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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又名我才不怕鬼嘞(41)

作者: 糖里有毒啊 阅读记录

阮柯咬牙:“独孤良泽,你这是在逼我?”

“我不否认,或许让我随你同行,我们一道回永安京?”

“你!”阮柯怒目而视,只是无可奈何,他心生疲惫之感,面对独孤良泽,他向来十分被动,茫然无措。

“两个月……”

“好。”

——————

独孤良泽坐在那儿,望着空荡荡的门槛有些时候了——那是阮柯抱回孩子离开的方向。

“王上。”

有人轻声呼唤了独孤良泽。

独孤良泽回过神来,也不回头:“你好像有话要说。”

“王上,属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独孤奕华如此不识好歹,还劳动您亲自来请他,他居然还敢讨价还价,实在是……”

那人止了声,也觉这话其实并不当讲出来的,他还没那个资格。

“实在是什么?”独孤良泽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言语轻淡,看不出其喜悲。

“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独孤良泽闻言倒是笑了:“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处置奕华啊?”

“属下认为他喜欢留在大墉国就让他留下就是,反正他无心我东丹,就算是有您扶持也难以耀我东丹之运,大墉有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叫‘烂泥扶不上墙’!”

“哦?汪达啊,想不到来大墉的日子你也学起大墉话来了。奕华如果是烂泥的话,那我又是什么呢?”

汪达一惊,恍惚自己失言,赶忙向独孤良泽下跪:“属下失言,请王上责罚!”

“欸,起来吧。”

汪达只觉诚惶诚恐,依旧跪地不起。

独孤良泽轻叹,自顾自地说着话:“想来也是我的报应。不是非奕华不可,是只有奕华了啊……”

汪达抬头看着自家神色惘然的主子,听着他的话也是觉心生悲凉。

汪达明白了。

为何非独孤奕华不可?

明面上来讲,独孤奕华是先帝的遗孤,是继独孤良泽以外,唯一有资格继承东丹王位的人。实则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独孤良泽这个皇叔力挺独孤奕华是有缘由的,可不是出于忠贤之名。

王室多乱事与谈资。独孤奕华的生父是先帝?青云夫人入宫时正值芳龄,而那时先帝已然年迈,倒是最小的兄弟独孤良泽与青云夫人年纪相仿。

此为王室秘事,可不敢多传些什么,宫里的人只当没看见频繁出入青云夫人住所的独孤良泽。独孤良泽继位后力推青云夫人的儿子为后任,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可独孤奕华是个叛逆种,不识趣的家伙。曾有臣向独孤良泽进言,让独孤良泽立自己的孩子为储,被独孤良泽当场怒斥其为不忠不义之佞臣。

大家都知道,独孤良泽膝下并无一儿半女。有人就说了,没有就生一两个啊,独孤良泽尚年轻力壮,还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问题就是,生不出来。

独孤良泽无后妃么?怎么可能!但的确为数不多,他自己本身也寡于此事,臣下的劝谏均被他以国事繁忙和独孤奕华为由推了回去。

之前就说了,非独孤奕华不可,其缘由就有他可能是独孤良泽的骨肉,此为其一。其二,独孤良泽自己的问题——他有隐疾无法再生育孩子,独孤奕华便是他唯一的骨肉。

“王上,属下斗胆进言。”

独孤良泽看了眼跪地不起的汪达:“你想说什么寡人知道,只是这外来种终究比不得亲的,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我是不会采取这种下下策的。”

“时不等人啊王上!”

“汪达,此事不要再提,不然哪怕是你,寡人也会下手除之。”

汪达想再言,可是望着独孤良泽的神情止住了。

他的王上从独孤奕华走后便开始心不在焉的,目光也时常盯着某个方向,神色彷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王上现在看的这个方向只有一处是他能直接想到的,就是青云夫人在大墉江南的居所。

王上他……这是还挂念着青云夫人么?

“寡人也只能祈祷孙儿不像奕华这般混样才好……走吧汪达,寡人来一趟大墉不易,也是时候去办正事了。”

“属下明白!”

第27章 奉天命而为

从方才起,外头的鬼哭鬼嚎就一直没停过。青云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她的双手交叠着放于膝头,目光平视,对外头的嘈杂充耳不闻。

直至外头突然沉寂,死一般的寂静。有脚步声在逐渐向青云夫人所在的这间屋子靠近。

停在了门口。

青云夫人目光一滞,手下意识捏紧,待来人推门而入,青云夫人反倒松了一口气。

“闹得动静有些大了,可是扰到您了?”

青云夫人轻摇头:“倒是让我想起了以前那段日子——这宅子遭屠杀的时候,也如这般吵闹的。”

“您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一事我不甚明白,不知您可否为我解答?”

“但说无妨。”

“像您这般聪明的女人怎的也跟着这宅子死去了?又是因何化了鬼?”

“大概是报应吧,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死于自己的毒下的。至于为何化了鬼……”

青云夫人微微一笑,恍若云销雨霁,霞光自来。

“曲道长,你不是好奇为何小越如此厌我?”

来者身形一顿,随后大方地踏入屋中,正是本应在客栈里头一道等阮柯的曲闲。而他此刻却呆在鬼宅里头,神情漠然,同平日里的那个曲闲判若两人。

“听您上次与越越的争执,似是与越越的兄长有关。”

青云夫人敛了眸色,轻声道:“我是个不贞的女人。分明是先帝的妃子却与其弟私通,还生下了奕华。奕华是那个人的骨肉,而非先帝的。”

曲闲眼皮跳了下,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了。

青云夫人轻笑:“宫里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儿,先帝他能看不出来么?再不可能有子嗣——这就是那人同我私通的代价,是先帝给他的惩罚。”

“我本当一死,可是我赌赢了——先帝先我一步去了,不会再有人来追究此事,追究的人都会被那人处置好的。”

曲闲目光斜视,神情漠然:“这同越越的兄长有何关系?”

王家的秘事不过谈资,曲闲对此并不感兴趣。

青云夫人轻叹:“不知小越有没有向曲道长提起过关于楚南的死因……”

曲闲看向青云夫人,默然。

“以曲道长的本事,也不难去了解吧?”

“我并无此癖好。”

窥探他人过去的事儿他从来不屑一顾,比起过去他更喜欢预测未来,若是有所变数反倒是件趣事儿。

青云夫人苦笑。

“那倒是我明知故问了……楚南他是因我而死的。”

曲闲接道:“我记得越越说过他是来接替他哥未完成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们。你却命丧,所以……”

“曲道长认为楚南之死是因为失职没护好我?”

曲闲听青云夫人这语气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了,他皱眉:“难道不是?”

青云夫人轻摇头,她抬眼不知望向了何处,神色戚戚,目光茫然。她轻声说着话,整个人都是那般端庄与优雅,给人的感觉又是这般亲和。

“我说了,我是个不贞的女人。上天赐我一副姣好容颜,被我这张皮囊所迷惑的男人当真不少,独孤良泽就是个例子。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知晓大局是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比谁都清楚。与我私通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我是个棋子。棋子的作用是什么?是用来铺路的,必要之时舍弃一个棋子换得最终的胜利,这是明智之举,谁能说这是无情?楚南是那人的手下,他的任务便是监视我这一个棋子,美名其曰保护。我的死对于独孤良泽而言充其量不过是可惜——可惜了这副漂亮的皮囊被黄土所埋。独孤良泽对楚南起杀心的原因是我,因为一个做属下的也敢碰主子碰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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