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葵被霍恒关在玻璃水缸里，她甩着自己的鱼尾，双手贴在玻璃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霍恒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鹿葵。
等到女主冷静下来，才开口道：“姓名。”
鹿葵一愣，想了片刻，正准备编个假名字来骗霍恒，男人突然一眯眼，声音阴冷道：“我劝你聪明点。”
鹿葵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鹿葵。”
霍恒低头，摆弄着面前的电子面板，继续问，“以前，是干什么的？”
鹿葵道：“……研究人员。”
霍恒手里的电子面板上显示的是鹿葵这具身体的信息。
在帝国，人鱼养育院会给每条小人鱼印上编号。这些编号数字刻印在他们的鱼尾上，只要用机器一扫描，就能知道人鱼的全部信息。
但资料显示，鹿葵这具身体的智商大概也就十岁左右，是不可能会有如此清晰的思维表现的。
而且一条人鱼，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研究人员。
霍恒第一反应就是李肃可能拥有了将人类变成人鱼的高级技术。因为他在实验室里看到了被切下了鱼尾的人鱼。
但看着面前鹿葵的样子，霍恒又否认了这个猜测。
现在的科技，还没发展到能把人类变成人鱼的时候。
而且面前的人鱼在身体检查上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难道是智商突然上升？不，很有可能是脑电波的替换……但把人的脑电波替换给人鱼？可能吗？
那边，苏白月坐着人鱼婴儿车，颠颠的过来，用自己的尾巴贴上玻璃，去蹭鹿葵的尾巴。
霍恒立刻就把小人鱼给抱了回来。
“玩尾巴。”苏白月指着鹿葵的尾巴，努力的提醒霍恒。
经过苏白月的提醒，霍恒终于想起来，这条鱼不就是上次白大褂说要换给他的那条蓝色尾巴人鱼吗？
霍恒立刻就联系了白大褂。
白大褂匆匆赶来，看到被霍恒关在玻璃缸子里的鱼，满脸愤怒，“元帅，你怎么可以私自偷运人鱼呢？”
“不是我干的。”霍恒懒洋洋道：“她自己跑过来的。”
白大褂显然不信，人鱼又没有长腿，她怎么可能自己跑！
“元帅，我要把她带回人鱼养育院。”
“不行。”霍恒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怀里还抱着不停挣扎的苏白月。
男人从轮椅下面抽出一瓶奶，直接就塞到了苏白月嘴里。
苏白月嘬着奶嘴，安静下来，用那双大眼睛去瞥女主。
女主焦躁的甩着鱼尾，把玻璃缸子拍的“啪啪”作响。
“你们别想控制我！”她皱眉喊话。
霍恒道：“她的智商很正常。”
白大褂听到这话，暂时压下怒气，走到鹿葵面前。
鹿葵瞪着白大褂，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葵葵，这是几呀？”白大褂伸出一只手。
鹿葵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世界跟她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虽然一样有人鱼，但是人类显然已经掌握了大多数人鱼的控制权，甚至于她清楚的看到白大褂的衣服上还带着“人鱼养育院”这五个大字。
难道是像动物园一样，把人鱼当成了宠物吗？
不管白大褂怎么逗鹿葵，鹿葵都没有再说话。
“你先过来替人鱼看看。”霍恒把苏白月嘴里的奶瓶拿走，露出她还没完全长好的尾巴，“她的尾巴受伤了。”
白大褂转身，去给苏白月看尾巴。
那边，鹿葵彻底安静下来。
她开始观察四周情况。
房间里的机器设备，她都没有见过。
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她也没有见过。
难道，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她原来的世界了？
“鱼鱼没事，只是有点擦伤，是不是自己贪玩了呀？”白大褂用哄幼稚园小盆友的语气说完以后，正准备伸手去摸摸苏白月的小脑袋，就被霍恒一巴掌给打开了手。
白大褂委屈的捂着自己被打红的手，又将注意力放回鹿葵身上。
“元帅。帝国禁止一人多鱼，你这样是犯法的，我要把葵葵带回去。”顿了顿，白大褂又道：“不过如果您要留下葵葵的话，就要把鱼鱼给我。”
苏白月下意识看向霍恒。
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她的奶瓶。
苏白月知道，男主之前不要女主，是因为还没见过女主，现在见过女主了，当然会要女主。
这样想着，苏白月就朝白大褂伸出了小手手。
白大褂一阵惊喜，赶紧要去抱抱，却又被霍恒打了一巴掌。
“你可以滚了。”男人冷酷无情道。
“可是葵葵她……”
“我给你看个东西。”打断白大褂的话，霍恒推开轮椅扶手，露出下面的电子面板，投射出一块3D空间。
这是李肃关押人鱼的地下实验室。
霍恒临走前在里面扔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3D摄像头。
白大褂一脸震惊的看着那些残缺又可怜的小人鱼，整个人都惊悚了。
“这，这是什么？”
“你猜？”霍恒难得露出一副笑模样。只是那笑看着特别瘆人，笑意也未达眼底。
白大褂颤巍巍道：“新型人鱼军事游戏？”
“噗……咕噜噜……”苏白月对白大褂吐了一圈奶泡泡。
你个智障。
被一条智障人鱼鄙视的白大褂咽了咽口水，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有人在用人鱼做鱼体试验？”
“嗯。”霍恒点头，顺手指了指鹿葵，“她就是我从里面救出来的。”
苏白月表示那是她救的。
不过鉴于霍恒救了她。
所以四舍五入，鹿葵确实能算是霍恒救的。
白大褂立刻表示要把这件丧心病狂，伤害鱼权的事报告上级，却被霍恒制止。
“你以为，你的上级就干净？”霍恒慢悠悠道。
人鱼都有编号，编号这事一向由人鱼养育院全权负责。而那些被李肃抓过去的人鱼，大多数却都是没有编号的编外鱼。
单这一件事，就跟人鱼养育院脱不了干系。
白大褂颓丧的坐到地上，抓着头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鱼养育院工作者。他会做这份工作，一方面是真的喜欢这些可爱的生物，另外一方面，当然也是因为穷。
“这个实验室，是谁的？”白大褂呐呐问。
霍恒道：“李肃。”
“李家？”白大褂瞪圆了一双眼，“李家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们家可一直是人鱼养育院的投资慈善家。”
“当然是因为给了钱，所以才会做这种事。”霍恒慢条斯理的摸了摸苏白月的小脑袋。
苏白月仰头，对上男人那双洞悉一切的眸子，顿时心虚起来。
她蜷缩起自己的尾巴，小心翼翼的咬住了小手手。
这样的男主，让她有些害怕。
白大褂似乎有些崩溃，一直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霍恒道：“你先回去，留意一下人鱼养育院那里的事。”
白大褂失魂落魄的走了。
而这边，李肃发现自己的蓝色鱼尾人鱼不见了，第一个怀疑的当然就是去他家做客的霍恒。
“叔叔在说什么？”霍恒抱着怀里的小人鱼，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勺草莓蛋糕，送到她嘴边。
人鱼虽然不能常吃人类的食物，但稍稍吃一点还是可以的。
苏白月一脸垂涎的扒着霍恒的胳膊，眼睁睁的盯着那一小点草莓蛋糕。
“元帅，你离开后，我家的摄像仪器都被破坏了，里面的资料也一点没留下。”李肃眯起眼，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显出一抹阴狠。
“呵。”霍恒轻笑一声，“我知道叔叔的意思了。我立刻就让技术部的人跟叔叔回去查看一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到叔叔家里去撒野。”
李肃暗自握紧拳头，却不敢跟霍恒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