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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扮男装的男配后(穿书)(108)

“——真不想知道?”

而那头谭博士已然开始了考核。

第一个监生很快就弹完,谭博士听完后,脸上没什么情绪,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那位监生先回到原位,然后又是下一个监生。

全程滴水不露,不止黎青颜看不明白,参与考核的监生们也不明白。

又过了好几个监生,黎青颜还是看不明白。

终是没忍住,向夏谦低了头,小小声道。

“你想要什么好处?”

夏谦其实方才也是逗弄黎青颜玩的,真听黎青颜答应,一时间倒没想好要什么好处。

说太难吧,阿言肯定不干,还会同他生气,那可得不偿失了。

夏谦略微想了想,眼底忽地划过一丝恶趣味的光芒,笑了笑回了一句。

“不如,阿言给我做顿饭可好?”

所谓,君子远庖厨,阿言定不会做饭。

“就定在明日可好?在秋香楼怎样?”

夏谦抚了下下巴,明日正好考“射”和“御”,这两门,黎青颜都没报。

而定在秋香楼,是因为秋香楼也算夏谦的另一个地盘,在自己地盘,夏谦总归放心些。

他虽想吃阿言给他做的饭,可却不想让阿言流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去。

见黎青颜还在考虑,夏谦又补了句。

“秋香楼特定的包间,有单独的小厨房,不必担心有外人看见。”

算是彻底绝了黎青颜的后顾之忧。

黎青颜倒没夏谦想的那么为难,毕竟她不是个真正的“君子”。

听夏谦说没外人会看见,她自然答应,这要求在她看来,简直简单极了。

而且,黎青颜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夏谦的一眼。

她妈妈常说——

“想套住一个男人,先套住他的胃。”

但不管怎么说,明面上这次“交易”算是达成。

夏谦也没犹豫,直接同黎青颜竖起了两根手指,朗声道。

“这第三场考核,就考两个字——”

“初心。”

夏谦说出这两个字时,这两个字也划过谭博士的心尖。

初心。

习乐的初心。

这便是第三场的考核内容,谭博士想看看这些精良中的精良,学乐的初心是什么。

所以,才选择了《关山月》来作为第三场的演奏乐曲。

因为《关山月》是每个习乐的监生一定会接触到的入门曲。

在初学阶段,一定是反复练习至完全熟悉,才能学习其他乐曲。

而当初这些监生们是怀抱什么样的心情来习乐。

在重新弹奏当年的入门曲时,因为熟悉,多多少少会泄露一些心境。

这便是谭博士想要看的。

很可惜的是,前几个监生的初心都只是平平,没有什么让谭博士能震惊诧异的地方。

下一个,则是轮到靳相君,谭博士先前最为看好的监生,现在却有些动摇心思。

不过,谭博士还是对她抱有期待。

此时,靳相君再次抚上了“仲尼琴”,寻着曾经的记忆,抚上了琴。

但她心头其实是有些烦闷的,有被季斐压了一筹的不甘,也有对来回反复弹奏的入门曲的厌烦。

靳相君调整了下心绪,她也知其这一场极为关键,出不得错。

微微吸了一口气,手指便在仲尼琴上跃动了起来。

靳相君脑海也没多想,只是在熟悉的琴音中,忍不住回忆起当年弹奏《关山月》的情境。

少年的自己,因不得母亲的宠爱,只得努力去学习这些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东西,去讨好母亲,让母亲慢慢喜欢自己,然后慢慢将对她有威胁的姐妹一一铲除。

然后,顺利登上帝位。

《关山月》是初习乐的她,弹得最多的乐曲,然而她从打心底厌恶。

曲调承载着少年时失意的她,为了登帝,费劲讨好母亲的她。

那些她不想回忆的曾经,全都会被这首曲调唤醒。

不过好在,她还是能够完美地落下最后一个音。

靳相君抬眸,略微自信地看向谭博士。

即使是《关山月》这么简单的曲调,她亦有自己的风格,相信以谭博士的水平,会看得分明。

可……

当靳相君抬头看向谭博士时,却见谭博士看她的表情,却与旁人一般淡淡。

这让靳相君忽然“咯噔”了一下,却不知问题出在了哪。

然而靳相君不知,谭博士只是努力表现出淡淡的模样,为了不让第三场的监生们察觉到考核的目的,展露出真实的初心。

真实的谭博士,其实在奋力压住心中的愤怒。

他真是错看了靳离。

原以为是个勤奋有天赋的好孩子,谁料他竟然……

谭博士简直有些心寒。

琴如孩子,琴曲便如衣服。

《关山月》则是孩子们拿到的第一件漂亮衣服,可在谭博士听来,靳相君手里的漂亮衣服已然有了褶皱。

若是这般,也便罢了。

关键,她嫌弃自己的“孩子”。

谭博士听出了靳相君的初心,厌恶,不情愿,妥协和轻视。

靳相君打从心里不喜欢乐理,甚至还轻视它。

这才是谭博士最为生气的一点,即使他爱乐成痴,也不可能强迫所有人喜欢,所以,不喜欢,谭博士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可能多少有些遗憾。

但轻视,却是谭博士完全容忍不了的。

可这一点,却发生在了谭博士最想不到的人身上。

谭博士微微抿唇,心道自己真是瞎了眼。

远处围观的黎青颜伸了伸脖子,回头有些疑惑道。

“我怎么觉得谭博士好像有些不高兴呢?”

黎青颜心道奇怪,明明靳相君很得谭博士的喜欢,刚才弹的也没什么问题,可直觉告诉黎青颜,谭博士不太高兴。

夏谦听完,笑笑不说话,只是眼神落到台上的靳相君身上时,笑意顿时一收。

有些人,自作孽,不可活。

——

靳相君过后不久,便轮到白景书。

白景书拿着萧,神色已然有些明了,他同样猜到了谭博士的想法。

但依白景书的性子,也不会对自己的“初心”做任何伪装。

只是,若是考这个,白景书自觉不如季斐。

果然,他演奏完后,虽然是第一回让谭博士有了表情,可就感觉差了点什么。

谭博士心头略微叹了口气,诚然,白景书的初心是极好的,君子六艺,君子六艺,身为君子,怎么能不会六艺之一的乐呢。

白景书想成为一个通达六艺的君子。

当然,他对乐理也是热爱的,但在谭博士抚乐大师听来,就差了份感觉,有些遗憾。

就像一个标准的好学生,他给的是一份标准答案,你知道是对的,但少有惊喜感。

而季斐是压轴出场。

其实,顺序是抽签随机的。

但谭博士心头莫名觉得这是符合季斐的位置,是上天的安排。

而且,第三场他除了白景书还算满意外,没有遇到一个满意的。

这会瞧着季斐,谭博士多少也有些泄气,就怕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可当季斐抚上琴时,谭博士眸中的黯淡顿时一扫而空,反而晶晶亮的有些吓人。

直勾勾地盯着季斐,再不加掩饰。

所谓真正志同道合的知音,便是简单几个音,就能明白。

季斐同他是一类人。

永远怀着激动的心情去热爱乐理,尊重乐理。

初心,简简单单,不掺杂任何利益。

只因喜欢,所以执着。

而且,谭博士忽然间明白差的那一分是在哪了。

就连谭博士恐怕都及不上季斐的一点。

不过,他却在这回听季斐的弹奏,再次燃起——

激情。

对乐理的激情。

谭博士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也有了久违的热忱。

果然,经常跟这些有朝气的年轻人在一起,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