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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锁(75)

她拿着浴巾裹着自己出来的时候,在灯光下特地低头看了看脚和小腿——可能是水汽还没完全蒸发掉的原因,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脚和小腿白净的都不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说不上美丽,反正她自己看着,毫无美感可言,也感觉不到性感和吸引力。

她皱着眉,甩了下头发。

她拿了吹风机来吹头发,浴巾松了下,散开落在地上。皮肤像被撒了层冰豆似的,顿时觉得冷。

干脆也不等头发被吹干,她拎了浴袍穿好就出来了。缩进被窝里,她还擦了擦鼻子。俯身从小柜子里翻出她的小保险箱放在面前。她把手搓搓暖和想打开保险箱,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密码来。试了好几回,把自己可能设置的密码都试了一遍还是没能成功,她就坐在床上抱着保险箱发了呆……发了完了呆还是想不起密码来,她一气之下就把保险箱举高了要砸。

再想想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又抱住。

奇了怪了,天天念叨的跟印在脑子里似的密码,怎么会忘了……她低头在锁上一次又一次尝试着打开,都失败了。

她捶了下头。

其实不用开保险箱,她所有的财产也能算出来。有点不死心的是万分之一的希望自己确实是记错了,能从哪儿多出一笔钱来导致总数距离老吴的手术费用能近一点。

真有点后悔,季校长问她要不要帮忙、李医生问她要不要延期支付的时候,她不该那么端着姿态,一副傲气的很的样子……再傲气,有时候也不得不婉转地向现实低头啊。

缺钱就是最大的现实。

索锁揉着湿乎乎的头发,把保险箱一扔,往后倒在了床垫上。

床垫子弹性太大,她身体被抛的一上一下,简直要断成几截了,还让她昏昏的。就在她头昏脑胀的时候,手机铃响了,她抓起来看都没看就接通放在耳边,问:“哪位?”

“你刚跟人吵完架?”彭因坦笑着问的。

索锁想,今晚真是跟人吵完架又跟自己怄气,加上白天那跌宕起伏的心情,一整天过的真像是坐了回云霄飞车啊!

“嗯……你什么事?都这么晚了。”索锁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已经九点半多了。

“是你给我打电话找我,这会儿又问我什么事?”彭因坦反问。

索锁被他绕的有点儿晕,说:“那不是你后来又给我电话嘛?”

“我哪儿给你电话了?”彭因坦笑着说,“你那么凶挂我电话,我没事找事么。”

索锁停了会儿,说:“那就算了……挂了。”

“哎等等!”彭因坦叫住她,“要不你跟我一起过去?给我做饭。顺便也可以名扬海外。”

“神经病。”索锁骂道。

彭因坦笑,说:“心情好点儿了没有?”

索锁沉默。

她有点意外,彭因坦居然会关心她的心情。

“好多了。”索锁说。彭因坦还没说话,她又补了一句:“心情不好也不耽误做出来好吃的菜。”

彭因坦嗯了一声,说:“我就是怕这个。不然我可亏大了。”

“MD。”索锁骂出了声。

彭因坦大笑,问:“索锁,能问下吗?”

“什么?”

“你怎么学会骂人的?”他问。

索锁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了。

“好了,说正经事。明天晚上过来给我做顿饭吧。”彭因坦果然一说“正经”,就正经起来。语气里都没有了调笑的味道。

索锁顿了一会儿,说:“告我地址。”

彭因坦说了一遍,索锁没听清,他就又重复了一遍,说:“我明天留字条给钟点工阿姨,让她买材料。你来给我做就行。”

索锁记下地址来。

并不远,坐出租车,也就是三五分钟的路。走的话最多也只十五二十分钟,挺近。

“好。”她说着,盯了地址看。

可能是她语气有点犹豫,彭因坦问:“我还没想好吃什么呢。你要有什么特别想做给我吃的,你自己带材料——我可不付钱啊。”

“铁公鸡。”索锁说。

彭因坦又笑了。

他今晚心情应该很好,跟她不太一样,她是太不好。

索锁因此对彭因坦又有点怨气,皱着眉说挂了。这回就果断挂了电话。

她把地址又反复看了几遍,塞到她的记事本里头,往包里一放,跳起来去拉了灯绳。

吊灯还在空中左摇右晃,外头的风开始呼啸,她钻回被窝里,瑟瑟发抖……她刚刚要不是忍住了,可能就跟彭因坦开口问了。

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要不试试向彭因坦借钱?反正也欠了那么多了。

但到底是忍住了。

她闭上眼睛,想快点睡着,明天一早去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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