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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8末世路(33)+番外

作者: 明今狐 阅读记录

“我不知道有没有用,来不来得及,只能姑且一试。”

游酒举起军刀,悬在老八右边肩膀处,声音冷得就像从寒潭深处捞出来,“你还要不要这条手臂?”

老七从怔忡中猛然回过神,泪流满面的跪在老八身边,听见老八气若游丝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就看见游酒手起刀落,寒光一闪。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条还抽动着的手臂就伴随着老八直上云霄的惨叫,齐整整的脱离了老八身体。

老八疯狂的扭动着,挣扎着,在蜥蜴王和老五的按动下像条热锅里翻滚的鱼,止不住的咆哮,一眶眼泪同着满脑门热汗滚落。

红色的鲜血,从截创面喷泉般涌了出来。

游酒夺过蜥蜴王手里的绷带,一把按住用了死命在挣扎的老八,娴熟的绕着他被截断的肩窝处打了个止血带,紧紧压扎了出血处。

血液浸透了雪白的绷带,但涌出的速度终于是慢慢减缓下来。

老八昏死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一直到老八一声不吭的晕厥在地上,几人还没有彻底从战栗中清醒。

蜥蜴王和老七死死摁着已经昏死不动的老八,两个人手脚都在发抖,嘴唇同昏死过去的老八一样惨白无色。

“他,他……”

老七脸色难看得同死人无异,他跪在老八身边,眼神里懊恼、自责、愧疚、悔不当初统统糅杂在一起。

想要张嘴说话,又好几次被自己哽住,无法成声。

他只哆哆嗦嗦的看着游酒,仿佛游酒足以圣手回春,拯救这个因他而被丧尸咬伤的同伴。

游酒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匆忙在自己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他找到几剂注射用吗啡,随手塞到老五手里,又命令他们:“把你们背包里的吗啡都找出来,等他醒了,大概还能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他站起身,一脚踹开在板车上蠕动的行尸下半截身躯,简截了当的对老七道:“把他抬上来,用板车拉着他走。”

蜥蜴王撑着自己腿脚站起身,光头大汉发白的嘴唇往外蹦出几个字:“他被咬的那条手臂,切掉了,那他还会不会感……”

游酒截断他:“会不会感染,就看他接下来会不会丧尸化,你问我有什么用?”

他听见身后不远处,那些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味,而躁动得更甚的行尸们,正在喀拉拉摇动卡住他们的各种障碍物。

转身道,“动作快点,他身上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丧尸,我们要尽快离开。”

不止他们身后,就连他们左右两侧和前方,运输铁轨范围内的所有行尸,有志一同的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有极少数丧尸不知是不是受到血腥味的刺激,竟而费力挣脱了卡住他们的东西,塌着肩膀,一瘸一拐的往这边缓慢移动。

老七猛然跳起来,和老五两人合力把老八抬上板车。

老八断臂处的鲜血,顺着板车缝隙,一点一滴的往下掉落,很快积满了一小滩血洼。

游酒指挥着蜥蜴王,把能够勉强推动的障碍物全部推倒在运输铁轨上,用于拖慢后面行尸的脚步。

自己沉着脸,越过板车到前方,遇见行尸便直接抽出军刀,一刀割喉,再将颓然倒落的身躯推到铁轨旁。

他速度犹如切瓜斩菜,不留一丝余地。

面上表情冷得吓人,眼睛眨也不眨,如同机械般重复着最简单又最高效率的方式。

蜥蜴王满头大汗的把障碍物搬完,抬头看见游酒已经在前面杀出了一条血路。而老七和老五紧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就像找到了一座最坚不可摧的屏障。

这小子……

蜥蜴王紧了紧自己腰间的军刀,快步跟了上去。

从事发到现在,游酒表现出来的惊人的镇定和快刀斩乱麻的冷酷,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也不可能如他自己所说,只是个打/黑拳的小混混。

他脑海里慢慢浮现出许少由在某次晚餐时分,仿若漫不经心提起的一句话:“我们这十个人中间,如果有谁能够活到最后,那毫无疑问会是游酒。他有撑到第七天的资本——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只有他,是真正训练有素的特种兵。”

作者有话要说:

TWD太好看了呜呜呜爆炸哭泣

尼根这个人贱得死恨不得抽死丫然而演员是真的帅气_(:з」∠)_

☆、23、竹马

23、竹马

远离了阿修罗辐射尘的侵扰,地下城区仍然安睡在绵长的黑夜里,短暂而珍贵的7小时白昼尚未来临。

百叶窗拉下半截,遮挡了外面昏沉沉的夜色,浴室天花板上的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一件浅褐色特种兵军服被随意扔在浴室地板上,皮带、长裤与有些脏兮兮的鞋袜搭在脏衣篓边,莲蓬头喷洒水流的声音从里间淋浴房传来。热腾腾的雾气弥漫在洗漱台长达两米多的镜子上,把原本光可鉴人的镜面笼罩得朦朦胧胧。

水流奔腾着,欢快的倾洒下来,把男人一头张扬的红发打湿垂落。一颗颗水滴如连缀不断的珠子,顺着俊朗英武的面容,划过匀称结实的挺拔身躯,伴着雪白泡沫一直渗进男人脚底的出水口里。左边耳垂上的红宝石耳钉,在水雾氤氲中仍然熠熠生辉。

不一会儿水流声停止,男人随手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三下两下把湿漉漉的身体擦干净,抓过洗漱台上叠放着的一套便装穿上。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只马马虎虎擦拭了一会,就将浴巾扔进脏衣篓。

打开浴室门时,他刻意放轻了手脚,不让门扇开阖发出过大声响。

客厅里的过路灯亮着,男人从灯壁边经过,顺手拧熄,摸着黑到玄关去穿鞋。

他方才关上的灯,又在他背后亮了起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刚回来又要出去?”

男人愣了愣,回过头,看见皇甫谧双手环胸,狭长的眸子里波光流动,靠在灯壁旁看着他。

皇甫谧问道:“任务不是提前完成了吗?又有新的命令?”

既然已经把人从睡梦中惊醒,荀策也不再刻意蹑手蹑足。

他直起身,含糊道:“不是新任务,我出去城门口看看。你接着睡吧,没事。”

“我睡不着。”皇甫谧朝他走过来,在他身前站住。

他比荀策矮大半个脑袋,距离一拉近,就需要微微仰着头看他。

“又是头发都不擦干就想跑出去。”他非常自然的责怪了一句,手里拿着一块干燥毛巾,揪着男人衣领让他靠近点,顺手就去揉搓他毛茸茸的脑袋,“头低下来点。”

似乎习以为常了这种亲昵举动,荀策闻言同样非常自然的低下头,好让他能够着自己。皇甫谧的手带着柔和力道在他头发上擦拭,他身上熟悉的淡香传来,在鼻尖暖暖的萦绕。

荀策抑制住了自己想打喷嚏的欲望,抬手揉了揉鼻子,皇甫谧问他:“你半夜不睡觉,跑去城门口作甚?”

男人有些犹豫,对上他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摊了摊手,只得道:“正门口那里不是有城东的居民游/行吗?我有点介意,想去看看。那边好像现在还没平息下来。”他抬头看了眼楼上,二楼的灯仍然黑着,皇甫瑞应当还在沉睡中。又补充了一句,“你小点声,不要吵着父亲。”

皇甫谧皱起眉,给他擦拭头发的手重重一顿。

男人龇牙咧嘴的轻叫了声:“扯到我头发了疼疼疼……”

“那两个小混混又不是死在你手里,你心里内疚什么劲儿?”他皱着眉,好看的眼底透着浓浓不悦,“那种私制的枪械本来就不稳定,走火很正常。他们自己要扑上来夺枪,你手下人出于自卫反击,非常合理的原因,同你有什么相干?”

男人努力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拯救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扯,一边争辩道:“毕竟是我带队过去收缴的,我总还是有这个责任去城门口看看。你睡你的觉,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