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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交易(36)【CP完结】

作者: 迷幻的炮台 阅读记录

陈江楷盯着沈白詹的脸说:“你黑眼圈真重,要不回家休息会?”

沈白詹倒是想,要是回了家他还能跑出来吗?

之前城区还没发展的时候,市第二监狱建在三环,十几年过去城区扩建到了六七环,监狱直接搬到了东郊。如果说现在许多大学城建在农村里,那么第二监狱相当于两个大学城加起来的距离。靠近国家自然风景区,犯人越狱跑出来估计十里地见不上一个人。

沈白詹提着一杯咖啡将车加满油去监狱,他要去探望一个人。

车逐渐离开城区,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秋日的枫叶正红,远处的山就好像火烧一般红得耀眼。他提前递交了探监的申请,获得批准后才能进去,这也是走了关系才获得的允许。一般重犯关在里头,除非警察或者是律师一般不允许探监。

沈白詹坐在见面室,他面前是一层厚厚的防爆玻璃。

大约是关着太多十恶不赦的人,整座监狱都笼罩上一层灰蒙蒙的压抑,狱警们在这里习惯了尚且能够谈笑,见沈白詹表现得太凝重还跟他搭话叫他放松。

称得上探望吗?大概称不上,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来过。沈白詹想了想,盯着座椅扶手,扶手是木质的,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磕了好多口,破坏了棕色的油漆涂层,露出已经被无数双手摸得发黑的木头。

沈白詹的呼吸略微急促,他反复深呼吸努力使自己不够那么紧张,上一次这么紧张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他有点后悔不做任何准备便来,但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

里头的铁门传出打开铁锁的声音,沈白詹攥紧放在腿上汗津津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铁门。铁门打开的瞬间,刺耳的吱呀声刺激地瞬间他发了一身汗。他闭眼缓冲了一秒,再睁开时男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狱警正叫他坐在面对着沈白詹的椅子上。

沈白詹下意识要捂住耳朵,但在他还没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这个男人用纯正的英国腔说。

“My little lion.”

“我的小狮子,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这个人说话每次都叫沈白詹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像那些来自伦敦的绅士一般,午后在自家的花园与夫人谈笑,喝着佣人精心煮好的红茶,沐浴温暖的阳光。

可惜这个人当初告诉他,伦敦有太阳的时间并不多,他其实也没有任何时间去喝红茶,甚至连最夫人都没有。

他的声音醇厚且磁性,在他认识的范围内,东江声音最好听的主播都比不上他。

沈白詹不敢直视他,他低头不知道要将目光放到哪。

他轻声说:“我听懂英文,你不需要重复。”

“那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看我呢?”费斯理语气中略带失望。

“费斯理,你……还过得好吗?”沈白詹迟疑片刻说。

“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过得好不好呢?”

“乖孩子,抬头看看我。”

沈白詹闭眼,费斯理循循善诱:“眼见为实不是吗?这么多年你每个月派人来看我,证明你对我很愧疚对不对。”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

沈白詹打断他:“我让你坐牢你也不生气吗?”

“我亲爱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抬头看看我呢?”

沈白詹实在是受不了费斯理这种耍赖,他抬头正欲说什么,看到费斯理的状态他突然如鲠在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内心的惊讶与瞬间降临的恐惧已经要溢出来了。

他面前的混血男人白衬衣,银灰色领带,黑西装搭在他身后保镖的手臂上。过了这么些年他不仅没老,甚至更加年轻精神奕奕,及肩的头发倒是没剪,像以前那样手腕缠着黑色皮筋。

下一秒沈白詹捂住嘴连人带椅子后退,椅子不堪重负直接带着他朝一侧倒了下去,他整个人砸在地上,椅子压住他的小腿。他一脚蹬掉椅子想要站起来,哪知手脚无力只能挣扎着往后挪。

他看着费斯理站起整理了下衬衣的褶皱,站在后边的狱警通过保镖的示意打开连通两个空间的门,费斯理就那样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走到他面前。

沈白詹一口气没喘上来,心中的万千可能汇总到一起,刺激地他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费斯理弯腰将昏过去的沈白詹以对待公主的方式抱起来,沈白詹不省人事软地跟面条一般。

费斯理浅笑转身对他的保镖笑道,“你看,他太开心了。”

第31章

费斯理喜欢长相清秀的孩子,很可惜沈白詹并不属于那种清秀,目前的年龄也不允许他继续装嫩。他的骨架大,大多时候都会穿衬衣,但脸却是比普通人要小许多,一旦瘦下去脸又尖又小。

沈白詹靠在床头,他背后垫着柔软的鹅毛枕头,被子是光滑的绸缎。

他身上的衣服没换,他躺的腰酸背痛,衣服也皱巴巴的不知道到底休息了多久。房间内厚厚的窗帘没到羊毛地毯上,一丝光也进不来,是黑夜还是白日?

嗓子干地冒火,沈白詹再三思索还是准备下床去找水,还没穿上拖鞋卧室的门便开了。

沈白詹迅速踢掉鞋子重新钻回被窝,将被子拉至头顶背对着进来的人。

他感到脊梁那一块的床垫陷下去,费斯理说:“睡了这么久喝一点蜂蜜水。”

沈白詹闭着眼一动不动。

“我想你应该是渴了。”费斯理说。

“本来想给你换身衣服休息的舒服一点,但是发现之前的衣服好像有点小,这几年又长个子了吗?”

沈白詹捂住耳朵,费斯理又说:“一会出去带你买几套衣服,是我失策,还以为你没长大。”

男人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环绕,是否上了年龄人就会格外唠叨,不仅国内是,国外也是。

……

“你烦不烦!”沈白詹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吼道。

费斯理不仅没生气,反而高兴道:“看来我的小狮子学会了如何向我发火。”

沈白詹夺过水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喝完他就后悔了,费斯理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他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将围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抓了抓。

他斜对面放着一套居家服,他只看一眼就记起来了,这是他放在费斯理那里为数不多的一套纯白色。

沈白詹忽然就记起石凯说他挺有钱这事了,和费斯理认识大概就是他刚实习,石凯带他去一场酒会,他在那认识的费斯理,之后费斯理就经常叫人送一些大牌的东西给他。但沈白詹平时从不带着上班,就是见费斯理的时候才象征性用一用糊弄下。

没把费斯理送到监狱之前他的确活得挺滋润,并且是被迫滋润。

没有人会无端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好意,更何况这个男人性取向是那些长相精致的男孩。

在这个男人的认知范围,二十岁以下是小男孩,二十三岁到二十岁是男孩,二十三岁以上直接一竿子打死统统定性为老男人。

沈白詹组织了下语言,“我已经不年轻了,你……目光放长远一点。”

“只有little boy才会把我送到监狱。”费斯理将沈白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把玩。沈白詹手指修长,从小到大没干过什么重活,虽瘦得骨感,但揉起来十分柔软。

沈白詹扯了下嘴角。

你不也没坐牢吗?

“我坐牢这几年深刻反思我自己的行为,但我觉得你的责任更大。”费斯理吻了吻沈白詹的手背,“你居然要一个丑男人来时刻监视我是否在服刑。”

青年忍无可忍,却对着费斯理不敢发火,想抽回手又被男人大力按着。

要说费斯理此人,沈白詹对他没什么可评价,就是觉得被费斯理当小孩带着挺丢人。那场酒会是专为上流社会的商人交易用的,可以闲聊,也可以谈生意。石凯和主办有些交情,刚教上沈白詹想带他见识见识大场面,也顺道为东江下半年招商引资提前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