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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炎天命(22)【1+2部完结】

作者: 夏钺 阅读记录

“我……认识,我……”他缩着头,小声回答,不过他还没说完,那个人就开口了。

“宁坚成,这就是你的新主子吧。”那个人说话的音调里带着尖锐的,金属般的颤音。

“是的……”宁坚成低着头,腰弯得更低了。

这让纪锴阳很不舒服,平日里的宁坚成怎么见了这个人就一副窝囊样。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影掠过了他的额头。

“你站直了,”他冲他喊,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口吻说,“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荒银首领的儿子季冶。”

这下连纪锴阳和游桦也被吓了一跳。荒银部落首领的儿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靠近天蜀部落的地方,而且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消化着这个信息带来的刺激。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身后的匕首。

季冶打量着纪锴阳,发现这个额头上刻着椋鸟花纹的天蜀青年出乎意料的美丽。他把目光从他的面孔溜到他的□□的臂膀和胸膛上,爱抚着他那俊朗的形姿;赞美他,拥抱他,要把他吞下肚。在欲望之外还感到一种征服的喜悦。

“你是谁?”他问。

纪锴阳紧闭嘴唇,没有回答。

“他是谁?”季冶转而问宁坚成。

宁坚成哆嗦着张了张嘴,但纪锴阳瞪了他一眼,他把刚要出口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居然会怕他,宁坚成……”季冶冷笑一声,紧接着上前一步,跳上土丘抓住纪锴阳的胳膊。

“告诉我你是谁!”他叫道。

“我没必要告诉你!”几乎是同时,纪锴阳另一只手拔出匕首,向季冶的脖子刺过去。季冶向旁边一跳,躲开了。

游桦在纪锴阳身后也握着匕首,气势汹汹地面对季冶。

“想杀我!就凭你们三个?自不量力!”

季冶大笑起来,从身后拔出别在腰间的木棍。那木棍乌黑发亮,像铁一样沉甸甸的。他挥动着它,呼呼生风,向纪锴阳他们砸过去。纪锴阳和游桦向两边跳开,双脚刚落地,伴随着风声木棍又呼啸而来。

季冶的棍子就要打到游桦身上了,他却突然脱了手,棍子掉在地上。

原来宁坚成称他不备扔过去一小截涂了火种的木头,极高的温度烫伤了季冶的胳膊。他捂着伤口,后退了几步,咆哮着:

“宁坚成!你这个叛徒!我总有一天要亲手脱你的皮!”

宁坚成对纪锴阳说:“咱们快走,即使他受了伤,我们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三个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立刻转身返回,但仍听得见季冶的声音,他在他们身后喊:

“那个宁坚成的主子!听好了!我看上你了!你是我的,你等着!”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宁坚成瑟瑟发抖,他对紧皱眉头的纪锴阳说:

“完了,完了。他一出现,就意味着……”

“意味什么?”

“战争。”

这一夜的天蜀部落是不同寻常的,火堆被烧得格外旺盛,映照着人们忙碌的身影。

能拿得动武器的人全都要打仗;铁矛、匕首不够分配,就用有尖锐锋角的铁器安上木柄使用,还有很多人只能用棍子和绳子;老人、女人和儿童被聚集到一起,战争开始后将把他们安置到远离村子的地方;一些重要的东西,祭祀用品、神器、火种都被藏起来或派专人保管。

人群十分忙乱,经常可以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还有男人们的咒骂声。

卫宇博负责管理粮食,他看着人们将储存的麦子和干肉埋藏到洞穴和石缝里,心里却在盘算他可以趁机将掌管大权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正在干着,他看见大巫师指挥着一些人搬运神器,正从他身边经过。

他加快脚步,赶上连旭。

“你希望的事情出现了,不高兴吗?”卫宇博问。

“在现在的情况下,冷俊的面孔总比欢快的面孔更来得合适吧。”连旭瞥着卫宇博脸上的笑意冷冷地回答。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你觉得这次能成功吗?”

“我已经说过了。”大巫师有些不耐烦。

“嘿,嘿!好啦。我可是全听你的,只要你能让我……”他没有说完,紧跟着他的话语的是一阵无声的微笑。

连旭点点头,从卫宇博身边走过去。他站立在一块高起的岩石上,俯视着到处奔走的人群。

与刚才和卫宇博说话时的冷淡不同,现在他翕动着鼻孔,脸上泛出兴奋的红光。两片嘴唇中间闪过了一道转瞬即使的暗笑,犹如在风暴将起的天际,从两片云层之间掠过的不祥的流星。

在这一夜最后的时间,纪锴阳独自坐在棚屋里。

在大战前夕,每个人都会想起成百上千遗忘了的事情,它们一件件地重新出现在脑海里,在大战的前夕,陌生人会成为朋友,朋友会成为兄弟,更不用说那些彼此内心满怀亲切感情的人了,这样的感情很自然地达到了最最狂热的程度。

游桦走进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

纪锴阳抬起头,看着他。

他的目光犹如拥抱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显得那么美,那么沉醉,又是那么的清澈。

游桦紧紧握住他的手,温柔但又坚决地说,“走吧。”

纪锴阳站起来,伸出手臂,抱住少年。

“如果我死了……”

此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山峦后面直接射到河谷的平原上,太阳升了起来,一道道光柱透过棚屋墙壁的缝隙射进屋子——他的心里也升起了高兴之情,像太阳一样光辉夺目。

“不,我不会死,我会活着回来,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回来。”

清晨,纪锴阳率领着天蜀部落的战士们出发了。他们想赶在荒银人进攻之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因此当双方的队伍在中途遭遇时,与其说爆发了一场战争,倒不如说是一场□□。

或许战争就是这样,一片嘈杂,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锴阳看到一个天蜀人撞上了一个荒银人,他们双方都挥动着长矛和匕首,互相搏斗,血痕随着每一次交锋在他们身上积累增多,最后,天蜀人砍掉了敌人的脑袋,但同时自己的腿也被别人刺中倒下,人们疯狂地从他头上踏过去,看不见了。

原先做准备时说过,自己人不能伤害自己人,但是现在同一个部落的人互相践踏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人们什么都顾不上了。

纪锴阳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保证自己的生存。

人群中,季冶突然冲过来,用长矛锋利的铁刃刺向他的臂膀,纪锴阳一转身躲过了这一次袭击。

“原来是你!”季冶大声喊起来,“你还记得昨天我说过的话吧!”

“是让我杀掉你吗!”

纪锴阳现在并不害怕,他手里握着的是部落所锻造的锋利的武器。没有神火的荒银人无法冶炼,从武器上来说是不可能战胜他的。

他自信满满,将长矛挥出去,满以为这一下就会让季冶手里的矛变成废物,顺势就可以结果他的性命。但随着双方武器相碰发出的铿锵的声音,他被震淂后退了几步。

纪锴阳惊讶地看着季冶手里的武器。那闪亮、锐利的铁尖,分明是天蜀人的作品。

他顿时明白,自己部落内部里一定有奸细。

而除了卫宇博和连旭还会有谁有这个能力呢?

看着季冶狞笑着再次冲过来,一阵恐惧的震颤传遍了他的全身,周身的血液在沸腾奔突。

憎恨和愤怒混合在一起,他一心就想在杀死季冶后回到部落再严厉的惩罚那两个人,甚至对于后者的愤怒已经超过了对前者的憎恨。

而像他们两个人一样,所有的人们都混战在一起,不是你杀死他,就是我杀死你。

已经被升到高天的太阳灼热的光芒烤得发黄的草原上现在又被点缀上了尸体和残肢,以及片片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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