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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后难为(137)

小哥一听,立即兴高采烈的去了。周云见就觉得这小哥办个事儿跟闹着玩儿似的,怎么可能把元宝和琴侍叫得过来?他们这会儿一定都疯了吧?肯定满杭州城的找他呢。

但是天色大亮时,周云见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琴侍和元宝快惊呆了。他上前捏捏这个又摸摸那个,总觉得他们不是真人。元宝是真的快急疯了,他绕着周云见转了两大圈,上看看下看看,眼圈儿都红了。随即摊坐到地上,抱住他的双腿,大声哭了出来:“少爷!您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周云见将元宝扶了起来,问道:“元宝?真的是你?……他,真的把你们叫来了?你们怎么来的?”

元宝摇了摇头,说道:“这个……”

只听元宝身后的琴侍说道:“斗转星移阵,是棋侍告诉我的。”

周云见看向琴侍,琴侍却从怀里掏出一只烤得焦香的烤鸡。烤鸡用荷叶包着,一被拿出来,周云见的眼睛都绿了。从昨晚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他都快饿死了。拽下一根鸡腿来便是一通狂啃,一边啃一边说道:“这个……斗转星移阵,出自谁家?”

琴侍摇了摇头,说道:“我得想办法通知酒侍他们,他们也快急疯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阵法出自哪家,但实力绝不会低于司水教。”

琴侍在房间里左右转了转,说道:“教主,他们为什么要把你掳来这里?这很奇怪。”

周云见吃完烤鸡,说道:“我哪知道,要不呆会儿你亲自问他?先别管这个了,外面什么个情况?任知府是不是已经送消息回京城了?”

琴侍应道:“是,估计这会儿已经要跑死好几匹马了。最多三天,急报就能送到晏京。教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您现在自由身吗?可以离开吗?或者……我送个信出去?”

周云见擦了擦嘴巴,说道:“听那小童的意思,好像只要我不出这个院子,别的都是自由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费那么大力气把我弄过来是要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要抓他做全阳汤的,吓得他下意识捂了捂肚子。

小倾流这两天在他肚子里简直像是喝醉了酒,动不动便是拳打脚踢。周云见穿着宽松的衣服,生怕被那小哥看出来。好在对方不敢上前动他,他一来就撒泼耍赖,也是把对方折腾个够呛。现在他肚皮紧得很,被撑得圆滚滚的。小倾流已经快五个月了,到了显怀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被人看出来,可是很危险的。

琴侍推开窗户,看到那个招呼他们进来的小童在外面晒药,便问道:“小哥,我们可以去给殿下买些他喜欢的吃穿用品吗?”

小哥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随你们,但是殿下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琴侍点了点头,转了回来,将窗户关上了。坐到圆桌前,问周云见:“教主有什么打算?我们是可以出去的,呆会儿我去通知一下酒侍他们。皇上那边,需要飞鸽传书吗?”

周云见托着腮,肚子里小倾流正在翻跟头,翻得他有点……爽。为什么要刚刚好顶在那里?这简直是让人崩溃!他摆了摆手,刚要说让琴侍去写,忽然计上心头,起身啧了啧舌,说道:“嘶……你们说,我就这么莫名奇妙的失踪了,嫌疑最大的是谁?”

元宝和琴侍互看一眼,不知道自家教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他那小表情就知道,一定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下一秒,周云见冲着元宝和琴侍勾了勾手指,在他们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元宝和琴侍又互看一眼,有些迟疑的问道:“教主您是……认真的吗?”

周云见说道:“认真!为什么不认真?我说什么你们就去做吧!听我的错不了。”这个时候不给他个借口让他先把这个毒瘤铲了,难道真的等到一切条件成熟,让腾王坐大起兵,再冒着生命危险去铲除吗?如果是这样,那危险系数也就太高了。

片刻后,琴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子。元宝刚去院子里的菜地里挖了几颗蔬菜,借用小厨房,给周云见熬了一碗粳米粥。这回周云见不哭了出不叫了更不无理取闹了,吃完粥以后便抱着那只奇丑无比的猫躺在小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

小哥儿十分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当上皇后的。

三天后,晏京,武帝收到急报。他手里捏着一封跑死了几匹马送回来的信,上面写着寥寥数语,却让他的心猛然揪痛:皇后殿下被南疆腾王秘密掳去,殿下失踪之处血流成河,恐凶多吉少。

武帝周身一阵冰封般的寒意,一道道秘密调兵的圣旨从晏京发往各处。仿佛一条条毒蛇,朝着南疆的方向暗中游走着。

第85章

搞这些小把戏, 周云见最拿手了。不过是弄了一些带有南疆腾王府标志的兵刃和装扮扔到了郊外,还扔了一样自己的信物过去。找到这些的时候,杭州知府任今朝高兴得快飞起来了。只要找到皇后的下落,只要能证明这件事儿和自己无关, 脑袋便能保住。

他立即快马加鞭把物证送进了晏京,估计要不了多久, 南疆那边儿就会有动静。

然而此刻的南疆却气氛紧张, 腾王摔了琉璃盏,对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发脾气:“你们说什么?找不到人?怎么会找不到人?他就在杭州城,你们却找不到人?”

为首的一个跪伏在地上, 战战兢兢的回道:“是, 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趁着除夕夜热闹, 把人掳过来。伪装成南海水贼作乱,这样也能给我们免去些麻烦。可……可谁知道, 我们在杭州城里找了一个晚上, 根本找不到人。还遇到了杭州知府抓贼寇, 封了城门,我们出不来, 就……就在里面关了三天。”

腾王:……

他现在实在太着急了, 只差一个,就只差了一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人,要凑足一百个,才能布大阵,召阴兵。这一百蛊全阳羹, 决定他能否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晏清他算个什么东西?母后为他谋划几十年,本来唾手可得的东西,却被晏清这个最没有存在感的莽夫捷足先登。若非他当年遭遇不测,何必苦等那么多年?他现在多等一天都是煎熬!眼睁睁的看着眼前有一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男人,为什么不用?

皇后?呵,你抢了我的皇位这么些年,那就用你的皇后来偿还!

门外传来轮椅的声音,一身黑袍的施恩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周身腾起阵阵寒意,进门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但单单是沉默的坐在那里,就让腾王的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对跪伏在那里的手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手下们磕了个头,便都下去了。

待到帐篷里只剩下了施恩和腾王,施恩才用极为难听的声音说道:“二十年前,韵贵妃从大漠深处把我救了回来。替我医治身上被沙虫啃噬的疮疤,并差人为我炖了第一盅全阳羹。所以施恩发誓,此生此世,效忠韵贵妃。如有违背,就让我被魍魉反噬,永生永世生不如死。所以我为她筹划,为他计较。尽我之所能,将皇位双手奉到你手上。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腾王不说话,但眼神里却是各种不服。

施恩接着说道:“我一步一步,算到如今这一步,只差临门一脚。不过区区一个全阳人,你就这么等不急吗?”

腾王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转身对施恩说道:“你一直对我说让我等,让我等!让我等什么?我三十五岁了!从十五岁开始,你就替我筹划!结果让我等了一个五年,又一个五年!难道让我五十岁的时候坐上皇位吗?那样还有什么意思?你就差一个全阳人,我替你去抓,有什么问题?我们要的,不就是这个全阳人吗?”

施恩说道:“可对方的身份是谁,你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