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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又名我才不怕鬼嘞(23)

作者: 糖里有毒啊 阅读记录

孙浩自家祖传玉佩被贼人偷去,将贼人捉拿至公堂请阮明定夺,哪料得阮明仅已玉上一个刻字便将孙浩定为了贼人。

这主人家成了贼,冤不冤屈?

孙浩想说的难言之隐其实就是关于这个玉上的“赵”字。

原来这玉是当年一个赵姓小姐赠予当时孙浩先祖的,本想着衣锦还乡迎娶赵家小姐,哪料得赵家小姐染了风寒香消玉殒,赵家也随之搬迁没了下落。

先祖留下话来,希望自家子孙凭着这玉佩寻到这一户赵家,以报慷慨解囊之恩。

这玉便被孙浩的祖上流传下来,可孙家日渐不景气,这事儿也就如此了算,只当这玉不错,留着护身也好。

阮明并不听信孙浩这一套说辞,只当他在胡扯。

可怜孙浩没了玉佩又遭一顿毒打,还落下了不好的名声。

那贼人呢?不仅得了这块成色颇好的玉佩,还被无罪释放,真是不知该不该说他幸运碰上阮明这么昏庸的家伙。

再说说另一个因为偷盗案子的小鬼张三。

他与贼人李四争辩不休。

“这分明是我的牛!你这混账家伙做什么牵了我的牛去你地里!”

“这哪里是你的牛!牛身上又没写的名字,要不你叫这牛一声,看他应不应你?”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哼,我还说你是胡搅蛮缠呢!”

“敢不敢跟我去县太爷那儿!”

“去、去就去!谁怕谁!”

于是二人牵着牛来到了阮明这儿。

阮明一拍醒木,这么判决:“你们争论什么?不就一头牛而已!来人呀!把这头牛给我宰了,分为两半,一人一半!”

“什么?!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

“聒噪!来人啊!把这家伙拉下去打一顿!退堂!”

“大人啊!不能宰牛啊!这是我家耕地的牛啊大人!”

阮明才不听张三所言,臭着一张脸就走了――他本在院落里逗蛐蛐,这一击鼓扰了他的兴致不说,还让他白输了十两银子,实在晦气。

张三最后抱着被宰了一半的牛嚎啕大哭。他哭相依为命的牛就这样惨死;他哭这飞来横祸;他哭这贼人与庸官,不讲是非,蛮横无理;他哭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这是他家唯一的牛啊……

这三个小鬼中还有一个女鬼。

女鬼小竹本是普通人家面容娇好的女孩子,一日在街上逛着却是被恶霸相中,非要纳做小妾。

小竹家人同意了,小竹却是死都不会答应的。先不说恶霸臭名昭著,再说小竹本来就有情郎,哪还能答应这番强取豪夺之事。

“小竹,这儿是呆不下了,跟我走吧!去天涯海角,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大墉规定私奔是罪,要是被抓回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难不成我们要坐以待毙么!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恶霸?我做不到!”

“……”

“我们本可明媒正娶,就因为你家里头的见钱眼开非要逼得我们只能这样,我们不委屈么?小竹,这种地方呆着,你迟早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于是小竹选择同情郎私奔。

可惜夭折。

小竹和情郎被押送着去了阮明府衙。

一来有着恶霸在阮明处打点,二来阮明本就是个不明事理的。阮明不判恶霸强抢民女,最终还判决情郎诱拐良家妇女,被狠狠地毒打了一顿,而小竹被判给了恶霸家中。

因为小竹之前的逃跑,恶霸家中对小竹进行了非人的待遇,当真是再入虎穴,而嫁出去的女儿就犹如泼出去的水,谁救得了小竹?

一朝错判,害人害己。

——————

“这个,因为阮明不分青红皂白的拷打留下了隐疾,名声也坏了,郁郁而终。”

“这个,因为阮明杀死了他家唯一的牛,那年冬天他没有粮食果脯,活活饿死。”

“这个,因为阮明的贪赃枉法,毁了作为女人的一生,情郎被打成了残疾,女人最后实在受不了折磨而自尽。”

小姑娘睨了眼沉默的曲闲,轻笑:“你别告诉我这些你都不知道!”

曲闲别开脸,喃喃自语:“命是不可干涉的,再愤慨也不过你个人的意愿。”

他本可讽刺地辩驳回去,说小姑娘是如何的意气用事,可是看着阮明的脸就根本不想辩驳。

这样子的他就像是词穷了一般,而且立场在不住摇摆。

不管曲闲现在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反正小姑娘是这么认为了,只见得她皱起了眉头,扯了扯曲闲袖子,扬声道:“你莫要被所谓的道德框架了才是,你说得并没有错,命是不可干涉的。”

曲闲郁闷,低头看向小姑娘:“那你这是做什么?”

“不过瞧小鬼们可怜,帮着教训一下这个家伙罢了。”

“再被小鬼们缠几天他就真挂了。”

“在这之前收回小鬼们不就好了。”

曲闲有点不信小姑娘。

小姑娘撇了撇嘴:“爱信不信,虽然也是瞅你不爽。”

曲闲更信这个原因。

丑人多作怪。

“你待如何?”

“带我去见慕容安。”

曲闲并不乐意,一想到慕容安他就浑身难受:“你本事不是大得很嘛,自己去找啊。”

“……”

“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曲闲不相信小姑娘的说辞,甚至觉得按小姑娘的机灵劲儿不会想不到跟踪他就一定能见到慕容安,就算小姑娘不记得慕容安的样子了,从他们的对话中来推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觉得这可能是小姑娘的圈套。

曲闲心知肚明得很,瞅着小姑娘却是点了点头:“好吧好吧。”

小姑娘抬眼看了看曲闲,随后低头不知道嘀嘀咕咕念了什么,又抬起头看着曲闲:“去收了它们吧,记得好生超度。”说罢小跑着就要出去,走至门槛处了才回头威胁道,“明日辰时我在街东桥头等着,你要是敢跑,哼,给我小心些!”

曲闲表示嫌弃得不行,将目光转向阮明后,瞧着那青灰的面色,脸上是没有任何动容的表情的——如此淡漠的模样在曲闲这儿倒是难得的,像极了上次他谈起尹娘。

阮明悠悠转醒时发现周遭已没了小鬼,他依旧躺在地上,只是曲闲也坐在一旁静心打坐着。

“道、道长?”

“醒了?”

“醒了……”

“小鬼们已经被我收了,你不会再被噩梦缠身了,至于这以后的路,你别走岔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曲闲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就大步离开了。

阮明兀自沉默了许久,他呆呆坐在地上,神情显得颓废。

耳边似乎依旧听得到小鬼们悲怆的呐喊声,那是他每日的噩梦。

“他才是小偷,明明就是我的东西啊!”

“为什么要这般折磨我?”

“你还我牛!你还我牛!”

——————

阮柯在偏房洗去了一身晦气才回的主屋。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打开了,然后阮柯就听得白小梅轻轻柔柔的声音。

“回来啦?”

“嗯。”

阮柯轻点头,阖上门后转身走向白小梅。

“怎么还不歇息?”

“担心得很,一时睡不着呀……”

阮柯微笑,持过白小梅的手轻拍了拍:“要不要听听都发生了些什么?”

“好的呀。”

于是阮柯就窝进了被窝,搂着白小梅轻声细语地讲了方才之事,自然没有提三个小鬼的故事,那都是后来曲闲告诉她的。

“那夫君真是好生本事,莫不怪曲道长总是缠着阮郎你呢!”

阮柯把自己揪出三个小鬼的事儿也同白小梅讲了,不料白小梅竟是如此平静的反应,甚至笑着调侃于他。

阮柯抚了下白小梅的头发:“团团不怕么?”

“怕什么?”白小梅浅笑着轻拍了拍阮柯的手背,“我听曲道长说,我这招鬼的体质却能相安无事至今日,怕是有贵人相助,说的便是阮郎吧?如今想来倒也是巧了,我似乎去哪儿都能碰着阮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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