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望见墙壁右上角的日历，她问：“姜花，今天是不是到发工资的日子了？”
姜花掰着手指头算，“好像是诶。”
陈慢一从抽屉里把账本拿了出来，用计算器算完之后，心里美滋滋，“姜花，这个月月绩好，给你加工资。”
姜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的，我平时也花不了什么钱。”
陈慢一把她浑身上下都仔细看了一遍，姜花很朴素，穿着最简单的T恤牛仔裤，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臂，贴身的牛仔裤把她的腿型都勾勒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涂抹任何的化妆品，是种天然的白，她眼睛清澈的没有一丝污浊。
看着年纪都小，跟个小孩似的。
陈慢一说：“你攒着，女孩子孤身在外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要对自己好一点，该买就买。”
她说着话时的语气也不凶，却是把姜花说出了眼泪，“慢慢姐，我…我…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陈慢一手忙脚乱，赶紧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心里在叹气，姜花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她大手一挥，当下就又冲动了，“别哭，晚上姐姐带你出去玩。”
姜花止住了眼泪，不过眼圈依然红红的，她问：“去哪里玩？”
陈慢一撑着头想了想，才道：“姐姐带你去唱歌。”
其实吧，她从前也是被压抑的狠了，本来就不是沉闷的性子，硬生生迁就蒋京明把自己的天性给抑制住了。
这么一说，她想起来自己也好久没怎么出去玩过，离上一次都过去好几个月，还是和方圆顾安时一起去的。
陈慢一也不过问姜花的意见，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这个点距离夜晚还很遥远，该上班还是得上班，网店的生意如火如荼，不出意外，陈慢一很快在淘宝上搜到了盗版同款。
她除了叹气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自己的心血被糟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好在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心态。
她的生活还要继续。
也就是在这天，自她辞职后，她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定制单。
是隔壁高中时常光顾她门店的那个男孩子，他一个偷偷来的，没有带他的小女朋友。
少年站在她面前比她还高出一个头，朝气蓬勃。
眉间有种专属于他们那个年纪的日天日地的桀骜。
他卖起萌来也赏心悦目，双手合十，他说：“姐姐，求求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陈慢一尽量绷着脸，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姿态，“你说。”
“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做个手链？”
“你要什么样的？”陈慢一也猜到他会送给谁。
男孩眼里闪着光，“独一无二的。”
陈慢一上学的时候什么都试着做过，做个普通的手链于她而言也不是难事，她沉吟，“什么时候要？”
“嘿嘿，一个月后成吗？”
“那你到时候来拿吧。”
男生眉开眼笑，眼中的光晕一点点散开，“谢谢姐姐。”
小男生的嘴巴可甜可甜了，“姐姐你心地最好了，你长的最漂亮。”
陈慢一看着他横冲直撞的背影，摇摇头，“年轻真好啊。”
她流逝不是岁月，而是溜走的爱情，和懵懂的初恋。
*
晚上，陈慢一提前关了店，打车带着姜花去了最出名的那家会所。姜花一路上都紧张的揪着她的衣服不放。
“姜花，你不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啊？恩。”
“……”
二楼才有包厢，陈慢一领着她进去，还买了不少的啤酒，要玩就玩的痛快。
喝到一半，陈慢一出去透气，遇上了一个她都快忘记的人。
面前的男人好像是赵照子的表弟韩子书，他手里捏着烟，身上有淡淡的酒香，他这副样子可不像大学生，他显然很惊喜，“是你。”
陈慢一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叫什么名字，礼貌的笑笑，“我记得你，还在读书对吧？”
韩子书笑着点头，“对，我试着联系过你，可你好像微信把我删了，消息发不出去。”
陈慢一太松懈了，以至于早就把蒋京明的喜恶忘到一边。
蒋京明不喜欢她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喜欢她喝酒，不喜欢她对陌生男人笑。
她的笑瞬间僵硬了，她可没删过，一定是蒋京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动了她的手机。
这男人还是喜欢擅自做主。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视线中撞进了熟悉的身影，那人越走越近，直到站定在两个人面前，深不可测的眸光扫了扫，顾川问：“哟，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