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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38)

作者: 反方向蓓 阅读记录

待荣雍七翻八找觅得外伤药膏按住沉醉将其抹上之后,这才取了些许,一边抹向自己的额头一边对着动弹不得的沉醉道:

“沉醉,你很缺钱?”

沉醉摇了摇头。

“宫奴对你不恭?”

再次摇了摇头。

“帝君,苛待与你。”这次,他用的是肯定句。

哎!!!!沉醉一脸疑问,并不明白对方所出之言。

荣雍卡着沉醉的小身板,道:“瞧瞧,你都瘦了多少。”

腰间的手放肆的揉捏的着,惊起丝丝痒意,沉醉极力憋住即将脱口的笑声,湿漉漉的眼角蹬着眼前作恶之人,吼道:“滚!”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这厢,因着荣雍输送了些许灵力,沉醉微冰僵冷的身子迅速恢复了活力,而即使如此,沉醉步入锦屏内着衣前还是一股一股的蹬着他。

耳边传衣料摩擦的悉数之声,忆起沉醉方才可爱的表情,荣雍再次弯弯了眉脚。忽而,一阵叮铃之音响起,他本能的看向花屏下那双白皙的脚。

白皙的足铃随着其主人的动作晃悠看来,发出细微的叮铃之声。

荣雍有些不明。这足铃,想必是雍纤巧的棉花堵住了芯,再用秘法隐去了身形,所以,方才更衣之时,他才未发现。他知道这足铃的含义,但为何,他却不愿取下?

想不明白!

可即使是想不明白,待这铃铛叮铃作响时,他却分外怀恋,但他,究竟在怀疑什么!

沉醉只了件礼衣,外面披撘着一件袍子,缭绕着青色的云脚,绘织着带鲜色的青竹。而这件袍子,显然是属于成人的,却拖依些许,乍一眼望去,不知像极了谁,而那人脚上的铃铛,随着主人的动摇逢,再次叮铃开来。

沉醉向着荣雍走来,似乎并未在意足上的铃铛。

“荣雍,我不会去寻那花的”,他的眼直直的看向他,“梁,现在还不能乱。”

荣雍嗤笑一声:“它已经乱了。”他现在做的不过是维持着它表象上的平和而已。

连梁国的都城都异象恒生,春城、朝暮、神龙……,群魔乱舞离得大乱已不远了。

沉醉抿了抿唇,道:“只要南楚不出兵……”

话未挑明,荣雍的一根手指止住了沉醉,他摇了摇头:“嘘~”

摇曳不定的灯火打在那俊美非凡的脸孔上,沉醉依言,禁了声。

“乖孩纸。”荣雍挑高对方的下颚,眼看着对方在自己的目光下瞳孔渐或扩展,问道,“你知道六卜之花在哪儿?”

沉醉的瞳孔急剧收缩着,似是在抗拒着他问题,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点了点头。

预期中的答案。

“你和镜月是什么关系?”再次问道。

沉醉的瞳孔收缩得越发厉害,他抗拒。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荣雍斟酌道,“我,是谁?”

这次,出乎意料,沉醉不再抗拒,眼中流出迷恋、黯然,浅或夹杂着的恨意,他咬牙切齿道:“菱荇!”

转而,一拳直迎而上。

血红的黄泉之水“咕哝哝”流转开来,艳烈的黄泉之花纷涌而上,沉醉一拳击向荣雍,随即,后者撞上了后方的屏风。楠木尖锐细长的支架撞碰上柔软的脊背,痛感随即开始流转。

沉醉看向毫发无声的荣雍,可即使到此刻,他的目光中,依旧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历经世事后的沧桑、悲凉。

他知道,他一直不是他。但心上,还是捎带上的些许希冀。他希冀,对方的心中,还残存着他的影子,即使只有那么一丝一毫,也就足矣。

荣雍对上了一双哀伤无助的眼,他本想嘲弄一番,可就在这一双眼下,嘴角的笑意垮了下来,最后,只看得那双眼的主人缓缓的锦屏,不知再向谁解释道:

“怎是他,你怎能是他,你怎可是他!!”

说完,那双眼终于染上狠厉,他歇斯底里道:“滚、滚!”

鬼嚎之声萦绕殿宇,荣雍见此终是退步。

待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沉醉缓缓跪坐与地,傻傻地,呆呆地,傻傻的,可怜的。

低下头,他捂住了的自己的脸。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射了进来,在这安静的殿宇中,沉醉终觉得寂寞起来。伸展开蜷缩的身体,他翻了个身,望着朱红的梁脊,红肿的双眼暗淡了下来。

连续几日,沉醉都不曾露面,问及诸位,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荣雍曾支使使节旁敲侧击,但梁帝均是三缄其口。

也对,传闻,现任梁帝对的瓜分自己权利的幼弟恨之入骨,皇室之间那还有亲情可言,所以,沉醉的死活,他怎还能管。

盯着手中白净的玉瓶,荣雍又想起了那晚沉醉的模样,额头传来的一阵的疼痛。

他原本,也只是想将这回心丹送沉醉而已,别无他想。

他并不想伤他!他没想过,蛊惑之术会在沉醉身上失效。

自打见到沉醉的第一眼起,荣雍便知,对方识得他,不是的不信沉醉的那一番说辞,但心底还是隐约觉着不对。

朝暮一事,他假装没看得沉醉的那双眼,那双透过他见得其他人影子的眼,他不想承认,那一刻,他是嫉妒的。

但坏就坏在,沉醉直接戳穿了他,南楚确实会在的短时间内对梁国用兵,但他,还是不想对上他。

如果可以,他想用最为和平的方式征服这片土地,但沉醉眼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才有了上面的一番疯狂之举。

握了握手中的玉瓶,最终,荣雍吩咐道:“去春城。”

老妖拨弄一支七彩并蒂,引得花身一阵颤动。身后,一双手牢箍他腰,肩上一沉,他的少年头枕着他的肩道:“近来你身体好多了。”

“恩。”他应道。

“是沉醉吧。”帝王再问。

荆斐笑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你说,他究竟在计划什么”,心爱的人在身边,帝王眯着眼,惬意喃喃低语,“我都有些看不懂他了。”

锦瓶彩莲微动,老妖并未回答,只拂了拂他的少年,宛如当年。

“觞儿,想不想夺回你的东西?”

帝王睁开眼,不解看着的他。

“时机很快就会到了。”

帝王斟酌道:“到时候,他会怎样?”

梁国的帝权现形成一分为二的界面,表面上,国师依旧是权利的主宰,但经五年经营,帝君确有实力与之一较高下,但此事绝不可贸然。何况,梁能勉强维持现五足鼎立之势,客观来说 ,沉醉确是占了大功。

何况,权利的争斗,历练是便随这血流成河,对于血亲,他心中始终残存一丝不忍。

一双的手缓缓揽住他的妖,梁觞望进了一七彩的海洋中,随后便听得一声叹息。

“不会怎样。”

“能杀死的沉醉的,只有他自己。”

第三十五章

悠悠的丝竹之声传来,伴随着的悦耳的银铃翠响,玉白的手掀开绯红的轻纱,随后苍白的面孔映入眼帘。

“这几日,身体可好些?”荣雍问道。

镜月点了点头,前些日子,他身体抱恙,吃了好些药都不见好转,还是荣雍带过来的药师给诊治几番后,这才能下床。

“大人,这次寻我是为何事?”镜月捂嘴低咳几声,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这几日,心口的疼痛依旧时有时无,身上的低烧不断在折磨着他,精神实在是不济。

荣雍打量镜月眼底的青黑,因着病痛,对方颧骨微微高耸,白皙皮肤上似乎拢上了淡淡的青色。

“我来问一个人的行踪。”他道。

“他?”镜月微微疑惑道,“这个点,他应在甘棠殿中才对。”

再而解释:“皇城中,隐匿着一仙妖,大人想必也是知道。”

将的沏好的茶推到的荣雍的面前,镜月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但嘲讽之余,似乎多了点旁人看不清的东西。就像谁人的都不会料到,那半只脚一已踏入仙门的妖五年来却用沉醉的心头血吊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