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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服(130)

谭深应声转头来看,脸色一下就沉了,熊孩子还要扎第二下,嘴里还嘟囔着“叫你们先吃!”

谭深一把提溜起他把他一丢,熊孩子撞在他爷爷奶奶腿上,趔趄了一下,坐倒在地,大哭起来。

熊孩子爷爷奶奶立刻冲上来撕逼,质问谭深:“你还是不是人啊?他还是个孩子,你动手推他?”

谭深平静地说:“你指责别人的时候,先把自己家孩子的臭毛病都管好了,他要是不拿竹签子戳我女朋友,也没人愿意教训他。”

楚千淼闻声怔了下,但想这种场合下就先别反驳他了。

熊孩子奶奶声音高了八度:“你女朋友那么大的人了,不会躲的吗?!我孙子可是我们的宝贝,我告诉你他要是哪里摔坏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谭深冲她邪佞一笑:“巧了,你孙子是你宝贝,我女朋友也是我宝贝,别说你孙子够大了,他就是再小点,敢用签子戳我女朋友我照样教训他!”

他表情又狠又阴,老太太被他镇住了,嘴里念念有词地骂着“人渣”“极品”“良心被狗吃了小孩都欺负”拖着熊孩子出了门。走到门口确定谭深来不及追上他们,她还冲门里大声骂了句:你小心出门别被车撞死哦!

谭深作势要向前冲。其实他是吓唬那老太太。但楚千淼拉住他,对他说“这种时候不用千言万语,俩字儿就够用——反弹!”

谭深看着楚千淼,目光深深地,忽然他哈哈笑起来,好像一辈子也没有这么开怀过似的。

任炎处理好珠海方面的事情,立刻订了机票回到上海。下了飞机赶到酒店时,已经快晚上十点钟。

其实他应该直飞北京,明天下午公司有会,他必须得出席。

但他鬼迷心窍地把机票第一发着陆点选在了上海。好像不过来看一眼,他心里总有点什么是不踏实的。

况且今天的日子有一点不一样,他想来看一眼。

从出租车下来,他站在酒店门外。上海的冬天有种别样的冷,南方的冬天总是往人骨头缝里钻。他站在上海冬天的夜晚里,抬起头,数着酒店的窗口。

第十层第二个房间。窗口一片黑。

他摆正视线,走进酒店到大堂柜台办理入住。办好后他让服务人员帮忙给1002房间打个电话,他对服务人员说该房间的住客是他同事,他想确认一下房间里有没有人。

——她到底是睡下了关了灯,还是不在屋子里所以窗口漆黑一片。

按道理说,她不会睡得这么早。

服务生很快确认了:“先生,您同事可能不在房间里,打了两遍电话,但没人接听。”

任炎说声谢谢,提着箱子上了楼。安置好行李,他脱掉外套大衣,洗了把脸,刮了胡子,犹豫了下又梳了头发。

然后他又下楼。

一楼大堂右侧是个敞开式的咖啡厅。他选了一个视野可以囊括酒店门口和整个大堂的卡座,坐下,点了杯咖啡,慢慢喝起来。

凡是出去或者进来的人,都得经过他的视野。他坐在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里却没有漏掉半个从酒店门口走进来的人。

咖啡被他慢慢饮掉半杯的时候,他看到酒店门口走进两个人。

一个人是楚千淼,一个是谭深。

他们挨得很近,有说有笑,璧人一对般,一路走去电梯前。

他把咖啡杯放回桌面时,力道没使好,咖啡从杯子里跳跃着溢到了外面来。差点就溅到他的白衬衫袖口上。

第67章 忘记交周报

任炎从桌面纸巾盒里抽出纸巾, 一边擦手,一边能隐约听到身后不远处等电梯的两个人的说说笑笑。

谭深在问:“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这个老百姓今晚怎么这么高兴?”

楚千淼在笑着回答他:“因为你在一场和熊孩子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

谭深的音调里似乎有点骄傲的元素:“熊孩子这种生物就是不能惯!当然了别说是熊孩子, 就是真的熊,只要它敢惹你, 我就敢跟它斗到底!”顿了顿, 他的声音又变得有了一丝多情, “我可以为你和全世界为敌!”

任炎的手一晃,咖啡又洒出一些。

身后叮咚的声音表明着电梯已经到了。他用耳朵看到身后的他们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他们跟着电梯厢一起升上去。

他收拾好桌面上的咖啡渍,手慢慢握成拳头,又松开。他摇摇头挑着嘴角一笑。

其实今天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收到一堆银行、保险、商场会员发来的祝福短信。那些短信让他错以为在今天这个日子里, 该见上她一面。她是提醒了他, 他也是有这一天可过的人。

可现在看来, 他除了多此一举还有点庸人自扰。她很好地践行了她的话,她把他放下了。她这样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他明明应该松口气。因为这对大家都是最好的局面。

可为什么,看到她和谭深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看到她和他相处时那么开心,咖啡会洒到桌面上?洒出一摊意难平的印渍。

他想等把剩下的咖啡喝完, 去办件事, 他就去柜台办理退房,连夜赶回北京。

任炎坐在咖啡厅卡座上,端着杯子喝里面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他对面人影一闪。

有人在他对面位置坐了下去。

他放下咖啡杯, 满脸冷淡地撩起眼皮看了下来人。

谭深坐在他对面,冲他一笑,那笑容充满针锋相对和互不相让。

“任学长,”谭深笑着看任炎,打了个招呼,语气不亲不冷,态度不卑不亢,对他说,“我刚才一进来就看到你了,但我没声张。并且——”顿了顿,他的表述更加直接,“我故意换到千淼的右侧,挡住了她可以发现你的视线。”

任炎看着谭深的眼神很疏冷。他不回谭深的话,让他的自说自话变得没有着落点。

但谭深却不以为意,任炎不回应他,他就正面要求任炎给出一份回应:“任学长,我想和你谈谈。”

任炎看着谭深,蓦地挑起一边嘴角笑了。

这回他出了声。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疏冷而隐忍着一丝嘲谑。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谭深一点头,“当然,”他带着些微挑衅,说,“毕竟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对吧。”

他直直地盯着任炎的眼睛看。

任炎回视着他,目光不避让也不闪躲,对他的结论不承认也不反驳。

无声对峙中,空气好像被卷成两股剑拔弩张的气流,等着向一起相撞,撞得对方头破血流落败下风。

谭深在对峙中先发了声:“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呵!”谭深撇了一下头,笑了一下,又回正面庞,笑着看着任炎,说,“其实我想和你聊的不多,就是想再友情提醒你一声,我和千淼我们从前就是一对,以后我也会和她重修旧好。”

任炎也“呵”地轻笑一声:“你在国外时是什么风流样子,大家都一个留学圈子的,人人有目共睹。”

谭深收了笑,沉下脸:“以前是以前,这次不一样,现在我全心全意地对她。”

任炎看着他,微眯了眯眼。

谭深忽然谑笑一声:“任学长倒是你,你不是不婚的吗?”他眼神里飚出一点冷,“既然不婚,就应该和她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不是吗。”

任炎直直地看着他,面无表情,一语不发。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在两人的无声对峙中爆裂。

地面上响起一串被高跟鞋鞋跟踩扣的声音。随之而来是一道轻凉女声:“好巧,我在上面加班犯困,下来买杯咖啡,没想到居然能在这一下碰到你们两个人。”

栗棠走过来,先对着任炎一笑,温温婉婉唤了声:“阿炎。”又转头去看谭深,问:“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凝重?我没打扰到你们二位吧?”

谭深一笑回应道:“当然不打扰。行了,我和任学长该聊的都聊完了,接下来,我就把独处时光赠送给栗棠学姐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