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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297)+番外

作者: 尼卡 阅读记录

路上是耽搁了一点儿时间,他说咱们等下上去房间里吃吧,不然来不及。

到盘古这里来,临下车,他看出她的脸色已经不对。他问怎么了。

她只是皱眉。半晌才说,你在这里也有包间啊。

他怔了怔。

她说,我不上去。

说的很干脆。

他停了车。拉了她的手便往公寓走。她别扭。他也不说话。路上不断遇到熟人,都要打招呼。他一路说着,嗯,是,跟太太来看焰火……慢慢的,他才感觉到被握在他手心里的那只小手,柔软下来。就要进房间,她挣开他的手,瞪着他。

僵持了一会儿,他才说,不是包间,是公寓……我也是第一次上来。

他开了门。让她进来。

她好像有点儿尴尬。不看他。把手里的亮片小包放在门口,在厅里站了一会儿,才往里走。看到客厅里那面大大的观景窗,和观景窗外漂亮的景色,她低声的叹了一句什么。他正在换衣服,没有听清。回头看她,她就只是站在观景窗前……那观景窗高阔宽大,像是一幅夜景的油画,而她占住一角,那油画便像是她的背景。

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们难得这样安静的独处。

看焰火,看灯光,看夜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两句。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三十四)

画轴,不是这样打开的。她坐在他身边,比划着。画轴,不是从中间打开的。这个,错了。从这一端,到那一端,一点点的展开,从平淡,到精彩。是这样看的。中间打开……少了些韵味。

他笑。给她斟了一杯酒。

刚刚的焰火真是美。她接过酒杯。

嗯。他应着。

绢那么美,就是不长久。她叹了一句。

那一晚,他们两个,在这个还飘着一丝新家具那独有的木香的空间里,只是安静。她后来是困了,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她是不是很喜欢睡沙发?他看着,轻轻的扳过她的身子。她没醒。朦胧之间,她枕在他腿上,缩了缩身子,就那么睡着。他喝着酒,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腿渐渐的麻了,他就是不动……

佟铁河在沙发上坐下来。

颊就是这个位置。

他抬着手,指尖,似乎是她柔柔软软的耳垂。她没有耳洞。因为怕疼。飒飒说,不疼,只要一分钟。她不信。结婚的时候,他家里给她首饰。他母亲事先展示一下,还说,哟,这些耳环,都用不上。让阿端去扎耳洞吧……他母亲的话,她都听的,这一样,没能从命。有一次,他等着母亲和她一起出门,等的不耐烦了,上去催,看到她给母亲在戴耳环。她手里拿着耳环,还在小心的问,妈妈,这样,真不会疼吧……

她自己怕疼。也怕把别人弄疼了。

佟铁河抚着自己的胃。难受。除了酒和凉水,什么都没有的,空空的胃。她胃不好。最近,好像就没好过。六姨夫嘱咐过,按摩几个穴位……是哪几个穴位来着?

他努力的想着。

他后来没有替她按摩过……就是,不止是这个,他也没有替她做过什么,能让她记得他的事吧。这么久了,他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观景窗的色调在渐渐的变明亮。

他直直的看着。

他父亲说,小铁很会欺负阿端。

他,是一直在欺负她。

而她就在那里。她都容了他……

佟铁河忽然的站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来,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拨号。接通了,没等对方开口,他就说:“马上给我安排,我要去东京。”

……

惟仁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他换了运动服,下去跑步。读军校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受伤以后,医生也叮嘱,适当运动。

雨仍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风,雨丝垂下来,打在脸上,是寒雨。

惟仁将外衣上的帽子扶上来,活动了一下腿脚,跑进了雨里。

其实这样的阴雨天,他最难熬。

昨夜,就是一夜未眠。

他躺在c黄上,身上细细密密的伤疤,每一处,似乎都在抽搐着,提醒着他,它们的存在。他只是躺着不动,连翻身都不。这样的酸疼,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他要习惯。而最难熬的,永远不是身体上的疼。

耳塞里是清清灵灵的歌声。

她唱的歌。

她弹一手好钢琴,唱歌的水平,倒真是不敢恭维。他总是说,难听啊,阿端,我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你唱歌是真难听。

她不乐意。硬是拿了录音机,录了她唱的歌,硬是塞给他,逼着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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