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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97)【CP完结】

作者: Ashitaka 阅读记录

蹲着累腿,兰舟干脆席地而坐,“你今晚留夜班?”

“嗯。”柳亚东给兰舟拽了张报纸,揉揉头发,“睡了一下午,头都大了。”

“我跟你一起去。”

“少来,你给我老实睡觉。”柳亚东瞪他,“我把你反锁起来。”

兰舟冲他伸手,“抱会我。”

柳亚东捞他到自己腿间,从后紧紧搂着,头搁在他颈窝里,“胡孙儿你问了么?”

“问了,跟丽茹姐去邻乡了。”

“妈的,也不知道说一声,白他妈让人惦记。”柳亚东是真心实意的,却又觉得自己伪善。

“他是不是......那个?”柳亚东背靠墙,兰舟仰在他胸膛间,揉捏着他手指头,暖得眼皮惺忪了,橘色渐渐铺满视界。

“那个啊?”柳亚东在他脸上盖章,轻轻的,一口跟一口。

“你知道我说什么。”兰舟反手捏他鸟。

“捏硬了我就在地上干你。”柳亚东咬他耳垂一口,又嘬了嘬,“你说,他跟丽茹姐。”

“嗯。”

“我知道。”

“我也知道。”

“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能阻止么?我不能,你也不能。”

“只要他觉得开心,我就接受......也不是,我也没资格说什么接不接受的。”

“他肯定也知道我们俩。”

“知道呗。”

“他要当你变态呢?”

“他不会的。”兰舟摇头,“你才变态。”

“这么放心他?”

“那不然呢?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

“那我嫉妒他。”

兰舟咯咯笑,扭头和他舌吻,在他嘴里不安分地舔来勾去。

柳亚东早知道了,兰舟色得很,又贪欲,平时装副乖学生样子。有时候忙,柳亚东累也顾忌兰舟的屁股,他就尽量少挨他,睡觉分被筒,扭着身子不脸冲他。兰舟往往就寂寞了,耐不住了,就想得多,就悄咪咪地往他被窝里钻。柳亚东直冒汗,胡自强若在,就低喝着搡他:“疯了你?!”胡自强不在,他就揪他出来,看他喘吁吁地目视着自己,简洁直白的渴望涌满他玻璃似的眼睛,“快来。”腿不由自主地攀援上他。柳亚东会懊恼自己装他妈什么正人君子呢,继而在被窝里剥光他,吻遍他,狠/操/他。

什么是爱?没人教,见得少,学不到。那爱就是不雅的,就是不管不顾地跟你结合,到死也不分开。

床上,兰舟腿都抱酸了,仰面问他:“你找到了吗?”

柳亚东硬得都小肚子都痉挛了,也急吼吼地胡乱搅着抽屉,“没了,好像用光了,我操。”

兰舟快哭了,“那就不戴了,你快点!”

“不行。”

“为什么啊!你不要射里面就行了!”

“但——”

兰舟手脚并用爬过去,扑倒他骑着,咬他鼻子。

柳亚东掀开他衣服,昂头啯住他奶尖,问:“你骚不骚?”

兰舟抱着他嘤咛短叹。

恨不能缠成天津麻花,去他妈的地脏地凉,两人席地打滚,下体交连互相顶撞。临门抽射,柳亚东拔了,兰舟俯下身含他下/体湿漉漉的前段,被喷得一脸都是,还黏糊糊的迷了眼。去厕所洗澡,没会儿又躁动了。柳亚东又从背后插进,慢吞吞地耸腰。

兰舟揪着水管,脚与肩齐平着站定,说:“后天是你生、生日。”

不说都忘了,“嗯,彻底成年了。”

“你要什么?”

“要你。”

兰舟皱眉,“除了我。”

“那随便吧。”

你以外,什么都行,也什么都不行。

涂文隔天安排在铁路医院做结扎,手术前禁饮食。

他中午给许青青烧了锅豆腐煨鱼,干看不吃,盯着她低头吐刺小口啜汤,伸手摸了摸她头发。她发梢已经抵肩,听涂文说他喜欢长发,就不打算再剪了,一心想养成一匹乌黑的软缎。

涂文肚里有个秘密,事关邵锦泉。明着都知道他金鼎邵老板柳下惠得出了名,可人非圣贤,类似于辟谷食素,不爱不性即是对人性的极大惩罚,容易反噬。所谓“色/情即是承认生活”,邵锦泉偶然也要驯顺于为人的本能。

那是三年前了,邵锦泉算着了周永德道,吃席酒醉留宿红珊瑚,碰了个脸都没看清的;隔了一季被当事人找上门,告知他已在人间播种,来年落瓜,具体你看着办。女人涂红抹白,眉间有戏谑的神色,腿一翘,摆明是来谈价儿。也不晓得邵锦泉是什么心情,讶然嫌恶各占比多少,有没有诡异的欣喜。或根本就很平静,已将生活拆分成可评估盈亏的桩桩件件,纯粹觉得是自己一时失算。

谈拢了,涂文名为看护实则“押解”,陪女人去了素水妇幼院。

女人在红珊瑚谋生糊口,职业污名化,子宫也因此不知有过怎样的周折,这一胎化血外涌后,部件儿终于彻底劳损,医生判断如无奇迹,应该不能再孕育生命。

整件事情秘而不宣,做得也很绝,女人在单人病间里麻药刚醒,涂文就替她数起了该拿的钱。百张领袖捆成一摞,邵锦泉走私账上补偿她二十摞。一夜春宵渡换合紧大腿坐吃几年,无利不起早,她又不是无辜者,按谁看这笔买卖都不赔,试问谁当鸡能坐挣二十万?涂文彼时也深以为然,于是就没能明白她脸上的哀恸。他吓一跳,问她:哎不是,怎么你还嫌钱少啊?说好了二十万啊,你可别人心不足蛇吞象!

女人不说话,唇色发青,定定望着天花。她两掌盖住面颊,突然放声哭泣,声音渐次拔高为哀嚎。

这是涂文一直以来的困惑。他不是多思的人格,鲜少琢磨世情,疑虑很快抛诸脑后。

到刚才他突然明白了——女人恸自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说句难听话,哪怕是她。反观自身,哪怕是自己,临到断子绝孙这步也惆怅踟躇得很。汉人认同三纲,愚孝的就多,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涂文多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他早死的爸。

他跑阳台上抽烟,三两口就是一根,嘬得又猛又深。许青青拾掇了碗筷,跑去从背后搂着他腰。

涂文把烟扇散,啐口痰,拉着许青青手腕回屋,“你来,还没见过我老子吧?”

搬进丽水花园,东西从没集中整理过,掏半天才从皮箱里翻出张灰扑扑的遗像。涂文找来两只盛菜的瓷碟,分别摆进金桔雪梨,弄成个牌位的样子。涂文他爸是苦大仇深脸,眉央“忧国忧民”得常年紧蹙。涂文的五官详看和他的高度雷同,但积年累日的,他沉默时的神容愈发木然或浮谑,为人时而会有的那种动容和恇怯,他已经退化了。换言之,这是混社会的代价之一,逐渐冷心冷情,过程如同肝硬化。

涂文折了一条腿,就单膝跪地,磕了实实在在三个头,喊了句:“爸。”下一句话就含在了嘴里,咽不下吐不出。

一如他爸活着那会,多时相处,俩人要么彼此讥讽,要么相顾无言,都只争强好胜地怕恨的比对方少些,从没想过平心静气地把关系往温情的那头归拢。事到如今只能诮命数有别,天不给机会让彼此继续折磨下去,是快刀斩麻的好事儿。悔这词既不能想更不该说,否则就像输了棋,虽从迷局里解脱,但要沮丧一辈子。

涂文拽过许青青,说:“你也跪,也喊爸,我爸叫涂秀君。”

“爸。”许青青和他并肩,场景很怪很古,像武侠里的“天为鉴地为证”。

涂文吐字蹦跳,话像是咬着牙说的:“这我老婆,姓许,不是姓曹的那个,可惜你有口气儿时候没见着。今天才想起来给你看看,漂亮么?反正比你老婆漂亮!”

许青青攥拳捶他,又怜又爱地看着他。

“我本来想我这烂人家都不该有,没成想老天还算怜我,给我个老婆。”涂文膝盖硌得生疼,拉着许青青盘腿坐地板上,“老板还给我随了房车,勉强我算是完成任务了。你说北京上海的那帮男的,那也未必有我日子快活,你儿子算混得不错,你别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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