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有人敲门。
徐琪隔着门板问：“慢慢，你们醒了没有？”
陈慢一好想说没醒，她现在缺一样东西，就是梁静茹的勇气。
她妈都好说，可是她爸板起脸的样子十分唬人，主要她爸很刻板，不像是会接受未婚先孕的人。
蒋京明替她回答，“我们马上出来。”
“行。”
陈慢一小脸皱成包子，畏畏缩缩，带着哭腔，“我害怕。”
“我在这呢。”
“我爸可吓人了。”
“出去你就躲在我背后，什么事我来扛。”
“好，要挨打你也得扛着。”
她正如自己所说，揪着蒋京明的衣角，缩在他的后背。
陈父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正中间，不怒自威。
徐琪拿过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广告声马上停了下来，她挑挑眉，“你们是真的想结婚？”
蒋京明答：“想。”
“因为怀孕？”
他摇头否认，“不是。”
徐琪觉着稀奇，这还不敢承认？现在这个年代因为孩子结婚的情况多了去了，这个小区她都数不过来。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默不作声的陈父狠拍了一掌茶几，上面放着的玻璃杯震了震，“尽会说些好听的！”陈父吼得面红耳赤，“你要是真爱她，你舍得让她背上一个……”
陈父指着他，“这个词我都没脸说出口！”
蒋京明就想让她的父母看见自己的态度，什么他都可以认，“是我的错，我没注意这方面的措施，才让她吃了苦。”
陈父依然生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结婚？我告诉你，没门！”
徐琪掐他，“别在孩子面前瞎说，依我看，你们俩现在是结婚的时机，不过，双方家长总得见一面。”
“见什么见，不见！”
“你说说你跟谁在置气呢？现在知道舍不得女儿了，平时怎么连个屁都不会放。”
“我懒得跟你说。”
陈慢一见自家父母在斗嘴，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点，她爸还愿意骂人，就说明有回转的余地，她伸出半张脸，“妈，他爸妈其实比较忙，可能两三个月都不见得能见到一回，我不想拖。”
蒋京明把她的头给按了回头，低声低语，“藏好。”沉顿一会，他说：“阿姨，我家的关系确实有些复杂，我父母不会干预我的婚姻，只要你们同意了就好。”
陈父闻言又跳了出来，“你家这样的，我就更不能把女儿嫁过去了。”
他才不承认，他就是舍不得女儿呢！
徐琪和他的想法又不一样，这是好事啊，没了家长里短的破事。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说出口的就不一样了，“不见不合规矩。”
蒋京明点头，表示理解，“要见的，我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他们应该会抽出时间。”
“那就好。”徐琪淡淡道：“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他站在原地不动，他犹疑道：“阿姨……户口本……”
徐琪：“。……”
说来说去还是逃脱不了户口本！
陈慢一从他身后歪出着半个头，“妈，我们约好了明天登记。”
徐琪表情复杂，生了个这么不矜持的女儿，她都不好说什么。
“不要急。”
蒋京明微笑，角度恰到好处，他面不改色道：“您外甥比我更急。”
臭不要脸！
陈慢一附和，摸了摸小腹，“他说得对，妈，您外甥每天晚上都踢我，催我结婚呢。”
徐琪都不忍心拆穿她，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会踹人。
她扶额，“户口本在我房间的衣柜抽屉里。”
*
结婚这个词听起来那么庄严，本来应该是个繁杂冗沉的过程，在蒋京明和陈慢一这里就显得“仓促”。
这是褒义。
陈慢一在民政局大门口盯着手里的红本子看了很久，犹如置身梦中，“我们真的结婚了？”
蒋京明把她的那张结婚证收到自己手里，点点头，“是啊。”
“我们居然就结婚了，你比我淡定许多。”和她相对比，蒋京明从头到尾都不曾激动过。
“意料之中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没什么好惊喜的吗？”
“恩。”
陈慢一不开心的踹地上的小石头，蒋京明闷头向前走出民政局大门，左转。
她一愣，喊住他，“你走错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