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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340)

她从小就怕母亲难过。

可是现在不了。以后也绝不。

“锁锁,爸爸不在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施云晚忍着泪,说。

“别在我面前提我爸爸好吗?”索锁说。

“锁锁。”施云晚被索锁的语气弄的一愣。

索锁直视着她的眼睛,说:“跟任何人、尤其是我,都别再提我爸爸。他给你的已经很多。他已过世多年,您也有新的生活,别再提他了。您也没有这个资格……我爸爸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原谅了就算数。但是再要我尊敬你,不可能。我本来不想多说——我读书的时候,你事业发展的很好,是爸爸支持你。你满世界飞,总会抽时间来看我。我以为是关心我。但其实不是的……我现在也可以理解你,毕竟爸爸比你大了许多……你给他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你女儿的爸爸,有一天你还要抬他出来,让你女儿接受你?”

“锁锁。”施云晚脸上血色渐退,“你……”

索锁看她这样子,却也没有十分痛快的感觉。

“希望没吓着您,严太太,我现在说话不喜欢斟词酌句。OK,您要见我,我来了,您也见了——其实过了这么久,即使我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从来没有动过念头去求您。您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我们就不要再见了。”索锁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锁锁!”施云晚跟着站了起来,叫住索锁。

索锁也站下了,但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恨我……我只希望你过的好。看你现在……”

“我现在很好,什么都不缺。别以你的标准来衡量我的生活。”索锁说完,迈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向酒店外头走来,站在大门口处,经理远远看到她,已经替她叫了出租车,请她上车时,很有礼貌。

索锁说了句谢谢,上车离去。

电话在她外衣内侧口袋里震动着,已经震动了好几次。

索锁突然间痛恨自己这个细小的举动——她不应该将手机调到震动。如果第一通电话便响起来,她完全不必在那里耽误那么多时间……她请司机停下车。

司机看她一眼,说:“还没到呢。”

“不用了。”索锁把钱给了司机。下车将手机拿出来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风吹的很劲,她脸上有点木。好一会儿才发觉她正在海水浴场附近。冬日里空旷的浴场像是水边的沙漠,夕阳西下,更是满目寂寥……她站在便道上,掏出烟来点燃了……

海风吹拂中,眼睛渐渐刺痛。

好一会儿,她擦了擦鼻尖。

湿乎乎的。

手机又在震动,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犹豫片刻便接通了。

电话那头彭因坦懒洋洋地问她:“喂,怎么老不接我电话?”

“我有什么义务必须接你电话?”索锁冷声反问。

她狠狠地抽了两口烟。

烟气让她口腔心肺都火烧火燎的……彭因坦没出声。

也许是生气了。是的,以他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的性子,被她这么刺激,早该暴跳如雷了。可是听筒里明明白白地是传出了笑声,连寒冷的风都吞没不了笑声里的温暖。

“你现在海边?”他问。

“嗯。”索锁回答。

“在哪儿?”他又问。她说了,他就说:“在那儿别动。等我十分钟。”

正文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十二)

电话就那么被挂断了。索锁把烟掐灭,在冷风里站了,纹丝不动。

她头脑也一片空白。不是不能想什么,而是她不愿意。

不愿意想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儿,也不愿意想,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她以为所有的事情,在七年前便已经结束了。

包括仅剩的血缘关系……

彭因坦挂断电话,回办公室拿了车匙,回来敲了敲会议室的玻璃。康一山看到他招手,起身出来,问道:“做什么?”

“我得先走。有急事给我打电话。”彭因坦说,“应该没什么急事吧?那就别找我了……”

“又怎么了!”康一山一听彭因坦要走,简直头疼都要犯了。见彭因坦脚下抹油,一把抓住他,“你先给我说说,到底什么事儿,你今天就心神不定的……喂!你这叫翘班知道么?我扣你工资……”

“扣吧扣吧。奖金分红也随便你扣。”彭因坦笑着说。

康一山气的咬牙。

“工地都停工了,你也让我松散两天。”彭因坦握着一山肥厚的肩膀晃了晃,“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康一山看彭因坦根本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添就直接往外走,站在那儿倒笑了,说:“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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