着其中一本下楼,在客厅跟他喊话,问:“平叔,原来你的英文名叫Will啊。”

他百忙之中转头,神色平静地回:“是,怎么了?”

“没怎么。”她原本想借着英文名问他更多,她所不知道的他的事,却没想到他反应平淡,因此让她兴致很快变得缺缺。

他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洗了手,从厨房走出,问她:“你的英文名字呢?”

她哼了声,仰脸,故意嘲讽他:“我才没那种名字呢,什么Will,崇洋媚外得很。”

谢平宁受了她这句,没生气,只是笑。

下午,两人窝在客厅看书。

她读的东野圭吾,他则翻的乙一。

两人正读着,突然,客厅的座机电话铃响了。

别墅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曾贝猜是爷爷或者奶奶打来询问他们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这类无聊话题,便让谢平宁去接。

谢平宁得了她的指示,放下书,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放在耳边,说了声您好。

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他笑了,目光还朝她的方向看来。

她扔下书,手撑着沙发靠垫,问他:“是谁啊?”

他指了指电话筒,示意她等一会儿。

然后,听见他说:“是的,她在这边,稍等一下。”

说完,他将话筒拿开到一边,对她招了招手。

她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一边嘀咕:“那边是谁啊?难道不是奶奶吗?你讲话干嘛这么客气。”

他笑了笑,等她走到身边,才将电话筒递给她,说:“她说她是你的英语老师。”

曾贝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发现他眼睛里藏着调侃。

在她愣神的时间里,他故意在她耳边轻声感慨:“原来你的英文名是Summer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快完结了朋友们。

第40章 40

打电话来的人是她高三时候,她妈妈给她请的英语家教。

电话里无非是问她最近怎么样、是不是想好了回去复读,诸如此类让人听了就失去好心情的问题。

最关键是,对方还向谢平宁透露了她的英文称呼,让她脸上很是挂不住。

一趟枯燥且公事化的通话结束,她走回客厅,看见谢平宁,第一句话就是禁止他:“不准叫我Summer!”

谢平宁歪着头,不解,“为什么?我觉得Summer很好听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用来形容她性格的“霸道”这词,在此时再次发挥用场。

有一种连锁反应存在在这个无聊的夏日午后,那便是电话铃响过一次之后,还会响起第二次。

这次是奶奶打来的,但接电话的人换成了她。

这趟通话就有人情味的多,不再提什么英文阅读、完形填空,而是委托她和平叔,去野原下的偏僻小村,看望一位孤寡老人。

这下,他们又有了事可做。

放下电话,两人上楼换衣服。等曾贝收拾好下楼时,谢平宁在门口等了已有一会儿了。

短袖衬衫和及膝短裤,上蓝下黑,颜色搭配并未跟她商量过,巧合地,与她的淡蓝色T恤以及黑色A字短裙默契配合。

发觉是一整套情侣装扮,让她心情变好,什么Will、Summer都抛诸脑后,见他在门边看手机,她才下楼梯,便小跑冲上去,手挂在他脖子上,身体呈半悬空状态。

他被吓一跳,下意识先托住她的腰,此举让两人贴得更紧。

曾贝头埋在他的脖子里,他闻到她头发上,是很淡的薰衣草味。他侧了侧下巴,无意蹭到她耳廓。

被她用手推开,嫌弃他:“别弄,好痒。”

他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那你先下来,我去拿捎给老人家的礼物。”

“好吧。”说着,她人从他身上跳下来。

等他拿礼物的间隙,她已戴好帽子,走到院子里。

两人没开车出门,因为乡间小道狭窄,车开过去未必方便,考虑到这点,他们选择了走路。

幸好路途并不遥远,没走多久,他们就来到目的地。

他们要去看望的老人,姓丁,一位老阿婆,到今年,有差不多九十岁的高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