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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扮男装的男配后(穿书)(261)

也就说,太子是他孙女婿。

黎老侯爷虽然装疯,但对黎青颜却是真诚,一如既往宝贝心疼的紧。

在婚事上,自然希望黎青颜幸福安乐。

所以,他这一回还是留心想考量一番太子。

而刚刚这么一听,黎老侯爷虽不知黎青颜是何心意,需一会见面细谈,但太子此人该是对得起外面的赞誉的。

是个极其聪慧之人。

聂渊筳如此咒骂聂渊祈,还拿幼时琐碎小事,一件件论述自己的不公,这事表面上,好似该同情聂渊筳。

可事实上,聂渊筳和聂渊祈的身份,本就从小天差地别,聂渊筳所认为的不公,不过是他因为太子有的,他没有,从而导致他嫉恨太子。

这些话,流传出去,众人定会嘲笑聂渊筳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目无尊长,有失礼教,舆论也会更加同情聂渊祈。

便是之后,聂渊祈手刃了聂渊筳,估计都没人觉得不对,反倒拍手称快。

所以,聂渊祈忍一时咒骂,之后想把聂渊筳往死里收拾,可方便多了。

真真是聪明。

不过,黎老侯爷刚这么想,耳边又忽然听见聂渊祈沉下声来道。

“黑鹰,去把聂渊筳的嘴堵上!”

语气有一瞬间的狠厉,像是猛兽出了牢笼。

黎老侯爷一愣,他刚刚琢磨事,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聂渊祈怎么忽然改了主意,又让黑鹰去堵了呢。

一旁的季斐,见黎老侯爷回神的模样,脸上正经了几分。

“晚辈还说侯爷怎么没什么反应?原来是没听着。”

“那个聂渊筳可真是个糟心玩意,我都恨不得给他嘴巴缝上,方才念叨完太子,又开始念叨未来的太子妃,竟然敢咒骂未来的太子妃会死!”

“简直胡说八道,荒唐至极!”

黎老侯爷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聂渊祈怎么忽然改了主意,原是听不得旁人咒骂自己孙女丝毫不对。

这么一想,黎老侯爷脸上越发有了欣慰的笑意。

不过,他孙女他可保护的好好的,才不会像聂渊筳诅咒的那般。

先前,黎老侯爷一心为国,所以两相比较下,自己来了太子这边救驾,但他孙女那头,他也吩咐了心腹将士赶紧去拦下,心腹将士手里的兵符,也比黎青烨的要来的厉害,想来孙女那边的局面,应该也同自己这边差不多,很快便能拿下黎青烨和靳相君。

还有一点,虽然黎老侯爷不太想承认,但白家还算出个好竹——

也就是白景书。

白景书喜欢自家孙女的事,黎老侯爷出山后,动用自己的势力,稍稍打听,便能清楚。

有白景书在自家孙女旁边,该是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聂渊祈也是如此想。

黎青颜的性命安危考虑,自然比聂渊祈自己的性命都来得重要,除却黎老侯爷说的那些,他还吩咐了自己的士兵,隐在那山侧周围,就等关键时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多重保障,怎么都不该有事才对。

可,聂渊祈眉间隐隐有些烦躁,心绪渐渐不宁。

方才听完聂渊筳的咒骂后,不知为何,他心里越发难安,只想赶紧见到黎青颜。

所以,之后,聂渊祈沉着脸,下令让大部队加速,快些赶到黎青颜身边去。

只有亲眼见到,黎青颜安好无事,他才能放心。

而等到聂渊祈真正到了黎青颜所在的地方时。

那一刻,聂渊祈瞳孔一滞,脸色瞬间发白,本该是因为加速行驶而有些发热的血液,彻底凉了。

因为,他看见黎青颜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216章

聂渊祈身子病弱, 再加上寿数不多, 本不该策马狂奔。

而他现在, 却是在策马狂奔中。

很明显,激烈的运动, 让聂渊祈的身子不是那么受得住,身后的黑鹰担心呼唤。

“殿下,当心身体。”

可聂渊祈没有停下步伐, 反而越发加快。

临近之时,马蹄尚未停稳,聂渊祈翻身从马匹上跳了下来,脚步还踉跄了好几下, 雨后的泥点沾惹在了聂渊祈的脚边, 可极喜干净的聂渊祈却好似一点都没察觉般,甚至因为跑动的动作大的厉害, 泥点一点点往上侵袭, 像是想直扑污染聂渊祈的心一样。

而当聂渊祈真正走到黎青颜身边,看到双目紧闭, 嘴唇发白,胸口染血的躺在白景书怀里的黎青颜。

只一瞬, 聂渊祈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生息。

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黎青颜旁边,神色被掩藏在一片阴影之中,根本辨不明表情。

抱着黎青颜的白景书同样动也不动, 即使知道, 聂渊祈已然走到了他身边, 他也没动分毫。

此时,他心思全放在了黎青颜身上,双眼空空荡荡,没比聂渊祈好到哪去。

只不过似乎比聂渊祈多了莫名的悔恨。

但很快,白景书头顶上落下了一层阴影。

然后阴影快速下落,蹲在了黎青颜身侧,一把揽过了黎青颜肩头,就是要抱走。

可白景书这回一点都没让,让那人的动作一止。

两人同时抬眸,两双同样赤红的眼,于半空中交汇。

正常来说,该是僵持,但眼下这样的情况,谁也不敢僵持。

白景书眼下没什么心情解释和说话,但对象是当朝太子,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殿下,臣已经叫了太医,臣觉得现在最后不要动阿…动黎世子会比较好些,以免她失血过多,加速情况恶化。”

声音一出口,白景书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苦涩和哑意。

不过话音却好似真正钻进了聂渊祈耳朵里,他还真就没动了。

白景书心微微下落,虽然理由冠冕堂皇,但实际上,这个时候的他,不想离开黎青颜,一点都不想。

可下一刻,聂渊祈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却响起。

“放手。”

话音一落,聂渊祈越发攒紧了抱着黎青颜的手。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黎青颜的身体横在了聂渊祈和白景书中间,聂渊祈从她右边抱着她,白景书从她左边抱着她。

聂渊祈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白景书放手。

正常来说,太子发话,白景书一定会听的。

但这一回,白景书没动。

聂渊祈也没看他,可以说,他现在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一双泛着红意的眼,盯着胸口染血的黎青颜一动不动,脸色白得跟黎青颜的嘴唇色一样,好像随时随地就要跟着黎青颜共赴黄泉了一般,光是看看,就能感觉聂渊祈一颗心仿佛是在被人从悬崖抛下了崖底。

摔得粉碎,只残存了一点点气息,等待那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聂渊祈忽然想到自己同黎青颜初识的时候,他明明是想利用这个她,达成自己的目的,可却在少女看着笨拙的他无法穿针引线时,巧笑倩兮道。

“我来帮你吧。”

聂渊祈感受到了温暖的气息,第二回感受到了温暖的气息。

不论是前生寂寥的十几年,还是死后在仇人身边隐忍憋恨的几十年,还是归来后越发不再留恋这个世界的十几年。

聂渊祈一生之中的光,一来自于自己的母后,二便是阿颜。

对于“光”的所有,他都记得的。

他记得那日穿针的阿颜,记得他同她一起放走的船。

他记得同他论述《八股文》的阿颜,那眸子里闪着耀眼的光,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阿颜的非凡。

他记得不认识鸳鸯,却塞给了他一个装皇榜土的鸳鸯荷包的阿颜,傻乎乎却又善良的阿颜。

他记得被下药的阿颜,酡红的色泽令他迷醉,会同他说“我欢喜你”的阿颜。

他还记得那夜同阿颜看到的一整个夜空的孔明灯,他的阿颜比那一万的天灯,还要美,还要美。

他还记得,他都记得……

他本想着珍藏着,反反复复记忆着,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前,也要反反复复每日背诵,他不想忘,他一点都不想忘,这辈子是,下辈子他亦还想记得。