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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交易(43)【CP完结】

作者: 迷幻的炮台 阅读记录

沈白詹慢慢将左手往自己胸前挪,“你的孩子和你有血缘关系,孩子现在才上幼儿园,你没有没有想过她如果有个杀人犯父亲以后怎么在朋友前抬头?就算她不介意,那么其他人得知她有个杀人犯父亲还会跟她做朋友吗?人的烙印是一辈子的事,你毁了你的一辈子毁了我的一辈子都无所谓,你活几十年我也活了几十年。你的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这一刀割下去你的孩子一生都将被你断送。”

“你闭嘴!”刘建龙又一拳砸到沈白詹肩膀上的伤口上,沈白詹脸色煞白,下唇咬得出血。

他没有停止讲话。

“由于你的坐牢,你的孩子档案上会永远都记录上父亲是杀人犯的污点。以后工作用人单位也会调她的档案去看,哪个领导愿意用你的孩子?你自己是包工头知道包工头有多辛苦,虽然来钱也多,但你要一个女孩子整天混在一群满身臭汗的大汉堆里吗?”

“工地上的都是农村出来打工的农民,如果一个人有文化会去工地吗?没有文化就没有基本的道德修养保证,一个女孩子,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我……”

就是现在!

沈白詹猛地发力左手抓住刀刃,顾不上疼痛直接将刀夺过来,尽管他已经够快,脖子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了一道口。他弯曲手臂,一肘砸向刘建龙的下颚。

他正欲挣扎着站起,刘建龙却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抓住沈白詹的小腿将他往地上拖。沈白詹抓住门把手,如果重新摔倒就真的没有再反击的机会!

他用另一只脚无章法地乱踢,每一脚都踩在刘建龙死死抓住他腿的手上。

他已经被人抓住腿害过一次了。

他眼前的这个人,手上和脸上所有的血都是他沈白詹的,血也沾在了衣服上,但黑色衣服掩盖了一切不安因素。

沈白詹与刘建龙搏斗,可满脑子都是那次商业活动被人扛到谢江余那里的场景。他的眼前一片黑,四肢被人紧紧禁锢住,他所有的恐惧都于那一刻爆发。

一个人第一次的时候会被惊惧麻痹,但绝对不会在第二次还犯同样的错误,可能也有人会继续迟钝,但沈白詹自认为绝对不会继续为第一次的错误重复到第二次买单。

失血不多本不应该头晕眼花,可他现在在病中,身体各项机能本来就差,他威胁道:“刘建龙我告诉你,我们做记者的本来就不怕死,但你要想清楚我死了后果是什么。”

“你以为就单单只是杀了我你坐牢这么简单吗?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受到影响的也只是你的孩子。”

“我背后的人一旦知道我死了,你不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每天晚上你可要睁着眼睡觉,白天也别出门,小心被人一车撞死。”

刘建龙抓着沈白詹的手一松,沈白詹继续道:“港台电视剧看过吗?意大利黑手党知道吗?日本黑帮合法化了解吗?”

沈白詹靠在门上缓缓弯腰,“你只是个小小包工头,你一旦杀了我,你全家都得跟着完蛋!”

就像古代那些乱臣贼子,通敌叛国罪无可恕的情况下,帝王一般会选择诛连九族。

话音刚落,刘建龙一屁股坐在地上,沈白詹脑仁子一抽,他快要撑不住了。

其实刘建龙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他选择了最糟糕最没脑子的那一条路。

刘建龙蹲着,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颤抖,“我没办法了,你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

早在一年前,刘建龙那段时间最忙,有时候一周不回家都是常事,妻子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工作上班,每天都在家庭与事业中奔波自然就对刘建龙有了不满。

“她去年跟我闹离婚,我孩子才那么一点。”刘建龙说,“她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把孩子带走,她家里人看不起我从农村来,结婚的时候就反对,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怂恿她跟我离婚。”

“你现在叫车送我去医院,小点声,要是被人发现了……你要讲也行,你把我送医院我没危险再听你讲行不行?”沈白詹没兴趣听刘建龙讲他的悲惨人生,事先调查时同事带来的消息是家中和睦,和刘建龙形容的相差甚远。

照现在这样失血下去,等到刘建龙讲完悲惨人生,自己的人生也要悲惨了。

“叮咚。”电梯抵达楼层发出清脆的提示声。

沈白詹心说不好,楼道里全是血迹,还没等他说什么,从电梯里走出七八个黑衣壮汉。

沈记者想死的心都有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白詹敲门,“妈,你把门打开!”

沈佳姚听到沈白詹的话立刻开门,看到沈白詹立即大声哭出来,沈白詹说:“我还没死,你帮我把刘建龙关到我房间里,我。”

“你还有时间管别人?”

沈白詹啧了声,又将沈佳姚推回去,沈佳姚一眼就看到费斯理这个英俊的混血男人了。

亲人和费斯理这种人见面简直就是修罗场中的修罗场,沈白詹看着费斯理的得力助手从后腰掏出枪,费斯理绕过刘建龙向他走来,沈白詹说:“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没得商量。”费斯理说。

沈白詹一转身摔回家里,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沈佳姚找来长毛巾,沈白詹简单做了个包扎。费斯理站在门外叫他开门,沈白詹的手掌贴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从地板上拿开,那块地方便多了些浅淡的血迹。

沈佳姚急道:“你流血这么多关门干什么!那些人是来就你的是不是?黑社会?你什么时候跟黑社会混在一起了!”

沈白詹摇头,“妈,我有分寸,他没刺多深。”

刘建龙本质上还是害怕的,没一刀给他捅个对穿。

时间耽搁的久了,也就有生命危险。

他能听见费斯理叫他开门的语气中逐渐多出了愤怒和不耐烦。

沈白詹隔着一道门说,“我没想到你也能有生气的时候。”

费斯理皱眉,“你应该立即就医。”

沈白詹半靠在门上屈起双腿,“我知道我要看医生,可有些话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你就不允许我说出来了。”

“沈白詹!”

沈白詹笑道,“放心,不是遗言。”

“你说。”

“我承认你是我当实习生开始的靠山,但是你入狱后,也就是你跑回日本香港骗我的时候,我找到了新的靠山。可能没有你厉害,但这是我这几年遇见过待遇最好的靠山。”

“至少他不会杀人。”

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很害怕你,我希望你看在我流血都快要流死的份上不要惩罚我。”沈白詹苦笑,“费斯理,我甚至觉得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只害怕你。”

那么多人都不足以为惧,刀架脖子上的时候都能条理清晰的为自己谋活路。

门外的人沉默,刘建龙的惨叫声在楼道里回荡。

“好。”

沈白詹长长舒了口气,“谢谢。”

他伸手去开门,还没挨到门把手便软软倒下。

不论费斯理是否原谅,至少沈白詹将重点划出来了。他认识了新的人,就算跟商尧脱离关系,他依然有去的地方。

如果费斯理能因此找谢江余的麻烦,那么沈白詹希望看到两头野兽撕咬的盛况。

说起来也真惨,这几个月病了好,好了继续病,现在直接被人谋杀。

沈白詹醒来后看着四周的布置,先初步断定这不是在医院。

白色的落地纱帘隔着落地的窗,阳光从窗帘内钻进来。棕色的木质欧式家具摆放在房间内,对床的柜子上放着一瓶新鲜采摘还带着露水的白色玫瑰。

沈白詹闭眼,白色玫瑰花,大概费斯理是想让他死吧。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声音人还不少。那些人涌入房间,围着沈白詹床边站了一圈。

“沈先生,您哪里有感到不适吗?”

沈白詹有气无力地想自己哪里都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